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已经被一个信号追踪了,这个空洞不安全了。”K抬起头警告道。
“你能拖多久?”q转过头看向沙发上的K。
“最多三十秒,你知道的灵师会有个叫南天星的高手,我不确定这次攻击是不是她。”K直立起身体没有先前的散漫,一副如临大敌的模样。
“三十秒后主动断开,”q回头看向江槐,“黑腔的原理有点类似网络,我们能操作信号暂时开辟一个空间,暂时跨越了我们直接的空间,就像现在我们可以直接对话。”
“关于邀请,我会给你时间考虑,我会在合适的时机再次联系你,有时候命运不会给我们太多的选项,谨慎面对你的每一次抉择……”
突然环境开始极度扭曲,像是被突然断电的电视,短暂的眩晕过后,房间变成了破旧的教室。
“同袍么?”江槐回味着q的话,“他的意思是说我已经不算是人类了么?”
还有那实验记录最后那令人印象深刻的画面,那一张脸还算是人类的脸么,江槐倒吸一口冷气,双手微微颤抖,难道这是透支那种力量的最终的恶果么?
他闭上眼睛实验记录定格的最后画面重新浮现在眼前——一张拉长到接近一米的巨脸,完全硬化的皮肤像一张没有表情的面具,五官扭曲也被相应的拉长。
无数的手从脸上狭长的嘴里探出,即使是观看录像江槐也感受到那张死气沉沉的脸带来的绝望和窒息。
“你去哪了?!”突然不知道是谁手掌结结实实地拍在江槐背上。
“啊!”江槐被吓一跳,他条件反射地扶着墙壁,大口大口地喘着气,“大姐人吓人,吓死人!”
“你胆子也太小了吧。”裴云依满不在乎地找了一个地方坐了下来。
“你抓的鬼呢?”
“假的,就一破塑料袋。”裴云依点起几支蜡烛,然后熟练地从包包里拿出一些奇怪的物品,什么乌龟壳,看起来像某种动物干涸的器官的东西,还有散发着怪味的封印物。
这些东西真的没有风险么?江槐在心里想着,这姑娘确实不同凡响。
“今天的活动不会又是算命吧?”江槐有些无语,人家社团活动都在明亮的场所,你这也太拉垮了吧,“话说回来社团不会就我们两人吧?”
“当然不是,”裴云依在烛光中的侧脸显得如此柔和,江槐不自觉地靠在她身边坐下,“还有一个成员,他和你一样也是今年的新生。”
“你在干什么?”江槐看着开始在教室地板上画着奇怪花纹的裴云依,“你在准备某种仪式?”
“是的,最近感觉太倒霉了,我在一本东欧古羊皮卷的影印本上发现一个古老的转运仪式,我觉得可以试试。”
“安全么?那些所谓的仪式不一定稳定,而且你确定这是转运仪式?”江槐看着裴云依为仪式准备的祭品看起来这么古怪,“你别把克总召唤出来了,我刚刚才经历了恐吓,SAN值可不高。”
“什么乱七八糟的,”裴云依停下手中的动作,“作为一名学者,没有足够的把握我是不会进行人体实验的,我用小白鼠验证过不会有危险的。”
“不好意思,裴学姐我来晚了。”门口出现一个胖胖的人影,肩头剧烈地起伏着,像是刚刚经历过剧烈运动。
“我隆重向你介绍,”裴云依朝着江槐说道,“社团另一位成员——一年级新生孙衡。”
“我叫江槐。”江槐朝着孙衡点点头,对方看起来年龄也才十三四岁的样子,有些婴儿肥的脸上挂着天真的笑。
“哇!佩姐你是在做某种仪式么?”孙衡惊呼一声,“不过这个图案好像一只羊头啊。”
“像么?我觉得像独角兽呢。”
“第一次社团活动就这么刺激么?”孙衡摸摸这里,戳戳那里一副非常感兴趣的模样,“一会是不是我们要站在法阵的最中央,一齐念着悼词,然后杀掉某种活物。”
这孩子怎么这么兴奋,你知道这仪式是干什么的么?江槐看着仔细听着裴云依解释的孙衡非常头大,这俩人真的适合在一起玩。
“厉害,不过真的没有问题么?据我所知羊头在西方神话中代表着恶魔。”孙衡最后发表了自己的疑问。
“你终于问到重点了!”江槐接过话头,“我拒绝参与这个仪式,谁知道会不会召唤出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
“不过,这倒是一个不错的经历,我也挺好奇这仪式能不能起效果,我得写成素材记录下来。”孙衡拿出手机开始打字。
“哎,我的重点不是……”江槐抓抓头发有些头大,感觉自己上了贼船。
“放心,你要相信我。”裴云依说完这句话将手里黑乎乎的封印物解开,周围的蜡烛在这一瞬阵法阵周围的蜡烛闪烁了一下,立刻又恢复了正常。
“这是什么东西?”江槐问道,裴云依手里黑漆漆的封印物带着浓烈的臭味,像是某种动物的眼睛。
“诡物的眼睛是实验室本来应该被处理实验垃圾,我拿来废物利用一下,眼睛在仪式中代表着揭示未来的迷雾,而旁边这东西是鸡心,代表着遵从本能……”
“我真心觉得这仪式有很大的问题,咱们就做做普通的占卜,没必要玩这么大吧?”
