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厌醒来之时，沈凌早已不见了踪影，床边温热的触感让他知晓，沈凌应该刚离开没多久。
他没有死。
他的陛下没舍得杀他。
顾厌有些遗憾。
却也升起几分喜悦。
行至镜旁，他顿在原地，诧异望着倒影出光洁无暇的肌肤。
他扯开胸前衣襟，层层叠叠的白衣堆在臂弯处，密密麻麻的疤痕不翼而飞。
沈凌下朝回到后宫后，就看到呆愣在镜前的顾厌。
“你的容貌已经恢复了，日后便不必再躲着朕了吧。”
顾厌抬眼看她，黑渊般的瞳孔深不见底。
用过了焕颜丹的脸好似会发圣光一样，让人看了就忍不住心生好感。
此药丸是宠妃系统特供的，只是因为这昏君系统没有单独的系统商城，与主系统共用，才能轻易买到。
不愧是3000积分的高等货，这用上后立竿见影，顾厌看上去更加貌美了。
顾厌望着沈凌含笑的眸子，她的身上迷雾重重，他看不清她，在这金碧辉煌宫墙之中，连她的衣角都无法抓住丝毫。
整个人如同踩在虚空之中。
她每年都会丧失呼吸的那一日，到底发生了什么。
每年那天她身上忽然出现的东西，到底从何而来。
还有这让他忽然恢复容貌的丹药，她是不是付出了什么代价才艰难得到。
她会不会有一日忽然离去，抛下他在这个世界里，孤身一人。
怎么脸都恢复了，还是闷闷不乐的。
沈凌在心中叹了口气。
男人心，海底针。
他要的皇后身份，她给了。
他要的权势，她也给了。
就连只他一人的承诺，她也许下了。
沈凌现在实在有些搞不懂，他到底想要什么。
不知是否是她太过纵容他，才会导致他贪婪的胃口越来越大。
顾厌挥退为沈凌更衣的下人，亲自为她解下朝服，卸下沉重的冠冕，素白的手背上淡淡的青痕微突。
沈凌轻轻握住他的手。
在沈凌的角度可以看到顾厌浓密的鸦睫垂下，在眼角收敛成一挑细细的线。
“身体可还有不适。”
顾厌感受到独属于沈凌的温热从两人接触的肌肤处传来，才仿若拨开迷雾，有了几分脚踏实地的真实感。
无论她是谁，她来自哪。
此刻，她都真实的站在他面前。
他会永远跟在她的身后，追随着她的脚步。
瑰姿艳逸的脸上簌簌飞红染白雪，绽放出一个艳丽笑容来。
“凌儿给的药十分有效，今早醒来，身体已经没有丝毫不适了。”
沈凌注意到了他称呼的变化。
“那就好，还是要让太医给你把个脉，抗生素药效并不稳定，别留下什么后遗症。”
顾厌知晓沈凌命那些官员研究的新药，他这次能活命，多亏了沈凌口中的抗生素。
他敏锐的察觉到，此物于天下百姓，可谓是功在当代，利在千秋。
这不是沈凌唯一的政绩。
他的陛下，是千古一帝。
他望着沈凌，内心激荡，她太过耀眼，如高悬的骄阳，那样可望而不可得。
沈凌轻笑了一声。
“你是朕最信任的人。”
安秦已经打下，有了吴地这个先例，治理起来就容易多了，这几日文官集团因地制宜商议出安秦治理政策。
她也忙的要死。
“有些事，只有你做，朕才放心。”
角落里低眉顺眼的小安子瞄了眼陛下。
这句话，陛下也对云丞相说过，而如今，云丞相已经被贬到千里之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