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儿双手小心翼翼地捧着宋府精心准备的年礼,那份由衷的喜悦之情溢于言表,这无疑证明了宋小姐看到了自家小姐的好,有结交之心。在京城这繁华之地,哪个出身勋贵的千金小姐不是自幼便与几位闺蜜相伴,共同成长,分享着彼此的喜怒哀乐?
而自家小姐,自从那次醉酒醒来后,真的像变了个人一样,不仅变得更加聪慧,还成功识破了郑氏母女的诡计。这份蜕变,因此让她的性情变得清冷不少。
兰儿进屋,未语先笑,道:“宋小姐回赠了礼物给您,二小姐和大公子那里也有。可见这位宋小姐是好的。”
此言一出,邢蔓眉梢微挑,状似不经意地问道:“宋小姐送了什么给哥哥?
兰儿手中无意识地把玩着一缕垂落的青丝,蹙眉沉思,忽地眼精一亮:“好像是一块上好的玉佩。”接着,她的语气一转,有些不满地撅嘴道:“璟王的妹妹也太不知礼数了,这么多时日过去了,也未见顾府有什么动静。”
邢蔓此刻并未完全听进兰儿后面的抱怨话语。她低头陷入沉思,眼中掠过一丝明亮的光芒。心中却在默默揣测:“宋小姐送玉佩给哥哥,莫不是她对哥哥……”
次日,天空放晴,
安定侯府内,众人跪下接旨。
皇后颁口懿:“岁末之际,媚妃因想念故土,思念成疾,皇后得知蕙敏郡主与媚妃一见如故,情同姐妹,遂决定召郡主即日入宫陪伴,以慰媚妃的思乡之苦。”
传旨的公公刚离去,侯府内霎时笼罩在一片沉重的阴霾之中。甄氏面带焦急,目光紧紧锁在邢锋身上,忧心忡忡地开口:“老爷,这分明是居心叵测。现在该如何是好?”
邢锋则沉默不语,眉宇间流露出难以掩饰的忧虑。他同样为女儿担忧,虽料想她不会有生命危险,但回想起皇帝昔日看女儿的眼神,心中不禁泛起一阵阵无奈与叹息。
邢彪咻地起身,挥动手臂,坚定地说道:“若真如此,大不了本侯豁出这条命,去求求陛下。”
“祖父,切勿冲动行事。”邢蔓眉头紧锁,急忙劝阻邢彪,“您之前屡次强行闯入御书房,为柳之冯之事逼迫陛下,已经让陛下对您心生不满。”
“那我便去求求恒王殿下,看他有什么办法”邢洛尘也站起身,眉眼间是化不开的忧愁。
“哥哥,此举亦不可行。恒王殿下根基未稳,在宫中已是步步惊心,我们不能因此事让他被皇后记恨。”
邢蔓看到家人因自己的事情而忧虑不安,内心充满了愧疚。她强颜欢笑地道:“你们不要担心蔓儿,皇后不敢乱来,毕竟现在她还不敢明面上得罪咱们侯府。至于陛下的心思,昔日大殿上,他便承诺让我自由择夫婿。他们无非是使用一些下作手段,我会小心提防,谨慎应对。”言及此,她在心中暗暗笃定:“他不会让自己陷入险境的。”
晌午过后,邢蔓收拾妥在紫瑾与菊儿的陪同下当奉旨入宫。
当马车行至宫门口前,皇后身边的贴身嬷嬷沈嬷嬷已在那里等候。
“见过郡主!”沈嬷嬷迎上前恭敬行礼道:“老奴奉皇后之命特意接郡主前往坤宁宫。”
邢蔓听后,脚步微顿,不解地道:“本郡主原本是奉旨陪伴媚妃娘娘的,怎么会…………”
沈嬷嬷对邢蔓的质疑并未直接反驳,而是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冷笑回应道: “皇后娘娘有言,郡主昔日走南闯北,见识了不少稀奇事,很想听听您的见闻。待晚膳过后,我们再安排您前往媚妃娘娘那里。”
邢蔓表面上不动声色,内心却暗自冷笑:“这分明是在含沙射影地指责她不守妇道,整日在整日在外抛头露面。”
郡主请?
沈嬷嬷的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
邢蔓冷冷地扫了她一眼,语气平淡地询问道:“能否允许本郡主携带两位婢女一同前往?”
沈嬷嬷不耐地点了点头。
邢蔓与两名婢女不着痕迹地对视了一眼,心中不免松了一口气。今日带上紫瑾与菊儿同行,她也有试探之意。众所周知,菊儿医术精湛,若想用下作手段,任何卑劣手段都难以逃过她的法眼。至于紫瑾,武艺高强,保护她的安全绰绰有余。皇后既然允许她身边两大得力属下陪着进宫,可见她们的目的定不是她想的那般——把她送上龙床。
邢蔓低头沉思:“这般大费周章地把她弄进宫,他们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郡主,请吧?
沈嬷嬷面露不愉的催促道。
同一时内,璟王府幽静深邃的书房之中,一名身着紧身黑衣的暗卫,身形矫健,面容冷峻,悄无声息地步入房内。他单膝跪地,双手呈上一卷泛黄的纸卷:“王爷,经过多方查证。昔日那场熊熊烈焰之中,与潇妃一同葬入火海的太监,实则非容公公本尊,乃是另有其人顶替。同时,那真正打翻油灯,引发悲剧的容公公,已被我等寻获,其已坦承一切,此乃其亲笔供词,请王爷过目。\"
言罢,暗卫低垂着头。
书房内,一时之间静得可怕,唯有纸张轻轻展开的声音,与暗卫沉稳的呼吸交织在一起,构成了一幅紧张而又诡异的画面。
顾璟泫看着手中的供词,眼神中闪过一丝难以置信的震惊,随即被熊熊的怒火所取代。他紧握双拳,青筋暴起,仿佛要将所有的愤怒都倾泻而出,果真如他猜测的那般,母妃并非死于灾难,而是人为。
这时,飞褐神色紧张,匆匆推门而入,声音急促而低沉道:“王爷,邢小姐晌午接到皇后口谕,奉旨入宫陪伴媚妃。”
闻言,顾璟泫猛地一下从座位上站起来,动作之大,连身旁的茶盏都被震得微微晃动,发出清脆的响声。
他的眼神瞬间变得锐利如刀,双手紧握成拳,手背上的青筋清晰可见,显示出他内心的慌乱与不安。他的话语冷若冰霜,带着无尽的怒意:“孙氏,若是她有受到任何伤害,本王必将血洗你们孙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