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子夜一声令下,徐修远立刻让大理寺的官兵上前对谢云贤进行搜查,而如意则十分积极的带着秋菊去搜查张氏。
“你们谢家的其他人呢?”青龙偷瞄帝子夜和晏月一眼后,端着架子气势汹汹的道:“若胆敢不出来接受搜身便偷偷溜出去,乃是抗旨不尊的大罪!”
这可是他表现自我的大好机会,他一定要抓住了。
前几日拉着太子殿下和太子妃绕路那次,殿下虽然听了太子妃的话,没有罚他的月银,但事后却说他蠢笨如牛,不懂变通,一点聪明劲都没有。
他才不要做笨护卫,这次好不容易有机会表现自己,他自然要表现得机灵一些,让太子殿下对他刮目相看,省得丢了饭碗。
青龙话音刚落,谢正安便畏畏缩缩的从角落里走了出来,他的眼中满是惊恐之色,连身子都微微颤抖着,还未走到晏月他们面前便扑通一声跪到了地上,“草,草民参见太子殿下,参见太子妃!”
作为晏月曾经的长辈,他其实很不愿意跪拜她,但他很清楚,只要眼前这两人稍微不高兴,他就可能会马上命上黄泉。
谢云贤面色难堪地看了谢正安一眼后,渐渐将目光转向晏月,用极其悲怆的语气道:“启禀太子妃,谢家如今仅有我三人,再无其他,还请太子妃下明鉴。”
原本还算洪亮的嗓音此刻变得异常沙哑,仿佛每一个字都是从喉咙深处艰难挤出来的一般。
此刻,他多么希望晏月能看在昔日的情分上,放他一马。
然而,晏月却对他的话语置若罔闻,甚至连眼皮都未曾抬一下,只是淡淡地向一旁的徐修远递去一个眼色。徐修远立刻心领神会的点点头,朝身边的两名官兵打了个手势,两名官兵迅速上前,开始对谢正安进行搜身检查。
这些官兵可谓是一丝不苟,先是从上到下将谢正安和谢云贤的身体摸了个遍,接着又开始翻查他的衣物口袋。就连谢云贤身上那件已经有些破旧、但还算得上值钱的外衣,以及头上所戴的那支价格低廉的银发簪,也被毫不留情地摘了下来。
如意和秋菊早已对张氏恨之入骨,检查时就更是认真了,甚至连头发丝都不放过。两人配合得可谓十分默契,你扯过去我拽过来的,疼得张氏哇哇直叫,“啊啊啊!大胆奴婢,快住手啊!”
秋菊狠狠一巴掌扇她脸上,“闭上你的臭嘴,你最好好好配合,不然今日都搜不完了。”
以前她可没少被这守财奴打,一巴掌扇下去之后有一种大仇得报的感觉,心里感觉解气极了。
张氏被打懵了,捂着脸一句话也不敢再多说,只能龇牙咧嘴的任由如意和秋菊肆意妄为。
片刻之后,她的头被拽成了鸡窝头,身上的衣服也变得破破烂烂,比乞丐还要狼狈。
谢云贤和谢正安也没好到哪儿去,同样是头发凌乱,衣衫不整。
谢云贤那原本挺直的脊梁此刻已深深地弯了下去,整个人像是失去了灵魂般失神落魄地跪倒在地。他双眼空洞无神地看着地面,只觉得自己的尊严在这一刻彻底粉碎成了无数片,无论如何努力都再也无法重新拼凑完整。
他也不敢再试图找晏月求情,他知道她恨极了自己,一切的一切似乎都是她的报复。
这时,原本奄奄一息的姜妙莹突然挣扎着抬起头来,恶狠狠的瞪着晏月,撕心裂肺地吼道:
“晏月!你这个心如蛇蝎的贱女人,把我害成如今这般凄惨模样!就算我化作厉鬼,也绝对不会轻易放过你的!”
姜妙莹眼神阴毒,表情狰狞可怖,那张瘦骨嶙峋的脸看起来犹如恶鬼在世一般,令人触目惊心。
“那你就先做了鬼再说吧!”
晏月只是微微一蹙眉,随即身形一闪,如同闪电般跃起一个凌厉的飞毛腿,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直直地踢向姜妙莹的面庞。只听得一声沉闷的撞击声响起,姜妙莹便嘴歪眼斜的摔在地上,白眼一翻,没了动静。
晏月最初的想法是将这个心肠歹毒的妇人抓到晏家的祖坟前,让她日夜跪在那里忏悔赎罪,并亲眼目睹自己一天天地走向死亡,受尽折磨。
可刚刚看到她那满嘴喷粪的恶毒模样后,晏月改变了主意,因为她突然觉得,让这毒妇去坟前跪着只会扰了故人们的清静,倒不如让她带着那张臭嘴早点去见阎王。
“这毒妇都死到临头了,还不知悔改,让她多活一刻都是浪费空气。”
如意气鼓鼓的痛骂一句后,还觉得不解气,又冲上前去狠狠的在姜妙莹的身上补了几脚,补完以后还不忘一脸嫌弃的伸手探了探鼻息,随后抬头看向晏月,圆圆的脸蛋上浮现出一抹大仇得报的喜悦之色,“死透了!死透了!”
早已油尽灯枯的姜妙莹,就这么凄惨的死了……
谢云贤等人看着这一幕,心中既畅快又恐惧。
畅快的是他们终于摆脱那怪物了,恐惧的是,担心自己也会是那样的下场。
可他们担心的事情并未发生,处决了姜妙莹之后,他们便被赶出了这个才刚刚挂上谢府牌匾不久的府邸。
失去一切的张氏宛如行尸走肉般,失魂落魄地跌坐在冰冷的地面上,歇斯底里地嚎啕大哭起来:“老天爷啊,这到底是作了什么孽呀!我们好不容易才得到的府邸,转眼间就又没了……什么都没了,真的是什么都没了!”
她又一次感觉自己的心都仿佛被挖空了一般,痛到无法呼吸。
本以为到了京城之后就彻底过上人上人的好日子了,可好日子没过着几天,却几次三番的被驱赶出府。
第一次是被晏月休夫之后赶出去,第二则是被姜家赶出去,而这一次,驱赶他们的人竟又是晏月……
她总算是明白了,得罪了晏月,就仿佛是往天上捅了个窟窿,惹怒了天王老子一般,厄运一个接着一个,再也没有安生之日。
若早知道会落得这般下场,她定会像供菩萨一样将晏月恭恭敬敬的供起来,也绝不会让自己的儿子娶姜妙莹那扫把星。
可惜啊,可惜这世间没有后悔药!
“哭什么哭!还嫌不够丢人吗?”
眼看有人围观过来,谢云贤快速理了理自己凌乱的发丝和身上的衣服,用扇子挡住脸低声呵斥道:“快走!不要在此丢人现眼,若是再惹怒了里面的人,谁也救不了你!”
张氏闻言,立刻停下哭声,心有余悸的往府邸的方向看了一眼。
随后,她将目光转向谢正安,气急败坏的吼道:“好你个没眼力劲儿的东西!还不快将老娘扶起来?!”
事到如今,她唯一能拿捏出气的人也只有谢正安了。
谢正安缩着脖子,虽心中不满,但还是赶紧将张氏扶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