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月迫不及待想要看看姜妙莹的毒妇如今的模样,便带着众人跟来了后院。
“你们谢家这是要抗旨不尊吗?”青龙气势汹汹的瞪着谢云贤,学齐公公的模样,端着架子厉声质问道。
“不敢,不敢!”谢云贤膝盖发软,再次扑通一声跪了下去。
青龙抽了抽嘴角,继续端着架子,语气威严的道:“既然不敢,为何还磨磨蹭蹭的?姜妙莹现在何处?!还不速速出来接旨!”
就在这时,张氏像拖一具残缺不全的干尸一般,将姜妙莹从那间臭气熏天的破屋里拖了出来,“来了来了,姜妙莹来了。”
张氏担心从茅房的方向过去会引人怀疑,危及自己银两的安全。因此特意绕了一圈,从后面的缝隙进入那间破屋,正好将姜妙莹从里面拖了出来。
此刻展现在众人眼前的姜妙莹,着实令人惨不忍睹。她的模样与干尸相比简直毫无差别,甚至更为凄惨恐怖——因为她脸上有狰狞的疤痕,还没有了四肢!原本应该修长纤细的四肢如今已不翼而飞,只剩下空荡荡的袖管和裤腿随风飘荡。
已经长到一寸长的头发乱如鸡窝,她的脸色呈现出一种诡异的黄白色调,完全不见丝毫血色,就好像生命之火即将熄灭一般。不仅如此,由于长期营养不良以及遭受虐待,她全身上下瘦骨嶙峋,仅剩一层薄薄的皮肤包裹着骨头,看上去活脱脱就是一副行走的骨架子。尤其是那双深陷的眼窝,更是让人毛骨悚然,远远望去恰似两个黑洞,仿佛能把人的灵魂都吸进去似的。
继续往下打量,更是让人触目惊心。姜妙莹身上那件脏兮兮的衣裙,几乎已经被大片大片的血渍染成了暗红色,宛如刚刚经历过一场惨烈的流产。而她本人,则气若游丝,奄奄一息地躺在地上,身体微微颤抖着,仿佛随时都会咽下最后一口气。
看着姜妙莹这副模样,晏月只觉一阵畅快,解气极了。
甚至还忍不住在心中暗道:“原主啊原主,这仇报得可还满意?”
“罪妇姜妙莹接旨。”
谢云贤朝张氏使了个眼色,一脸嫌恶的抓住姜妙莹的另一边肩膀,让姜妙莹形成了一个跪拜的姿势。
青龙清了清嗓子,展开圣旨念道:“奉天承运,皇帝诏曰:罪妇姜妙莹,其所犯罪行可谓天理难容、罪大恶极!其不仅愧对朕赐予她的种种恩赏,更是辜负了朕对她的一片信任与期望。自即日起,着令护国大将军和太子即刻查封此前所赐之府邸,所有财物一概充公;同时,追回先前赏赐给她的全部银两。然,朕心怀慈悲,深知一人有罪不应牵连全家。故特此下令,此次罪责仅及姜妙莹本人,其余家属皆可免受牵连。最后,责令罪妇姜妙莹此生余下时光皆须长跪在晏家冤魂坟前诚心忏悔赎罪,不得有丝毫懈怠,直至咽下最后一口气为止。钦此!””
这圣旨的内容其实都是皇上让晏月拟的。
冤有头,债有主!她并不赞同诛连九族的惩罚。因此,她只是要姜妙莹这毒妇的命。
至于谢家人,她并没有要杀他们的想法,反而更愿意看他们苟延残喘,穷困潦倒,痛不欲生的模样。
“陛下圣明!”谢云贤如释重负般重重的磕了个响头。
这样的结果已经比他预想中好了很多,至少从今往后不必再见到令他作呕的姜妙莹,更不必在日日担忧被她连累,株连九族。
张氏却是既庆幸自己将银子藏起来了,又肉疼刚到手的府邸要飞走了,气得牙齿都快咬碎了。
看着晏月那高高在上的模样,她心中既嫉恨又后悔,又不甘。
她本以为离开了谢家之后,晏月就什么都不是了,甚至还会哭着回来求他们……
可却万万没想到她竟会摇身一变成为太傅府嫡女,然后又成了赫赫有名的大将军,还轻而易举便成了未来太子妃……
以前晏月分明还要毕恭毕敬的喊她一声母亲啊,甚至根本不敢对她说一句不得体的话……可是现在,自己竟然要跪拜她了。
张氏越想越觉得后悔,越想越觉得心中愤恨,但回想着此前被暴打,甚至被关进牢房的经历,她心中一阵后怕,不敢出言再挑衅晏月。
可又实在舍不得这刚到手的府邸,思前想后,只得颇为不甘的朝晏月和帝子夜磕了个响头,乞求般的道:“求太子殿下和太子妃开恩啊,这……”
可她话刚说到一半,便被谢云贤疾言厉色的给打断了,“住口!还不快谢主隆恩!”
谢云贤知道张氏想说什么,这蠢货眼里只有钱财,根本没长脑子,若是任她胡说,很可能会给自己招来祸端。
见谢云贤那充满警告意味的眼神犹如一把利剑一般,直直地瞪向自己,张氏只觉得浑身一颤,不由自主地低下了头,赶紧跟着磕头谢恩,再也不敢胡乱言语半句。
“一千两赏银,交出来吧!”晏月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讽刺的笑容,同时朝着张氏缓缓伸出了右手。
这守财奴向来视财如命,要让她掏出银两来,简直比要了她的命杀伤力还要大。
听到晏月的话,张氏的脸色瞬间变得煞白,额头上也冒出了一层细密的汗珠。她紧张地咽了咽口水,连忙结结巴巴地解释道:“那……那银两早在姜妙莹成婚之前就被她自己挥霍一空啦,我们连一分钱的影子都没有看到过呀。而且我们现在穷得叮当响,身上真的是一个子儿都掏不出来啊!”说罢,张氏还装模作样地拍了拍自己的衣兜,以示清白。
心中却是一阵庆幸,还好那银子藏粪坑里了。
此时她恨不能立刻冲上前去,将晏月狠狠地撕成碎片,但面对眼前的形势,她却吓得连动都不敢动一下,只能像个木头人似的杵在原地。
“来人!搜身,不许带走一分一毫!”帝子夜冷冷开口吩咐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