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轻儿拿出了个小罐子,“青雨收起来的。”刚才的场面有些诡异,就瞅见武青雨一边疼的吱哇乱叫,一边疯狂抓小虫。
凤月晚问道:“这罐子从哪找的?”
“厨房里。好多空罐子,应当是用来装调料的。”浮轻儿不晓得侯爷要用虫子,她只是觉得不能让这虫子乱跑。
凤月晚点头,这小虫子都半死不活的了,从身体里出来之后,不但活不了多久,而且毒性大减。
“都清理好伤口了吗?你们也是的,师父是为了给孩子解毒被咬,我是想试试我的血能不能解蛊毒。你们可以避开孩子的撕咬的,一个两个的最近功夫都荒废了吗?”凤月晚这时候才想起来提这事。
武青雨眨着她清澈的大眼睛,“我看福尔姐姐被咬了,我以为就得这么抓孩子呢,还可以避开吗?”
所有人的眼神都落在元福尔身上。
烈星晨也说道:“福尔是拿银子最多的一个,我觉得跟她学肯定没错。”
浮轻儿微笑道:“我没感觉到疼,咬一口跟碰我一下的感觉差不多。”
凤月晚的眼神落在了元福尔身上,“你呢?”
“大人都被咬了,我个下属要是安然无恙,出去咋解释啊,身在官场就该有这种觉悟。”元福尔一副很有道理的模样。
凤月晚叹息,“以后不用这样了,浪费药材,省下这笔银子干点啥不好。”
众人对此表示赞同,以后就知道了,如今他们多数都是新人,自然是习惯跟着元福尔有样学样。
凤月晚拿着小罐子去了隔壁,其他人也跟在了后面。
此刻所有人都围在武青墨身旁,他那两条大长腿白的吓人。
他匆忙拉过烈星朝的衣摆遮住了双腿。
“别遮了,我都听到了,感觉到疼了是吧?”凤月晚蹲下身子,查看了下武青墨的双腿。
“保养的不错,每日都有按摩。”肌肉没有任何问题,是中毒导致。
这毒也就神农家的那两位能解,如今碰上这蛊虫,只有武青墨是因祸得福了。
凤月晚打开罐子,把小虫子陆续放在了武青墨腿上,同时说道:“盯着点,别让虫子钻进肉里,咬一口就拿掉。”
于是武青雨开启了无情地抓虫子模式,就是这该死的小玩意,害得神农大夫伤痕累累。
她边抓还边念叨着,“我们这一房比较穷,请不起神农家的大夫,只有天墨大夫,看病的时候不管对方的身份,有没有钱。三日前,神农大夫看过我哥的腿,说能治。可嫡母说家中很穷,没钱给我哥治腿。说什么神农大夫只是嘴上说着先治疗,以后有钱了去帮助需要的人即可。其实神农大夫是想我武安侯府倾家荡产,大哥私下跟我们说不用听嫡母的,银子的事他会解决。”
也是从那一刻,她才开始反思,嫡母是真心对她好吗?
辛烈在旁说道:“怪不得青策找我借银子呢,原来是因为七公子。”
凤月晚说道:“去看看我师父醒没醒,我心里没底。”
众人沉默,咱们侯爷心里没底就开始给人家治了?
熊北离去隔壁把神农天墨扛了过来,跟他们一块过来的还有甘草。
神农天墨的伤口,就是甘草清理的。
神农天墨闭上了眼,“别让我看到这虫子,看着肉疼。”
熊北离还扛着神农天墨呢,不知道把他往哪放。
凤月晚拉了武青墨一把,把他从轮椅上拉了下来,“师父您坐。”
这要是换成其他人武青雨肯定会不乐意,可神农大夫不同,她刚才看到的那一幕甚是震撼。这才是真正的医者仁心,天墨大夫是这世上最好的大夫。
武青墨坐在地上,双腿不但疼痛,还能动了,他试着抬了下腿,真的可以抬起来。
武青墨眼中光芒绽放,“可以动了!我可以动了。”
神农天墨轻叹,“这东西是毒,可却对瘫痪的病人有奇效,蛊虫这东西在不同人手上,用处并不相同。”
待所有小虫子都死掉了,武青墨一脸期待地看着凤月晚。
凤月晚说道:“扶着咱们七公子试着走动一下吧,应当还挺疼的。”
武青墨被晨朝姐弟架了起来,脚踩着地面,感觉脚底凉飕飕的。
他的双腿逐渐恢复着力气。
“二位可以稍微松开一下。”
实心眼的姐弟俩同时松手,武青墨扑通就坐在了地上,一脸委屈欲哭无泪。
烈星晨立刻一把把他捞了起来。
武青墨脸通红。
“你就别添乱了,我自己就行。”这话是烈星晨对烈星朝说的。
烈星朝自然知道姐姐可以,于是他就蹲在神农天墨身旁,默默给他捶着腿。
神农天墨摸了摸烈星朝的脑壳,这孩子的病也能治,但需要时间,快则三年,慢则五年。
他已经开始给烈星朝医治了,只有晚晚和星晨知道。
凤月晚想了一下,而后说道:“星晨,你送七公子回家,七公子的伤刚好,你暂时陪着他,别让除了他娘以外的人靠近他。晚点我去武安侯府给七公子复诊。”
烈星晨明白晚晚的意思,她在后宫长大,啥手段没见过?如果不是她身体好,可能活不到现在。
武青雨犹豫着,“侯爷,我跟六公主一块回去可好?我知道我错了,我会去道歉的。”
“你先道歉,之后晚点我跟你一块回去。”
二人说话间,武青墨已经被烈星晨半抱着走远了,旁人看到的是武青墨颤抖的背影,显然他还很疼。
武青墨身高接近八尺,又比较壮实,大约一百五到一百五十五斤左右,也就星晨能轻轻松松把他带走。
随后其他人留下继续查抄,烈星朝推着神农天墨,武青雨跟着他们回医馆去了。
甘草则是被凤月晚叫走了。
“也没尸体要验,带我去干啥?”
“妇幼院那些人罪大恶极,这种人很容易畏罪自尽,你先跟着,也省得我再跑一趟。”
甘草明白了。
医馆这边,何晴正陪在老白头身边,听这老头胡说八道呢。
实在是没别人了,她心里又难受的慌,天墨大夫走之前说了,让她有事别憋着,一定要立刻说出来,一旦不想活了,就去找他。
老白头轻声说道:“有啥可哭的?不就是死了个男人吗?这天下男人那么多,为了个负心汉哭,不值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