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山城,斗兽场。
一头三级巅峰妖兽石晶象用其坚硬如玄晶的躯体硬生生撞开了一条通道,在斗兽场的墙上开了一个大豁口,直通外界。
斗兽场内,千疮百孔,碎石滚落,类似石晶象开路的一幕在各处上演。
整座斗兽场竟是有坍塌的迹象。
至于结界,早就被梁清河等人破坏。
现在的斗兽场,没有结界,也没有炼脏境强者坐镇,就如泥捏一般脆弱。
武娘看向遍地哀嚎的观众和斗兽场内顽强抵抗的看守,心如死灰。
李啸跃出斗兽场,发现结界果然消失,头也不回就开溜了。
百场连胜?老子不玩了,先溜为敬!
斗兽场轰然坍塌,烟尘滚滚。
独孤云四下张望,并未寻得李啸身影,跟着一帮人马就朝青龙门的方向疾驰而去。
而与此同时,从斗兽场出来的参斗者和管护人,也是兵分几路分别朝白虎门,朱雀门和玄武门进发,只有少数人往玄武门的方向跑。
三级妖兽则是在开山城内漫无目的闲逛,见人就杀,逮着人就吃,遇到碍眼的建筑就破坏。
显然是这些年压抑了太久,无论是参斗者还是管护人,亦或者三级妖兽,都需要大闹一场舒缓心中郁气。
开山城内,惨叫声连连,四处失火,破败不堪。先前斗兽场内一面倒的屠杀惨状,在方圆千里庞大的开山城内重演。
只是给妖兽肆虐的舞台拓宽了而已。
也有人自发组织起来抗争,联手对付三级妖兽,可妖兽数量不少,甚至不乏三级巅峰妖兽。
对于普遍是造血境的城中居民来说,这就是一个不可力敌的恐怖存在。
众人胡乱的攻击反倒没有击退妖兽,反而将其激怒,变得更加狂躁嗜血。
“畜生!”
赵力满一剑劈开眼前一头三级巅峰妖兽,率人赶来斗兽场附近,可为时已晚。
人和兽都跑了精光,不,严格来说,还有一人留在斗兽场中。
邢永安!
只见邢永安不缓不慢的擦拭着手中三叉戟上的血迹,而在其脚下,躺着一具清丽女子的尸体,其胸腔处被洞穿,血红一片。
“武娘!”
赵力满怒目圆瞪,周身元气毫无保留的释放而出,却不见其体外有元气圆环环绕,但是元气威压却如潮水般席卷全场。
邢永安首当其冲,只觉脚下一沉,挪动都变得有些困难。
邢永安那淡漠的眸子首次出现了变化,双眼亮起精光:“炼脏境...赵力满你出息了啊!”
“邢永安!我要杀了你!”赵力满含怒出手,剑指邢永安。
邢永安周身元气同样外放而出,只不过与赵力满一样,体外同样没有元气圆环环绕,不过释放而出的元气威压却如潮水般主动迎上了赵力满。
“铛!”
赵力满驱使的飞剑被邢永安的三叉戟击飞到一边,稳稳插在地面上,长剑上发出阵阵铮鸣。
赵力满瞳孔大震,脸色阴沉如水:“邢永安,你可真会藏,没想到...你居然也是炼脏境!”
赵力满如何不惊,原来自己七年前亲手抓进来的修脉境八层高手,竟是一个隐藏了修为的炼脏境强者。
赵力满又惊又怒:“邢永安,你可真行,在我眼皮子底下演了七年?!”
“这倒不是,我刚进斗兽场的时候,确实是修脉境八层,只不过常年死斗,修为略有精进罢了。”
邢永安淡淡说道,
“结果一不小心...就突破到炼脏境了。”
赵力满恨极,能连续七年都能从三级巅峰妖兽口中活命,想来也不是简单的修脉境八层,但没成想,居然是个炼脏境!
要知道开山城里,也就只有八个炼脏境强者,而青风宗仅有六人,今后倒是要多一个邢永安了。
邢永安转动了下手中三叉戟,甩了甩胳膊。
“说起来,自从我突破到炼脏境之后,一直没机会找人练手。”
“那些三级巅峰妖兽,也都废的很,我还得配合它们演戏不能失手误杀了,确实挺累人的。”
邢永安单手举起手中三叉戟指向赵力满,冷笑道:“恭喜你,你会成为我戟下第一个炼脏境亡魂,我会记住你的,赵力满。”
赵力满愤怒得全身都在颤抖,手一招,插在地上的长剑便飞回手中,其上有蓝色元气蒸腾,宛如水雾弥漫。
赵力满缓步走向邢永安,脸色阴沉道:“竖子!找死!”
说罢,身形瞬间闪现到邢永安身前,迎面一剑劈下。
邢永安作势横戟挡下,两人在场中火速交手,从地上打到空中。
方圆千丈之内,地面崩塌,碎石飞溅。
原本已经坍塌的斗兽场,此时更是因为两人战斗的余波碎成了石渣,烟尘滚滚。
与此同时,李啸在开山城内漫无目的奔逃。
“完了,我完全不认识路啊咋整?”
李啸第一次进开山城,都还没来得及欣赏开山城的壮阔和繁华,就被撵送到了斗兽场里,对斗兽场外的环境完全不知。
李啸见到一伙手持器械前行的开山城卫戍部队,偷偷躲在街角处。
空中不时有服装各异的修脉境高手御器飞行经过李啸头顶上空,跟逃出来的参斗者和管护人战至一团。
“看样子那些穿着得体的应该都是开山城的人了,穿的破破烂烂跟我一样蓬头垢面的,大概率都是斗兽场出来的。”
李啸分析道,竟是不打算参与战圈,而是远远绕道避开。
“打吧打吧,打得越乱越好!”
然而此时,李啸所在街角处有一扇窗户突然打开,一个头上扎着两小辫子的小女孩探出脑袋瓜子,冲着李啸低声呼唤:
“小哥哥快过来这里!”
李啸愣了一会,眼下四处都是追兵,哪里都在打架,说不定打着打着就打到自己这边来了,心想先躲着也好。
李啸从窗户钻进小女孩的屋里,只见屋内光线有些昏暗,但是室内装潢简单,甚至可以说,简洁。
五米见方的狭小空间里,只有一张用木板简易拼接架起的床,床边有一套简单的桌椅,桌椅陈旧,有些地方还有缺角。
桌上摆放着一个水壶和两个瓷碗,瓷碗旁边整齐摆放着一小堆干瘪的馒头。
但细看之下,便会发现这些瓷碗和水壶或多或少都有缺口,没有一个是完整的。
除了一床一桌两椅子,李啸眼中再也见不到其他家具。
一副家徒四壁的景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