唰!
夜黑风高,解了修为封禁的紫衫老者,如一道鬼影,飞掠于山林间。
被他扛着的楚萧,则一路颠簸,他倒也沉得住气,半分声响都没,只等这老狗,带他去强盗的老窝。
“你也是闲的。”小圣猿打了个哈欠,“何必这般麻烦,各个山头挨个找,带着红棺女傀一路杀过去,不比这干脆?”
“站着说话不腰疼,这么多山林,我要找到猴年马月?”楚萧怼了回去,“匪盗猴精猴精的,见势不妙,早跑没影了。”
“以你战力,一人足矣,何需那些打酱油的,招他们来看热闹?”小猴撇嘴,口中“打酱油的”,自是指监牢放出的那些。
“练兵,练兵懂不懂?”楚萧不以为然,“再说了,我终有一日,是要离开琅琊城的,留下一群没有战力的兵卫,当摆设看?”
小猴一怼一个不吱声,懒得掰扯,扭头睡大觉了。
楚萧睡不着,在养精蓄锐,待到土匪窝子,揍他哥鸡飞狗跳。
至于红棺女傀,他是不打算动用的,这尊傀儡有师傅布下的禁制,只允许他动三次,请她去剿匪,大材小用。
而且,师傅来时也说了,不到万不得已,不让他借外力,历练历练,修行这等技术活,还是亲自上阵来的真切。
不知几许时,紫衫老者的步伐才放缓,一路七拐八绕,入了一片昏黑的山林。
“倒是会找地儿。”楚萧已开眸,唏嘘不已,山路太绕了,随便找个旮旯猫起来,都得找上老半天。
很快便见山寨,寨门倒不是很高大,却有秘纹铭刻,很显然,匪盗窝里有通晓阵法之人。
如此人才,到哪都吃香的,却是做了山匪,其来历便也不难猜了,多半是个通缉要犯,藏这偏远之地,以躲避追捕。
“开门。”紫衫老者一声呼唤,守门之人一瞧,便是笑声回应,“六当家,回来了?”
“六?”楚萧听的眉宇微挑,这货真武境啊!在这山寨里,才排老六?这特么一窝大鱼啊!
难怪琅琊城对这些匪盗,束手无策,如此强悍的阵容,莫说上头不派兵,纵是拉来军队,怕也捉不到人。
低估了,属实小看这伙匪徒了,用卧虎藏龙来形容,也丝毫不为过。
“大当家可在。”紫衫老者扛着麻袋,大步跨入,神气的很,给老大送来了一个媳妇,不得夸夸他?
能让他甘愿做小六,寨中的扛把子,自不一般,大老远,楚萧便觉一股凶悍之气血。
是个赤背的大汉,一脸的络腮胡,生的五大三粗,比正值壮年者,都要高上一头,看着都唬人。
“老乡啊!”楚萧见之,张口来了这么一句。
对,就是老乡。
广陵城的大街小巷中,贴着不少通缉令呢?他见过不少,而其中有那么一张,画的就是这货。
不成想,来了琅琊地界做强盗,跑他娘这么远,能逮住了才怪。
看过了赤背大汉,楚萧又瞄向了其他人,除了有限的几个,通缉榜上有名,瞅着面熟,剩下的皆生面孔。
阵容不小,算上紫衫老者,整整六尊真武境,算上那些个虾兵蟹将,这一窝山匪,少说有两百号人。
“老朽,多日不见,为兄甚是想念。”赤背大汉已迎了上来,虽是在笑,却怎么也掩不住骨子里的凶残劲儿。
“难得兄长挂怀。”半道搭伙的贼人,也有人情世故,该说的场面话,一字都不落。
“来,给你捎的小娘们。”
“好,甚好。”
啥叫见色忘友,赤背大汉此刻,就演绎的淋漓尽致,接过麻袋,扛起便走。
临出大堂,他还不忘吩咐了一声,尔等且先陪老六多吃几杯,老子去去便来。
春宵一刻值千金嘛!小弟们都是懂事的,该吃吃,该喝喝,老大的肾不怎么行,无需太久,片刻便好。
于是乎,被塞入麻袋大半夜的楚少侠,终是被放了出来,故作惊吓的看了一眼四周。
嗯,该是赤背大汉的狗窝,房间甚是宽敞,一众陈列与装饰,还颇为豪华,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是哪家的王爷呢?
