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界山下,有一处宽阔的平地,西楚大将军虎贲郎一早就在此等候。
他骑着马,身后有一队楚兵,军兵中间有一辆马车。
不多一会就看见霍成忠骑马带队而来。
霍成忠到了近前,举手示意身后军兵停下,自己然后翻身下马,虎贲郎也翻身下马,二人向一起走来。
霍成忠抱拳说:“虎大将军别来无恙啊!”
虎贲郎也抱拳说:“听说霍将军荣升骠骑大将军,虎某向大将军致贺了!”
霍成忠说:“大将军,你很守时啊,比我早到,霍某惭愧!”此时二人已然很近,霍成忠压低声音说:“虎将军可有不便?”
虎贲郎说:“无妨,他们都是我精挑细选的心腹。”
霍成忠说:“那好,我们交接公文吧。”
虎贲郎说:“好。”
霍成忠向后一招手,屠奎年从马车后面被押了出来,他手脚都枷了铁链,走路缓慢。
两个军兵走在他左右,一个军兵走在他们前面,手中端着公文印章。
虎贲郎也向后招手,楚兵来了三个,其中一个手中也端着公文印章,端着公文印章的两个兵很快来到两位将军身边,二人各取印章在对方的公文上盖好章。
西楚两个兵把屠奎年接过,送入他们的马车里。
虎贲郎看这一切都完事了,对霍成忠说:“你们的神人柳星雨呢?”
“我在这。”一个满脸胡子的小兵跑过来说。
虎贲郎看着他说:“你是柳星雨?”
柳星雨说:“我就是,为了不让人在路上认出我来,我在脸上贴了胡子。”
因为昨天的事,今天柳星雨在脸上贴了假胡子。
虎贲郎说:“好,这样挺好。你把军装脱下来,穿上我们的军装。”虎贲郎一招手,后面上来一个小兵,带着一个小布包。
打开包裹里面是一套军装,柳星雨当即替换了军装。
虎贲郎说:“柳大人,马车由你驾驶可以吗?”
“可以。”
虎贲郎对霍成忠说:“霍将军,柳大人就交给我们了,你请回吧!”
“好,不过还请虎将军多费心照顾。”霍成忠抱拳说。
“请霍将军放心,我会护住柳大人周全的。”虎贲郎说。
霍成忠对着柳星雨抱拳说:“柳大人,霍某就此告辞,我们后会有期。”
柳星雨抱拳说:“霍将军请放心,我会没事的,请回吧!”
霍成忠对着虎贲郎抱拳说:“虎将军,后会有期。”
“后会有期。”
霍成忠回身走到马边,脚蹬马蹬翻身上马,向柳星雨看了两眼,调转马头回去了。
看着霍成忠一队人马走远,虎贲郎对柳星雨说:“柳大人,我们也走吧。”
从两界山出发,走了到十多天路程,这日下午到了西楚京都。
虎贲郎直接把人都带进了西楚大理寺,屠奎年被下到大牢里,虎贲郎则把柳星雨带到了一间厢房里。
房间里有一张床,一张桌子,几把椅子,还有一个大木桶,桶里装有热水,虎贲郎说:“柳大人,你先洗个澡。洗好了,脸上不要再贴胡子了,这里有一套太监的衣服等会你换上。我先去皇宫向皇上禀报,晚上皇上会以审问屠奎年之名来大理寺,到时你随皇上进宫,皇上没来,你不能离开这个房间。”
柳星雨说:“好,一切由虎将军安排。”
虎贲郎出去了,并把门关了起来。
柳星雨看看大木桶,用手摸摸放在旁边的太监衣服,不禁苦笑说:“想我柳星雨还要扮成太监进宫,唉,不管了,既来之则安之,先洗澡。”
柳星雨洗完澡,穿上太监衣服,躺到了床上,一路颠簸也是挺累的,刚才洗了个澡,现在躺在床上,不知不觉睡着了。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门被推开,一个大理寺差役端着饭菜进来了。
柳星雨一惊从床上坐起。
差役说:“大人,该用饭了。”他嘴上说着话,手上做着事,把饭菜放到桌子上,点亮了灯,然后就出了房间。
