宴会办得低调又大气,场地是宋氏在黎城数一数二的酒店产业,普通一个接风宴,因为各界知名人物的参加,硬是成了高端的人士交流会。
肇倾期以为会要穿刻板的礼服有些抵触,丰雪看穿她的想法,搭着她的肩膀温声安慰,“期期,你不必拘谨,这只是私家宴会不讲什么礼节,你怎么舒服怎么穿就好。”
丰雪这话让她心眉心舒展开了不少。
倒是同行的高加随装扮隆重,斛芯的话她本来就精致。
高加随在进大门的那一瞬都还在跟她们确认自己的形象是否得体,肇倾期拍拍他压箱底的西服笑道,“斛芯专门给你搭配的,你还担心个什么劲?她的品味你还不信?”
高加随偷瞄了一眼身边的斛芯,看她脸色没有不快才辩解,“不是,我就是,啊,你不懂,小孩子家家的你懂什么……不是,我这个头发真的可以吗,斛芯你再给我好好看看……”
肇倾期清楚,他这是类似于“见亲家”的心理,虽然这样形容不太确切,但,也差不多吧。
“你看看你,穿的什么那么不重视,早知道就押着你让斛芯给好好收拾收拾一身……”
高加随捯饬着领子,却把话引到肇倾期身上。
斛芯拉了一把他的领带,媚眼一拉眼尾微微上挑,懒散勾人,“行了,又不是什么大事,肇丫头想怎么穿怎么穿,你就别啰嗦了。”
触到她的指尖,高加随脸色一下子不自然,结结巴巴半天都没嘟囔出一句完整话。
肇倾期瞥到了他耳尖的红色,看了一眼他胸前认真帮人整理的女人,喉里跑出一声轻笑,“进去吧。”
丰雪和宋百里忙着迎人,倒是宋居窈踩着小步别扭地朝她走过来。
“你肯定没来过这种地方吧,我怕你给我们家丢面子,就大发慈悲带你四处转转好了。”
斛芯见状,拉走了对宋居窈脸色不太友好的高加随,给两人留了空间。
宋居窈看起来就是精心打扮过的,一身粉白色蕾丝裙恰留一截白皙纤细的脚腕,脚踩一双光洁的小白皮鞋,卷了发绒绒地搭在肩上挡了一半嫩滑的肩颈,耳上的耳环小巧精致,一身下来价值不菲,还化了淡妆,倒有点小千金的模样。
“你就穿这身?”小千金明显嫌弃肇倾期一身随性的杂牌,眉头蹙紧,“这好歹是二哥的接风宴,你倒是好好穿一身来,重视也可以装出来的啊!”
肇倾期顺下路过服务员盘子里的高脚杯,小呡了一口橙色果汁,语气毫无波澜,“装不了,不想。”
宋居窈无语地瞥了她一眼,“我吃撑了来的!”
“那就走,我也不顺眼。”
“你,真的,能不能好好讲话!我……算了,懒得跟你扯。要不是妈妈跟我说,让我看着你点别被无心人欺负了,不然你以为我愿意来跟你找不痛快?”
“欺负我?谁?”
