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琦玉被抓了。
一条巷子摆摊的,就她一个被抓了。
彷佛回到几年前,在镇上被公安抓投机倒把,偏偏她被抓住了。
刚进的皮鞋,全部被收缴,付琦玉心在滴血,这次血本无归!
都是这个女人!
付琦玉眼神都能喷出火来,看着墙根底下站着的女人,她嘴里还在说,“别抓我,我就是路过买菜的!”
城管没管妇人,带着货和就付琦玉离开了。
妇人看着远去的一行人,才把手从背后拿出来,刚才那双皮鞋还在自己手里。
嘿嘿,不要钱的小皮鞋。
捡了个大便宜!
……
等待出成绩的时间好像拉长了,去高考了的人,每天翘首以盼。
这段时间做梦都是:有一天,邮递员大声地喊着自己的名字,某某某,你考上大学了!
然后,周围的人投来艳羡的眼神。
知青点的众人整体都是无心做事,好在猫冬也不需要干活,三三两两聚在一起聊天,充满了对新生活的渴望。
也没人早早请假回去过年,生怕错过了录取信。
沈雨书倒没有太焦虑等待结果,考上了就去读书,没考上就等着政策开放。
到时她依然可以早早南下,拿下地皮做包租婆。
终于是每天没有要完成的任务后,沈雨书放松地和覃萧享受生活。
去镇上看电影,购买年货,布置屋子。
日子过得潇洒轻松,陆蓁蓁都忍不住问,“你真是一点也不担心考不考得上啊?”
沈雨书安慰道,“已经考完了,再担心也没用,没考上下次再考呗!”
“实在考不上,那也得过日子啊!”
沈雨书早在前两年就担心过了,只一句话,“尽人事听天命。”
被开导好的陆蓁蓁,也撒开了去玩,要是考不上,她还是留在这里当知青,当小学老师嘛!
孙禾苗更是不在乎,她更在意每天能不能吃饱。
考过了就考过了,冬天没事干,约着沈雨书、傻丫和陆蓁蓁烤地瓜,堆雪人。
比考过的人更难受的是没去考的知青们,全在家拉着个驴脸。
不管男女,都怨愤地想着,要是考上了,那就能改变命运。
至少也能回城了,不用再待在这乡旮旯里吃土受罪。
可现在结了婚,有了娃,被绊住了脚。
比没去考更难受的,是去考了一半的沈燕丽。
肚子里的娃差点也没保住,覃耀祖一家丁点好脸色也没有,整天横眉冷对。
要不是医生说,必须好好保证孕妇的营养,不然孩子是保不住的。
还有,不能剧烈运动,要保持好心情……
“你别以为医生说要好好伺候你,就是要把你当祖宗伺候吧?”
覃母铛一声把碗搁在桌上,看儿媳妇那个死样子,心里就更来气了。
“你不吃,我就端走了!”
覃母对沈燕丽逐渐也没了耐心,要不是想要大孙子,她才不管沈燕丽的死活。
没用的东西,连她儿子的心也拴不住!
覃母作势要把吃的拿走,这孩子掉了就掉了,到时候把人调教好了,再怀就是。
吃,怎么不吃?
沈燕丽一把抢过碗,大口大口吃起来。
她可不会跟自己的身体过不去,她受不了挨饿的滋味。
还卧了个鸡蛋,真香!
沈燕丽还不信了,生了孩子,恢复了身体,到时候知青可以回城,她就跑!
“哟,吃着呢!”
覃耀祖红光满面地回来,即便是看见臭着一张脸的老娘,不讨喜的媳妇儿,也是笑呵呵的。
沈燕丽不搭理他,背过身去,她闻到了覃耀祖身上恶心的味道。
一旁覃母也看出了端倪,恐怕又是出去鬼混了,轻轻给了他一巴掌。
但覃母瞅见儿媳妇的动作就来气,要不是儿媳妇没用,她儿子能出去鬼混?
“嘿!你,你自己男人回来了,也没个笑脸,你什么意思?”
沈燕丽不说话,只顾着吃饭。
覃母持续唠叨,让沈燕丽烦不胜烦,“哎哟,您别说了,说得我肚子疼……”
“嘶——”覃母吸了口气,还是顾念着肚子里的娃。
刚顺下气,覃母就听儿子嚷:“娘,给我五块钱!”
覃母再也忍不住,抄起扫把打覃耀祖。
覃耀祖唉唉叫着,不敢相信老娘真打他了……
……
沈雨书接到了宋蕾的电话。
“雨书,高考恢复了,你去考了吧?”
“嗯,考了。”沈雨书听着声音,回想少女文静温柔的模样,“陈教授还好吗?”
“嗯,伯父还好,前段时间去医院检查了身体,就是有些小毛病。
之前听你说,要考南城的大学,我现在定居在这边,到时候我带你玩。”
“那感情好,成绩还没出,到时候考上了联系你。”沈雨书留了地址和联系电话。
两人又聊了两句南城的发展,约好后面一起玩,就挂了电话。
在临近过年的前几天,周遭的村子陆陆续续有人收到了录取通知书。
偏偏自己村里一个收到通知书的考生也没有,大家不免有些丧气。
没去考的人心里暗暗松了口气,大家都没考上,他们都一样要留在村里。
况且今年恢复高考,首次出题肯定要难得多,明年再去考,说不定题目要简单些。
沈雨书以为自己没戏了,第一届高考的考生藏龙卧虎,都是真才实学。
可峰回路转,这天沈雨书还在睡懒觉,小灰灰趴在炕下摇尾巴,孙禾苗的大嗓门就在外面喊起来了。
“雨书!雨书!考上了!考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