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怎么知道?”曹灵汝心弦紧了紧,呼吸好似停滞。
“因为啊。”季芸初扯开嘴角,“皇上命人把毒药交到我手里,他让我给国公爷下毒。”
曹灵汝揪紧胸口的衣襟,仿佛心弦被人猛地用力一抓。
“你为何要这么做?他是你爹!”
“我爹?呵,国公府不过是拿我做踏板,当初若不是看在我能入太子的眼,季修旭早就把我赶出国公府了,他亲自去接回季安玉,还企图让季安玉做太子妃!哪里想过我变成全京城的笑话?”
季芸初怨气冲天的脸色令曹灵汝错愕难安,曹灵汝猛地吐出一口血。
“芸初,你糊涂,国公爷从未看低你,他也从来没有跟我说过把你换掉的话,只字不提让季安玉做太子妃,他一向疼爱你,这些年来,你感受不到吗?”
季芸初委屈又愧疚的情绪涌上心头,仍旧嘴硬她没有做错。
曹灵汝瞧着眼前乖巧的季芸初,不相信季芸初会做这种弑父的事情。
“芸初,你是不是被皇上逼迫?你……你一直心地善良,不可能下毒害死你爹,你有什么难言之隐?”
季芸初挑眉,没想到曹灵汝这个时候依然相信她,她眼噙泪水低声笑了笑。
“皇上知道我下毒害祖父,他说只要我给国公爷下毒,他就保我做太子妃,谁曾想到皇上居然出尔反尔,坐视太子与我退亲,好在,皇上没有阻止我嫁给二皇子。”
曹灵汝强撑的一口气豁然没了,她奄奄一息望季芸初的容颜。
这张脸被她精心教养十几年,至今没有半分像她,像她的那位姑娘已经与她恩断义绝,她还说了很多戳心窝子的话。
季芸初看到曹灵汝面露后悔,缓缓勾起一丝冰冷的笑。
“国公夫人,你后悔了?是不是在后悔分家的时候,就应该站在季安玉那边,把我赶出去?”
季芸初看一眼原娘忘记拿出去的空碗。
“可惜已经太晚了,国公夫人,你别怪我,从小你便教我利益为重,嫁给太子就能获得莫大的好处,我成为唯利是图的人,你不高兴吗?我马上就要嫁给二皇子,他虽然现在不是太子,但他是最有可能成为皇上的人。”
季芸初越说越激动,一时间放松警惕,没有注意到门口站着惊恐的原娘。
“到时候我再费点心思,我就能做皇后,一国之母啊!”
曹灵汝感到自己的生命即将走尽,绝望闭上眼眸,都怪她引狼入室,无颜面对地下的国公爷。
“国公夫人,我再最后叫你一声娘,娘,我也很舍不得你死,但我没办法啊,你若不死,我怎么能安心嫁给二皇子呢?只有你死了,你那些嫁妆才能全部归我。”
季芸初眼看着曹灵汝听闻她的话后,激动挣扎起身叫人,张着嘴却说不出来一句话。
“娘,你安息吧,你和爹最看重的国公府,日后就交给我吧,待我做了皇后,定会重振国公府,将来国公府就是我儿背后的依仗!”
约莫三息,曹灵汝彻底断气。
季芸初目光寒冷,将手里的吊坠丢到地上,转身出去时立马变了脸,哭哭啼啼叫人给曹灵汝办丧事。
原娘躲在暗处不敢出现,愤恨望季芸初离开。
季芸初推门进屋,见到魏洛彦顿时变了脸,她谨慎看了看外面,示意丫鬟去把风,随后赶紧关上门。
“魏公子你怎么来了?”
魏洛彦一言不发抱住季芸初,“你受委屈了。”他深思熟虑过,心里还是放不下季芸初。
“芸初,你若不愿做二皇子侧妃,我娶你做正妻,我一定会努力说服我娘同意我娶你过门。”
季芸初掩下不屑,双眸楚楚可怜道。
“可那天许多人见到我和二皇子……”她语气带有几分哭腔,“魏公子,你忘了我吧,我不想连累你们南侯府。”
“你忧心的事情,我全都考虑过,我想到一个法子,可解我们的忧愁。”
魏洛彦眼睛透露着自信的光芒,“我会设计你病死,然后安排新的身份给你,这样你就可以改头换面嫁给我。”
季芸初惊讶魏洛彦竟然真想出法子,她见魏洛彦跃跃欲试的模样,暗骂魏洛彦没事找事干,她巴不得嫁给二皇子,如今皇上同意她和二皇子的婚事,不能任由魏洛彦破坏了。
“魏公子,即便我换了一个身份,还是有很多人认识我,我总不能一辈子待在后院里不出门,时间长了,你爹娘也会不高兴。”
魏洛彦听到季芸初话里话外的不情愿,他冷下脸抱紧季芸初。
“你不是心里有我吗?而今却宁愿给别人做妾,也不愿嫁给我,芸初,你是不是喜欢上二皇子?你们何时在一起?”
季芸初能跟他背着别人偷偷摸摸,那在他看不到的地方,季芸初会不会也跟二皇子如此?当下魏洛彦脸色隐约有些怒气。
季芸初蓦然感觉放腰上的手收紧,她忍痛道,“你莫要多想,我和二皇子以前没有相处过,你是唯一的一个。”
她看到魏洛彦面色缓和,暗自庆幸她赌对了。
“魏公子,我不愿换个身份,是因为我不想你为了我赌上整个南侯府,这可是欺君之罪,就算你心悦我,你也要为你爹娘他们想想,如果他们因为我而获罪,我心有愧疚,今生都会过不好,你不想我痛苦一辈子吧?”
魏洛彦怔了怔,是了,他身后还有南侯府。
“芸初……”魏洛彦双手捧着季芸初的脸,“你一直都为我着想,我错怪你了,既然不能娶你,那我们往后时常见面好吗?”
季芸初暗骂魏洛彦害死她,她与二皇子成亲后,肯定不能去见魏洛彦,不然被人发现,她就完蛋了。
目光移到魏洛彦腰间的香囊上,筹谋那么久,是时候开始了。
季芸初眼眸笑出星光,“魏公子,我答应你,只要一有机会,我们就见面,你先回南侯府。”她忽然敛下笑意,“我娘她病逝,我有些累了。”
魏洛彦看到季芸初难过,暗骂自己来的不是时候,他塞给季芸初一支步摇才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