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药被梅蕊问的愣怔了片刻,不过马上便反应过来:“的确有娘子说的那种药,娘子如何知晓的?”
梅蕊正色道:“我之前住在苏州时听旁人偶然提起过此药。大宅里妻妾争斗,某家有道行的大娘子竟用一种能另女子产生有孕错觉的药把官人的爱妾害的不光彻底失宠,还被关去了尼姑庵。莫非世上果真有能让女子服用后产生有孕错觉,且大夫还不能诊断出来的药?”
红药给了梅蕊肯定的答案:“此药不光让女子产生有孕错觉,脉象同有喜时差不多,如我这等盗汗粗浅的医者遇到此等状况根本不能分辨。就是太医院的太医们,也不是人人都能诊出用药后女子孕象的真伪。”
梅蕊一听传言非虚,她的眼睛瞬间变得闪闪发亮:“既然如此,姐姐便设法弄到此药,若你没有法子就出宫回一趟梅家,同兄长商量一二。”
“娘子寻了此药打算作甚?”红药好奇的问。
梅蕊对上红药探究的目光坦然道:“自然是用在刘氏身上了。姐姐可还记得上回梅老大夫来开封,你陪着我回梅家,兄长同我提起关于我被毒蝎子蛰伤他所查到的一些线索?”
红药略一回想:“奴婢记得梅大官人查到刘娘子有个青梅竹马的郎君在蜀中,那毒蝎子的来源刚好是巴蜀。娘子,这会不会就是个巧合呢?”
梅蕊淡声道:“我被毒蝎子蛰伤绝非是意外,而是人为。不管是梅家还是殿下暗中追查幕后主谋,无一例外都跟苏沁有关系。苏沁虽有恶意却无多少人脉,故而同苏沁结盟的刘瑞英嫌疑甚大。刘家数代为官,人脉之广可想而知。”
梅蕊把苏沁弄死算是少了一个心腹之患,不过她没想过放过刘氏。她知道将来宋嘉佑身边的女人还会更多,若是对自己存在威胁的敌人心慈手软的话,后患无穷。
次日,红药便寻了个由头悄悄出离了东宫,直奔回梅宅。
年关将至,梅松寒亦是越发忙碌起来,除了盘账外,还要接见各商铺的掌柜,今年梅家养了两支出海远洋的商队,年底了两支商队满载而归。
红药过来时梅松寒正在书房同出海归来的两支商船的掌柜的叙话。
红药被清风安排到别处稍等,她等了约莫小半个时辰梅松寒才出现。
“害红药姑娘等急了,梅某深感抱歉。”一进来梅松寒便朝红药微一拱手,表达他害人久侯的歉意。
红药换忙还礼:“大官人客气了,我也没等多久。”
彼此寒暄后便分宾主落座,从人重新奉茶。
待从人退下,梅松寒赶忙问:“梅儿她最近可好?用膳用的多吗?可曾懒怠走动?”
“大官人放心,娘子一切安好。”红药如实的把梅蕊的境况同梅松寒汇报一番。
确定梅蕊跟腹中胎儿安好无恙,梅蕊每日都能坚持散步走动,梅松寒顿感安心。
接着梅松寒从怀里拿出一封书信递给红药:“这是父亲月初寄来的,最近我因杂事缠身,故而忘记差人把信函送去东宫。”
梅松寒嘴里的父亲便是他的养父梅老大夫,梅老大夫已经把红药收为弟子,使徒二人每隔一阵子都会互通有无。
红药双手从梅松寒手中接过师父寄来的云中锦书,她如珍似宝的把信函收起打算回东宫后再拆开来读。
旋即,红药才同梅松寒提起她此次出宫的真实目的。
过了二十三衙门封印,天子不用日日临朝,东宫属官们也都陆续放假。宋嘉佑总算能好生歇息歇息了,自从入主东宫他肩上的责任更大,属于自己的时间更是少的可怜。
午后,宋嘉佑便走进了落梅居,他来落梅居不似数月之前那般频繁,偶尔光顾一次亦不会招来各方侧目。
看到梅蕊同海棠等人在那围着一株红珊瑚,宋嘉佑饶有兴致的走上前:“如此粗壮的红珊瑚还真稀罕。”
梅蕊等被不打招呼便闯入的太子殿下吓了一跳,众人忙起身行礼。
“殿下这双富贵眼还瞧的上这红珊瑚?”梅蕊任由宋嘉佑牵着围红珊瑚绕了一圈。
宋嘉佑盯着面前这一株枝繁叶茂的红珊瑚道:“我若早生几十年,在仁宗时代兴许还真就不稀罕这样一株红珊瑚了。今时不同往日啊,国库才充盈了没几年。就算是陛下私库里难得一见的稀世之宝都没多少。若西晋石崇活过来,瞧见面前这一株红珊瑚都会叹为观止吧。”
“殿下这般稀罕这红珊瑚,妾便借花献佛如何?”梅蕊扬起小脸笑语盈盈的望着面前伟岸高大的年轻储君。
梅蕊并非同宋嘉佑玩笑,她是真心割爱的。同宋嘉佑相识多年,梅蕊却是头一次见到这位不以物喜的太子殿下对某件宝物生出兴趣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