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泉当然明白阎埠贵这是在维护自己,他不能不知好歹。
于是他收敛了调侃,表情严肃地对许大茂说道:
“大茂哥,你先别这样,咱都好好地说会话。你看行吗?”
“当然……也行,你可不能动手打人。”许大茂稍一犹豫,他还是点头同意了。
“这才对嘛,两人见面把话说清楚,不比什么都强。”阎埠贵很欣慰。
刘海忠站在那里有点呆傻。局面转换得太快,超过了他的大脑承受能力,有点宕机。
“大茂哥,按说你带对象回来,我不应该多嘴,我再次给你道个歉。”冷泉又是微微一躬,很有道歉的样子。“可是吧,咱俩回头想想,那天我好像也没说什么过分的话呀。”
“你怎么没说,那天你当着我对象的面儿,说什么‘不对呀,不应该呀’,又说什么‘一点儿都不象’,还说‘许大茂的对象应该比她漂亮多了’。你自己听听,你这说的是人话嘛。”
许大茂的记性真好,张嘴就把冷泉半个多月前说的话,给转述出来。
就连作者都记不住昨天写的东西,还得翻出来稿子看看。
“二大爷,三大爷,这话要是我说出来,你们一准儿认为我在撒谎。现在大茂哥把我当天的话说了出来,你们想想,这些话里有拆人家婚姻的意思吗?”
冷泉先不和许大茂掰扯,反而先问着两位管事大爷的想法。
“这个……”阎埠贵还没有想好,张张嘴,没有说什么。
“冷泉,我听着这话头,多少还是不够意思。你怎么能当着人家对象的面儿,说人家对象不够漂亮呢。”刘海忠的话是张嘴就来,不过他的侧重点有点偏。
“二大爷,大茂哥,其实我就是看书看晕了,那天没管住自己的嘴,脑子里有点想法,脱口就说了出来。其实吧,我一直都觉得,照着我大茂哥的条件,找的对象肯定得是拔尖的。”
“那是自然。”许大茂听到冷泉话里捧自己,心里已经有点不生气了。
“我记得吃石头喜面的时候,我和大茂哥坐在一起。当时大茂哥可对我说过,他要找一定得找个好的。当时大茂哥的原话是‘以我的条件,怎么着也得找个比秦姐好的吧。’大茂哥,不知道你还记得不记得?”
“这……,好像是有这么回事儿。”许大茂想了想,虽然不记得当时是不是这样说过,不过这很像自己说的话。
“对呀,我可把这话记着呢。心里想着,大茂哥的对象,一准儿得是身量不错,肤白貌美。不是大家闺秀吧,至少也得小家碧玉。可是那天一见到大茂哥那个对象,和我脑子里的想法有出入,所以才说话有点过的。”冷泉继续给自己解释着。
“什么大家闺秀、小家什么的,你这种思想很有问题。依我看,冷泉你小子就是读不好的书了,才有这种小资产阶级的思想。这很有问题,你得好好改造你的思想。”
刘海忠抓住了重点,立马给冷泉头上扣帽子。
“二大爷,您说的都对,回头我就好好读读教员的书,从思想深处检讨自己的错误,一定好好改造自己的思想。”冷泉立即做出了回应。
这可是原则性的问题,万一让刘海忠在外面多一句嘴,自己说不定就没有好果子吃。
“你小子能这么想,还有救。回去好好读读有用的书,别净看那有的没的、乱七八糟的。”刘海忠一看大学生向自己认错,立马高兴了。在心里对冷泉稍有原谅。
“老刘,咱们说的是大茂对象的事儿,别的就先放一边儿。泉子也跟你认错了,就别抓着不放了。谁还没有个做错事说错话的时候,你说是不是?知错能改,善莫大焉。”
阎埠贵见过扣帽子的后果,他学校里就有一个老师,当了老右,现在人在哪儿,活着还是死了,一点儿都不知道。他赶紧帮着说好话。
“嗯。泉子,你接着说。”刘海忠对阎埠贵的话还算是认可,点了点头。
“得,那我就继续说了。那天我就觉得,大茂哥的对象人不高不说吧,人还有点黄不拉叽的。根本就配不上我大茂哥。”冷泉的嘴很甜,一口一个哥的叫着。
“我就觉得吧,大茂哥是轧钢厂的工人,这个身份不低吧。还是个放映员,到哪儿都吃香的工种。以大茂的条件,怎么着也得找个中院贾家嫂子那样的吧。就算比不上贾家嫂子,那也不能差得太多吧。怎么着也不能找个那天那样的柴火妞吧,身上没有个四两肉。”
说到这里冷泉闭上了嘴。看着众人的反应。
许大茂的嘴已经咧到了耳门子,“泉子,算你小子识趣会说话。得,今天我原谅你了。”
许大茂现在脑子里正拿着小芳和秦淮茹做着比较,感觉是差得太多。
自己就算找个张芳芝那样的也行呀,不比秦淮茹差多少。
看来小芳不是自己的良配。嗯,泉子的话很有道理,得找个大家闺秀回来,气死傻柱。
阎埠贵听到许大茂这样说,赶紧抓住机会说道:“你看看,见面把话说清楚了,满天的云雾散。泉子,你以后得管住自己的嘴,别什么话都乱说,知道吗?”