吃饭就吃饭吧,这种被安排的生活真不是他想过的,却也只能这样了。
好在刚吃完饭,虎贲郎来了,他推开门说:“柳大人,皇上来了,跟我来吧。”
柳星雨立刻站起来往门口走,虎贲郎等柳星雨走到身边说:“等会见到皇上之后不要说话,跟着皇上走,看另一个太监怎么做,你就怎么做。”
柳星雨说:“好。”
二人出了房间,柳星雨低着头,紧跟在虎贲郎身后。
柳星雨在大理寺刑堂见到了楚帝,楚帝身边有大理寺少卿,禁军统领还有一个和柳星雨年龄差不多大的太监。
楚帝看见柳星雨,只是上下看了他两眼,什么也没说转身就走。禁军统领紧走几步,赶到楚帝前面,太监紧随其后,柳星雨回头看了一眼虎贲郎也紧随其后。
虎贲郎看他们都出了门,对大理寺少卿说:“大人,若是有人来问皇上来大理寺,做了什么,就说皇上到了大理寺忽感身体不适,就回去了。”
大理寺少卿说:“虎将军放心,下官知道怎么做。”
大理寺门外,几十个禁军分立两边,楚帝走出大理寺进了软轿,四个禁军抬起。
禁军统领走在轿子前面,柳星雨和另一个太监走在轿子左右,后面几十个禁军跟着,就这样一行人匆匆走离大理寺。
这样趁着天黑,带一个人进宫确实不会让人起疑,柳星雨前后看了下心中暗想。
楚帝直接把柳星雨带进了自己的寝宫,禁军统领守在寝宫门外。
楚帝的寝宫靠里面一张金丝楠木大床,粉红色的罗帐上绣着金龙彩凤,琉璃金灯在床前宫顶上面照明。灯下床榻之前有一张长桌子,桌子后面是条长凳,长桌前有一片空地,地上铺着龙凤呈图案的毯子,大毯子上绝对能容十几个宫女起舞,两边摆有金铜打造的仙鹤装饰。
寝宫内没有他人,柳星雨进了寝宫就向楚帝躬身施礼说:“外臣,柳星雨见过陛下。”
楚帝说:“免礼,随朕来。”
“是。”
楚帝带着柳星雨绕过自己的床榻,在寝宫后面的墙壁前站立。一伸手在墙壁某处按了一下,墙壁上就裂开了一道暗门,楚帝推开暗门,现出一个楼梯,楼梯是向下延伸,看来下面是个密室。
楼梯容一人通过,楚帝走在前面,下面转了个弯往回走,又一道石门挡在石阶末端。
推开石门,柳星雨眼前一亮。
密室虽然不大但五脏俱全,里面有两张床,床中间有一张圆桌,两把椅子,靠墙一排木架,上面有许多生活用品,包括衣服。
楚帝先坐了下来,对柳星雨说:“你也坐吧。”
柳星雨坐下,楚帝整个密室看了一下,对柳星雨说:“你应该看得出这个密室在朕的寝宫下面吧。”
柳星雨点了点头。
楚帝说:“这间密室,除了历任皇帝,没人知道。今天朕带你进来,你应该想得出朕是遇到了何等的危险。”
柳星雨说:“今日见陛下行事如此小心,外臣确实能感觉得到。不知陛下遇到了什么危险?”
楚帝说:“朕聋了。”
“什么意思?”
“朕有一个护国会,你听说过吗?”
“听说过。”
“他是朕的耳朵,现在没了,一个护国会成员朕都联系不上了。”
“全都死啦?还是另有情况?陛下没有查过?”
“查了,回复的消息是生死不明,杳无音信,就好像这个世界上从来没有过他们。”
“陛下,再建一个护国会,不就好了。”
“谈何容易,再说也没有时间了。”
“怎么说?”
“朕中毒了。”
“陛下中毒了!中的什么毒?”柳星雨有些吃惊的问。
“不知道。”
“不知道?那陛下怎么知道自己中毒了?”
“朕的太监总管说的。”
“太监总管,他人呢叫过来问问。”
“他死了。”
“死了?”
“嗯,他死的时候,身体下面压着六个字:茶有毒十二月。”
“茶有毒十二月?什么意思?”
“茶有毒,指的是朕喝的茶里有毒。十二月,朕也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