“小娘子,莫怕。”赤背大汉搓着手,笑的如一头饿得发慌的恶狼,舔着舌头,双目通红。
“不怕,奴家不怕。”楚萧自四周收眸,娘娘声的小腔调,真像那么回事儿,“早闻大当家威名,而今得见,果是英武非但。”
闻之,赤背大汉不禁愣了一下。
多少年了,他消遣的小娘子,没有一千也有八百了,洞房花烛时,无一不瑟瑟发抖,哭泣哀求,性子烈的还想撞墙。
可这位倒好,啥事没了,没便没了,这一番夸赞,还整的他措手不及,他可不是啥好玩意儿,竟他娘的还有仰慕他的。
“有意思。”愣过,赤背大汉笑的更亢奋,他的邪火,怕是憋的够久了,衣服鞋子都没脱,便扑了上来。
“讨厌。”楚萧一个华丽的转身,轻松避过,贝齿轻咬红唇的小模样,颇有那么几分风情万种的魅惑劲儿。
“明猴儿不说暗话,俺想看他被xx了。”小圣猿深吸了一口气。
“英雄所见略同。”焚天剑魂也一脸意味深长,见某人发浪,看的直想yue。
“日后,老子便是你的如意郎君了。”楚少侠的一番挑拨,挑的赤背大汉浑身炙热,又一次扑上来,“来吧小宝贝。”
“莫急嘛!”楚萧挥舞裙摆,再次避过,随手还丢出了几道符,贴在了墙壁和窗户上,清一色的遮掩符。
“甚合吾意。”赤背大汉笑着,也甩出了几道符,既是贴了,那便多贴几张,省的待会动静太大,惹人围观。
“你就不怕我谋害你?”楚萧翩然而立,笑看赤背大汉。
“我可是见过大场面的。”赤背大汉的笑,多了一股兽性。
“那你可见过....凤凰展翅。”楚少侠悠悠一笑,缓缓闭了眸,双目再开阖时,嫁衣燃灭,回归本相,眸中则是一只凤凰,浴火嘶鸣。
“你....。”
赤背大汉又一怔,其后,便没了言语,变得双目空洞,神色亦木讷。
相比他,楚萧腿脚便麻溜了,一厚的沓天雷咒,塞入了其裤裆。
除此,还有那些花瓶中啊!桌底啊!床底啊!被褥啊!....只要能放天雷咒的地方,都塞的满满当当,力求一炸,天地同寿。
做完这些,他才一步穿墙而出,偷摸入了隔壁房屋。
看赤背大汉,则被他控制着,甩了一道劲风,推开了房门,第一时间便又背对房门,免得被人看出中了幻术。
房外,是有人的,正一左一右蹲在墙脚,准备偷听房事,这等小勾当,他们常干,不让俺们快活,还不让听了?
“去,把兄弟们都叫进来。”赤背大汉背对房门,发号施令,寥寥一语,极有大当家高高在上的威严。
“得令。”
俩小弟倒听话,腿脚也甚轻快,一路小跑便去了大堂。
堂中,一伙强盗头子,正左搂右抱,喝的不亦乐乎,听闻传唤,皆眉宇微挑,春宵一刻值千金,唤吾等作甚。
虽一头雾水,几人还是接连起身,连寨中的虾兵蟹将们,也都跟了过去,人真不少,一眼望过去,呼啦一大片。
也是赤背大汉的房间宽敞,但凡小那么一圈,都装不下这么多人的,天雷咒开炸,自是人多才热闹。
“大哥?”房中,一众小弟皆已到齐了,皆齐齐望看赤背大汉,“把兄弟们都喊过来,怕不是有要事相商?”
“阎王爷方才与我托梦,说地狱缺鬼,咱都喝过血酒的,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今夜,一块下地狱可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