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铁栓想到医生的叮嘱，拉住顾大妮的手，“媳妇儿，深呼吸。”
顾大妮咬碎银牙，将头埋进被子里等待着这波宫缩过去。
没一会儿，顾大妮抬起已经汗湿的头，有气无力的说道：“吸不了一点儿，疼死老娘了。”
当剧痛来临的时候，呼吸都觉得是一种折磨。
等到宫缩逐步变得开始有规律时，顾铁栓叫来了医生，医生检查了顾大妮的身体情况，对随行护士发号施令，“可以推进产房了。”
“宫开十指，准备接生。”
门被推开，顾大妮被医生推进了手术室，头上的灯由绿变红。
里面不允许家属进入，许愿和顾铁栓只能在门外不安的等待着。
顾大妮毕竟有生过两个孩子的经验，所以生产的时候也不会耗费太长的时间。
一道门隔绝了最需要彼此的两个人，顾大妮在里面艰难生子，顾铁栓在外面不停的祈求老天保佑母子平安。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顾铁栓听着产房痛彻心扉的惨叫心里同样也不好受，根本站不住脚，蹲在地上捂住脑袋，腿都是软的。
里面顾大妮的情况着实不怎么好，已经开了十指了但孩子就是倔强的不肯出来，顾大妮一次次用力也没有让他们动摇半分。
很快她的力气就被消耗殆尽，接近力竭，她的意识开始模糊，看不清眼前的景象，伴随着医生焦急的呼喊，“顾大妮，千万不要睡。”
“不好，胎儿太久不出，产妇力竭，快通知家属进来……”
——
“我不要粗去。”
“哥哥，你快粗去呀，快粗去呀，再不粗去我们俩就要憋死啦！”
顾大妮觉得自己好像只是睡了一觉，突然听到耳边有人在说话。
她不是在生孩子吗？
产房里怎么会有小孩子吵闹声？
她想要一探究竟，于是睁开了眼睛。
眼前的一幕惊掉了她的下巴，她看到一望无际的水面上站着一个扎着羊角辫的小女娃和一个白胖白胖的小男娃。
两人的前方有一道凭空出现的门，门开着，但门外的景象却看不清楚，冒着白光。
小女娃推搡着小男娃，努力想将他推到门口，让他进去，男娃不肯，扒着门缝不肯进去，模样十分不情愿。
小女孩使足了力气憋红了脸也没有撼动他分毫，气的直想哭。
只是她不是在生孩子吗？
为什么会在这里？
她想去问问这两个小娃娃这里是什么地方，一番试探后却发现自己根本动弹不得。
于是她开始冲他们俩喊话。
“小朋友，你们能听到我说话吗？”
“这里是什么地方？”
“我为什么会在这里啊？”
顾大妮扯着嗓子喊，然后悲催的发现他们根本听不到她说话。
她能看到他们，也能听到他们的声音，他们却看不到他，也听不到她的声音，就像看电影似的。
这两个孩子她有印象，上午做梦的时候梦到过。
梦里的她要去许愿家蹭好吃的，半路却被这个小女孩拦住了，她刚想问她是谁家孩子，就见小女孩眨巴着大眼睛问她，“你愿意当窝的妈妈吗？”
她哭笑不得，觉得是小女孩随口说出的玩笑话，但还是说了句，“小朋友，我不能当你的妈妈哦，阿姨家里已经有两个哥哥了，肚子里还有两个宝宝，不能当你的妈妈了。”
顾大妮说完下意识摸自己的肚子，却摸了个空，肚子扁下去了！
嗯？
怎么回事？
小女孩童真的大眼睛还不懂的掩藏情绪，听到顾大妮的话脑袋立马垂了下去，浑身散发着难过的意味。
“窝可是选了好久才终于选出你当窝的妈妈的，你不喜欢宝宝吗？”
顾大妮见不得她难过，也无暇顾及自己消失的肚子，“阿姨当然喜欢你了。”
顾大妮蹲下身拉着小女孩的手哄她，“阿姨也希望你是阿姨的孩子，阿姨可喜欢小女娃了，也想当你的妈妈，可惜阿姨不是你的妈妈。”
“阿姨相信你的妈妈肯定也会非常喜欢你，她要是发现你不见了会着急的，所以我带你去找你的妈妈好吗？”
顾大妮也不知道为什么，看着小女孩难过的样子她感觉自己心都快碎了。
小女孩听到自己想听的开心的蹦蹦跳跳的，逃脱开顾大妮的手，一溜烟跑个没影，又不知道从哪儿冒了出来，这次不是一个人来的，还牵着一个小男孩。
小男孩撅着嘴很是不情愿，但是还是跟着她一起向这边跑来。
“他也想当你的宝宝，你愿意当他的妈妈吗？”
顾大妮一愣，又来？
小男孩想知道顾大妮心里的真实想法，但又不想让人看出，一副想看她又不好意思看她的犹豫模样。
顾大妮突然福至心灵，脑袋变得灵光起来，想起老人们常说的胎梦，结合自己突然变得扁扁的肚子，生出一个大胆的猜测。
老人们说如果梦到小娃娃认你当妈千万不能拒绝，那是仙童下凡到你家打探情况来了，如果拒绝那孩子说不定就保不住了。
顾大妮的眼神都带上些慈爱，“当然愿意了，我愿意当你们两个的妈妈，你们愿意当我的小孩吗？”
可惜还没等到他们的回答，顾大妮就被现实世界中宫缩的疼痛拉回病床上。
照现在的情况来看，他们是不愿意了？
小女孩推了几次都没成功，累的坐在地上，不解的歪头，“哥哥，你不是嗦你愿意她当你的妈妈吗？为什么不粗去？”
小男孩声音闷闷的，“窝害怕。”
“害怕啥？”
“害怕她不喜欢窝，窝之前的妈妈都不喜欢窝，把我丢在奶奶家。”
顾大妮在一旁急的不行，“我喜欢你们的呀，我特别喜欢你们。”
说完才意识到他们根本听不到，无力的想哭。
小女孩煞有介事的点头附和，“那个妈妈不好，这个妈妈好，哥哥，粗去吧，粗去看看。”
小男孩还是很犹豫，只不过扒着门的手指松动了些。
小女孩见状再接再厉又开始推他，手脚并用，最后一脚直接踹在小男孩的屁股上，一脚将他踹出了门。
之后她也紧随其后跟了上去，美滋滋的摇晃着脑袋，冲门外喊，“妈妈，窝来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