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早饭时众人商量今天的安排。
严铮和严景安本来想着今天上午几人把昨天晚上的砖继续拿出来晒上,然后他们两个男的再去把树挖回来。
没想到竟然被姜曦一口回绝,当然,她的理由说的也十分振奋人心。
“我要向女战士进阶,今天就是对我的考验日,我相信我可以把它们都搬出来。”
一番话说的慷慨激昂,严景安也不跟她争了。
反倒是严铮一直皱着眉,临走前还特意嘱咐她:“实在搬不动,也不要硬撑,等我们回来再搬也来得及。”
彼时那会姜曦的头还扬的高高的,一脸瞧好吧的样子。
不过才半小时,她就为自己的豪迈发言,付出了惨重的代价。
姜曦终于理解了严铮为什么一直皱眉。
她不明白,同样是砖,为什么湿砖能重成这样,不过才搬十几分钟,两只手就已经酸的打颤。
明明昨天看严铮和严景安很轻松啊。
于是她只好歇一歇干一干,到了晌午,还有一小半没搬。
想着早上话都放出去了,这不干完也有点丢面子,于是逼着自己干。
甚至还把砖装箩筐里,再提着箩筐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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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边严铮和严景安也围着一棵面包树。
树不大,只有半人高,可这树的树根却不小。
为了增加移栽的成活率。根要尽量保持完整,光这一棵树的树根竟然一米多宽。
挖的时候还要小心,不能伤到主干。两个人拿着铁铲一点点挖到下午,也不过才挖了这一棵树。
正起树根的时候,严景安发现不远处有动静。
上次野人熊的事情还没过去,他想也没想,拽出自己腰上的绳子就跟了上去。
到跟前才发现是林。
严景安阴沉着脸问:“你跟着我们做什么。”
谁知林听了这话一脸惶恐,又是摆手,又是摇头的。
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远处的面包树。
见严景安不懂她的意思,林张了张嘴说:“我……找吃”。”
严铮听到动静也跟了上来。
他沉声问:“你是在这里找吃的。”
林这才连忙点点头。
严景安知道自己误会了她,收起手里的绳子说:“下次见到我们可以直接露面,不要偷偷摸摸的,万一把你当成野兽误伤了。”
说着,他也不管林有没有听懂他的话,转身又继续回了面包树旁。
严铮对林说:“你走吧,没事。”
说着,他也回去继续忙。
原本两个人是准备挖两棵树,没想到被一棵耽误这么长时间。
瞧着日头差不多了,只好先扛着这一棵回了村子。
到村子里时,天边只剩一圈黄色的暮霭。
姜曦终于赶在二人回来之前,把所有的砖都搬出来晒上。
累得她直接瘫倒在凳子上,喝口水都费劲。
听见严铮和严景安的动静, 她扶着腰出门。
这种树可以长得很大,种到院子里自然是不太合适。
为图方便,三人商量着,在去田垄的那条路边上,选出一个离水渠不远的位置。
先前,严铮把屋后的那个泉水潭和水渠通到一起,所以这条水渠每天都有水,虽然水流不是很大,但也滋养了附近许多的植物。
于是,姜曦打着火把,三个人熬着夜把树种在离水渠三四米的位置。
第二天两人又去挖了一颗。
这一棵种到了离第一棵十米左右的地方,为的是到时采摘方便。
两棵树都种好,姜曦心里竟然莫名的有了充实感。
如今村子里有了枣树、无花果树、还有面包树。
枣树已经开了花,但其实枣花并不太好闻。而且花很小,只有离得近了才能看到。
尽管如此,姜曦仍旧觉得很开心。
还有院子里的无花果树,它已经结了很多黄豆一样大的小果子,紧紧地贴着树干,甚至还在继续结。