“……知道你厉害,天不怕地不怕,但今天坐里边的都是达官显贵,欺你也不是明面上的,即使不认识也想逗你羞辱你的人暗里多的很,特别是你现在还没什么身份,就算以后回来了,嘴巴不干净的、不安分的人会只增不减……”
宋居窈说的肇倾期很清楚,不过她没那么在意,就算以后真免不了被人嚼舌根谈笑料,她向来不较真的,也不认假的,没什么好担心的。
“所以我就勉为其难带带你了,今天就是个接风宴,你玩得开心就行,倒不用跟谁打交道……”宋居窈扁着嘴碎个不停,一边碎还要一边回头让她跟上。
一道不可避免遇到很多人上来攀谈,宋居窈碰见不少人士都能谈笑风生两句,礼仪恰到好处,说话多了平常没有的大方严谨,这倒让肇倾期有些刮目相看了。
突然,门口喧闹异常,围上去了不少人,穿过人群,之前我看见了姿态高高在上、交际如鱼得水的骆卉珏。
宋居窈见到来人眼睛一亮,不顾形象地飞奔过去给人了骆卉珏一个大大的拥抱。
后者也张开双臂稳稳的接住了她,两人身高差了十几厘米,莫名地,给肇倾期一种一米六几的宋居窈像只入狼口的小兔子的既视感。
这是肇倾期第二次见这个女人。
感觉还是那个感觉,特别是在那人抬眸看过来的时候,暖莹莹的笑没收回去,却瞬间变成另一个极端,让人宛如坠入寒窖,她的眼神,像暗处蓄势待发的幽狐。
“骆姐姐,介绍一下,这是肇倾期,我……我同学。”宋居窈拉着洛卉珏的手向肇倾期介绍,“肇倾期,这是骆卉珏,骆家大小姐,你应该听说过的。”
怎么会不知道?说她大名鼎鼎都不为过,那可是黎城赫赫有名的天才。
“骆小姐,久仰大名。”
肇倾期伸出手,直直看看她的眼,勾唇笑着,笑意却不达眼底。
试探的交锋暗流涌动。
“你好,肇同学。”一个“同学”把态度表在了明面上,女人红唇热烈张扬,浅浅碰了一下就收了回去,修长的手勾上宋居窈侧腰,“我还有旧要续,失陪。”
窈窕的身影渐渐走远,肇倾期还没有收回目光。
骆卉珏给她的感觉太怪异,从第一次开始就是,莫名的敌意被绵绵的迷蒙包裹着,透出冰冷的颜色却看不清目的,明明她们根本没交集,却总让她感觉到敌意。
难道就因为她和宋居窈的往事?
肇倾期陷入沉思,直到被人从后面搂住打破思绪。
“肇倾期,想什么呢?在想我吗?”
熟悉的声音一出来,肇倾期就放松了下来,懒洋洋地把手插进衣兜,鼻尖全是熟悉的气息,心情瞬间舒畅了不少。
“想你怎么又重了,看来这几天没少吃。”
“啊?有吗?我明明都收着胃了,还重了?”福鼎鼎吃惊地在自己脸上身上乱摸一通,看向她的眼神迷惑,“腹肌还在啊,怎么可能胖了!”
肇倾期想逗他,眼神怀疑似的上下扫视,“哦,可能吧。”
“啊?!可能吧?”这男的还是那么容易上火,一下子就气急了,“你不信?不信,不信你摸摸,那么瓷实的腹肌,硬邦邦的没有一丝赘肉想,我有六块好吧,六块!你居然说我胖了?”
说着捉住她的手就往衣服里伸,吓得肇倾期脸色一变。有那次“行不行”事件的前车之鉴,肇倾期可不敢再拱火,怕到头来还得当一回鸵鸟,连连顺着人附和,“啊对对对,你没胖,你不重,是我胖了。”
手还是被按在那人的腹肌上,手指被刺激得蜷缩起来,耳朵发热的同时还分了神感叹原来福鼎鼎身材这么好,这几块肉手感真不错,线条分明的……
结果下一秒就被勒着腰离了地,肇倾期差点喊出来,心虚地瞄了一周没人注意这边才羞恼的给了那人肩膀一拳。
“你干嘛!”
“不是说你胖了,我来感受感受。”福鼎鼎笑嘻嘻地把人往上掂了掂,还不安分地捏了捏她腰间的软肉,好久才放下来,“嗯嗯,是胖了点,手感都好了,再接再厉啊。”
“神经啊你!”野猫炸毛。
福鼎鼎已经预判到她的动作,眼疾手快接住她的拳头包在手里,“今天的手也没那么凉了,呀,肇倾期你好乖啊那么听话!”
“这是室内啊大哥!暖气这么足还冰我是僵尸出棺吗那么夸张?!”肇倾期的无语和嫌弃溢于言表。
但福鼎鼎注意到了她绯红的耳廓,心里的激动又涨了起来,嘴一快就说出来了,“好可爱啊肇倾期,你怎么那么可爱!”
她耳朵更红了,埋着脸骂的没有一丝杀伤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