“唉,三大爷,我以后一定改。一会回家就去读教员的书,检讨思想,做个好人。”
冷泉嘴上是在回答阎埠贵,其实话头是说给刘海忠的。
可不能让这老小子坏了自己。
“这就对了嘛,回去好好读书看报。你像我,天天有空就听收音机,听听国家的大政方针,了解教员对咱们的教育。”刘海忠批评了别人,也谝显了自己。
“对,对,我得跟二大爷您好好学学。”冷泉继续认着错。
……
————
等人散去后,何雨柱拎着自己的鸡,拉着冷泉不松手。
“柱子哥,你还有事儿?”
“你小子今天怎么这么怂的呢。咱们哥俩一起,还能打不服许大茂?”
“柱子哥,有时候该怂就得怂。按说许大茂对象吹了,别人的嘴稍微一歪,我的名声不就臭了?再说了,照着刘海忠那坏种的意思,我特么都快成老右了我。你想想你们厂里老右什么待遇。”
“这……”何雨柱想到了厂里天天打扫厕所的黄工,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柱子哥,这人情事故还是要讲些的,不能天天打打杀杀。我要是不乐意,背后敲许大茂的闷棍就是了。不能当众坏了自己的名声。我还没毕业呢,回头还得参加工作。”
“对,对,还是你小子想得周到。我原想着许大茂要是揪着你不放,我就拿他当初坏我相亲的事儿来收拾他呢。”
“这都多少年过去了,你再提有什么意思。柱子哥,你从哪儿弄来这只鸡?是不是今天晚上让我去你家蹭饭。”
“那是肯定的,回头让雨水来喊你吃饭。你要是不提,我都忘了回家做饭去了。走了。”
何雨柱摆了摆手,赶紧回自己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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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者无心,听者有意。
今天冷泉的一通话,许大茂还真听进了耳朵里。
是啊。照着自己这么好的条件,可不能随随便便找个对象。我就算是比谁差,也不能比傻柱差。
你看张芳芝,奶子鼓鼓的,身条也顺溜,长得也好看,腿还长。
我要是找,得照着秦淮茹去找。
可惜了秦淮茹这么漂亮的人儿,嫁给贾东旭这个出苦力的。
……
许大茂胡思乱想了一夜,第二天一早就骑着车子出了门。
许大茂的妈一见儿子回来了,连忙给准备早饭。
“大茂,是不是你那边的粮食没有了?你爸前天弄来不少的粮食,回头你带些回去。”
“妈,我不缺吃的。我爸呢?”
“你找你爸什么事儿?对了,你跟小芳怎么样了?”许大茂妈关心着儿子的婚事儿。
自打儿子十九岁开始,就四处张罗着相亲的事儿,转眼儿子都二十一快二十二了,这才处上对象。这里面的滋味可不好受呀,你知道我有多难嘛我。
“什么小芳,就那柴火妞儿,我看不上她,把她给蹬了。”许大茂往自己脸上贴着金。
“什么?你们散了?”许母很是吃惊。
“这有什么,就她那副苦瓜样儿,我可不想娶进门儿。妈,你得给我介绍个好的,最好是个大家闺秀什么的。”
“还大家闺秀,我看你就像个大家闺秀。”许母没好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