姜曦看着院子里所有的一切都充满生机,开花,结果的日子。这让她心里充满了期待和幸福。
严铮也说:“虽然现在苦一些,但是等到秋天的时候,就有吃不完的食物。”
可姜曦觉得现在也不算苦,只是没有那么多丰富的食物,吃的素了一些,但是只要大家都在一起,不缺吃,不缺穿。
这日子就算不得苦。
晚上三人一起坐在石凳上吃晚饭,青菜自是不用说,姜曦还另外准备了一道特殊的甜品。
面包果上淋一些蜂蜜,再放上一些香槟果,吃着像夹心吐司。
严景安嗜甜,姜曦准备了很多。
吃饱喝足,严铮说:“明天我准备从田里的那条河流顺着往下游走,看能不能从那处瀑布绕路到湖边。”
相对于从峡谷过去,这条路明显要近,以后捕鱼和打鸭子、山鸡什么的方便的多。
严景安倒是没有想到从田里还能去瀑布那。
“我也去,我更熟悉一些。”
严铮喝了口茶:“行。”
正说着,原本在玩球的小黑,突然又开始闹腾起来。
一会要往严铮怀里钻,一会要让严景安陪它玩,一会又要让姜曦摸它。
看着它憨憨的样子,风清夜静,几人难得享受这片闲暇的时光。
叩叩叩。
严景安刚抱起来小黑,院门外突然传来了的敲门声。
问是谁也没人说话,三人对视一眼,姜曦起身准备去开门,却被严铮拦住:“我去。”
严景安也警惕地看着院门。
严铮推开门。
没人。
他低头看见地上有一团黑色的东西。
严铮拿起来,是一个用藤蔓编的筐,只是手艺实在太差,歪七扭八的。
里头放了一些香槟果,还有几个严铮没有见过的青果子。
姜曦凑上前,严铮把东西递给她:“估计是那孩子送来的。”
严景安抱着小黑说:“真会献殷勤。”
只有姜曦知道这是林对那顿饭的谢礼。
她跟严景安说:“其实林也是个很可怜的女……很可怜的孩子。”
姜曦把那天看到照片的事情跟严景安也说了。
“你看他跟我们一样,也只是被迫来到这里求生存。”
严景安听完,沉默一会,突然又说:“他就是利用你的同情心。”
气得姜曦一把把小黑从他怀里抱过来,气呼呼地说:“小黑也是我的同情心,你不要摸他。”
被凶了。
严景安摸摸自己的鼻子,不自然的把脸撇过去。
姜曦抱着小黑进了屋子,她是有些生气。
严铮跟着进来,摸了摸姜曦的头:“别生气了,他的脑回路,你又不是不知道。也为了安全考虑。”
姜曦低着头好半天才慢慢说。:“其实我知道。”
好友去世,黑社会的斗争,也许在雪灾后的五年还看尽了人性之恶。
所以,她理解他的不信任,和对他人的提防与不安。
姜曦喃喃的说:“我只是……”
只是什么?她也有些说不明白。
严铮在她身边坐下,说:“只管按你自己的心意来,你没有错,他也没有错,只不过是你们的出发点不同。”
“而且其实今天我们在林子里遇到了那个孩子。他还跟那孩子说,以后见到我们不用躲,怕自己误伤了他。”
姜曦惊讶地看了一眼严铮,苦笑:“我还以为他会冲上去把他揍一顿。”
她话音刚落,严景安从门外走进来,双手抱胸,倚在门上:“我有那么暴力吗?”
姜曦哼了一声。
严景安不自然的摸了摸自己的鼻子:“算了,我也不管了。你可以问问那孩子,愿不愿意搬到那间陶窑屋里住。”
这话说出来,姜曦懵了,心说这人转性了?
反而一旁的严铮似乎早已料到,没什么反应。
姜曦问:“你不觉得她是图谋不轨?现在还邀请别人住这么近。”
严景安狡黠一笑:“你有没有听过一句话?”
他露出这个笑容,姜曦就知道绝对没有这么简单。
她问:“什么?”
严景安咳了一声,十分嘚瑟的说:“战略上藐视敌人,战术上重视敌人。”
冷不丁地冒出来这句话,姜曦还是不太明白。
他笑了一下,说:“问我大哥吧。”
接着他出去了,临走还把门给他们带上。
姜曦眼神询问严铮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