江槐身上的汗毛在封印物被解开的瞬间全部倒立起来,包裹在黄色封印里的眼睛失去血液供给,皱成一坨,干涸的神经和血管无力地挂在一边,江槐甚至能看到大量黑色灵力从那东西上散发出来。
“裴姐这东西,你确定是普通诡物的眼睛,你解开封印之后我总感觉瘆的慌。”孙衡擦掉额头的汗,下意识地退后一步。
“奇怪怎么会有这么大的灵力,这真的只是一只一年生诡物的眼睛啊。”裴云依也非常诧异,“是我拿错了?”
“有没有可能是被人掉包了,”江槐意识到不太对劲,“如果你用这东西启动仪式会怎么样?”
裴云依眼睛瞪得很大:“说不定会召唤出什么古怪的东西,因为带有强烈灵力的封印物,对诡物有着致命的吸引力。”
“果然,有人想要利用这个仪式做点什么,今天你有遇到什么奇怪的人或事么?”江槐问道。
“没有,今天一切都很正常,哦对了,今晚过来的路上,我撞到一个人,我包里的东西撒了一地,难道是那个时候?”
“你看起那人的模样了么?”江槐问道。
“没有,那人一直低着头我完全看不到他的脸。”
“还有谁知道我们今天的活动么?”
“我就通知你和孙衡。”
“我谁也没说。”孙衡连忙摆手。
“你肯定知道些什么,”裴云依追问道,“不然你不会这样问。”
“我身上的事情,几句话是说不清楚的,但是今天发生的这件事我敢肯定是因我而起,我时时刻刻都在几方势力的监视之下,你们和我在一起是不安全的,所以……”江槐抬起头说自己准备退出,发现两人兴奋地看着自己,特别是孙衡两只眼睛几乎发出光来。
“太刺激了!”孙衡兴奋地说,“这么好的素材,我得记录下来——一个处于各种势力监视之下的人,如何凭借一己之力,扭转自己不利的处境……”
“既然加入了社团,我们就是一条战线的战友,放心我会一直与你同在。”裴云依目光坚定地说。
“不是,你们能不能听我说完。”江槐一阵无语,这两人神经也太大条了吧,是有生命危险啊!还有你怎么就突然煽上情了,不唐突么?
“那今天就做个简单的占卜吧,塔罗牌还是龟壳……”裴云依着手将那散发着灵力的眼睛重新封印的时候,意外发生了。
那原本毫无生气的眼珠子突然挣脱了裴云依的手,干瘪的血管和神经突然充血,急速飞向魔法阵的中央的蜡烛。
“轰……”在一连串剧烈的绿色爆炸中变成灰烬。
“怎么回事?”江槐问道。
“我不知道,它就自己突然飞了起来……”
“如果可以,下一次能不能加点蒜,我比较喜欢蒜香的。”孙衡突然讲出一句烂笑话。
“这笑话不好笑,不过真的好臭!”江槐不由自主地捂住鼻子,不过除了难以忍受的臭味,并没有其他事情发生,难道这个仪式本身就没用?或者是裴云依哪一个步骤有问题导致仪式失效?
正当江槐思考的时候,教室里所有蜡烛的火焰豁然变成了绿色,映照着的三人像是被地狱的烈焰包围。
“最近是真倒霉啊!”江槐低声骂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