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璟泫皱眉,抬手按了按眉心,十指骨节分明,修长如玉,一双手便足以看出的雍容同贵气来。邢蔓看到这一幕,面色一红,他方才就是用这双手拥她入怀,将她的下巴捏得生疼。邢蔓摇了摇头,打断自己想入非非的思绪,然后赶紧低头掩饰自己的异样,同时心中暗暗唾弃自己:“都什么时候了,她还有心情欣赏美男,果然美色误人,就是一双手也生得这般好看,将人迷得神魂颠倒,古人诚不欺我也。 ”
顾璟泫向后倚去,语气中带着几分慵懒,他缓缓地开口:“两位侯爷息怒,本王并无戏耍之意,不想早早下聘,只因本王正处于风口浪尖之处。”若此时与侯府结亲,不仅会引起陛下猜忌,而且会让蔓儿成为众矢之首,遭人算计,到时处境会十分危险。”他只稍稍瞄了几人,目光却多次次自女子脸颊上一抹嫣红扫视而过。
邢锋见两人眉目传情的画面,他心中泛酸不已:“果然女大难留,想起那位他中意的沈公子,觉着实可惜了。”
见璟王处处为孙女考虑,邢彪刚点燃的怒火被他的话给熨帖平了。随即,他的眉目又爬满忧愁,忧心忡忡地道:“你可知陛下对蔓儿……若不早早为她定下亲事恐怕夜长梦多。”
顾璟泫抬头,懒懒地哼笑:“侯爷放心,蔓儿屡次为轩辕国立下汗马功劳,之前又亲口承诺准许她自择夫婿。陛下他不会直接下令把蔓儿纳入后宫,更不敢强抢,不然难堵悠悠众口。”顿了顿,他眉色渐沉,语气令人不寒而栗:“之前宫宴上,陛下与媚妃沆瀣一气,只不过是想先把蔓儿弄进宫中,再生米煮成熟饭,便顺理成章地纳入后宫。再说了,有本王在,不会让任何人染指她,更不会让她陷入险境。”
邢彪目光中流露出赞赏之情,心中暗自赞叹:“此人确实是人中之龙凤,蔓儿的眼光确实独到。”
听着他霸道而不失温柔的话语,邢蔓倚在桌案看着窗外的夜色微微出神。心中不禁感慨万分:“自从重生以来,顾璟泫确实如他所承诺的那样,始终在默默地守护着她。”
蔓儿……蔓儿,你可有在听?顾璟泫见她走神,有些无奈地唤道。
“呃,什么?”邢蔓收敛思绪,有些错愕地看着顾璟泫。
等本王扫清身边一切障碍与危险,再来迎娶你,可好?
邢蔓儿脸颊泛红,带着一丝傲娇回答:“是否嫁给你,不是由你来决定的。到时候看本姑娘的心情。
邢彪赞同地点了点头,”我家蔓儿说的不错,王爷暂时只能算是蔓儿夫婿人选之一,本侯还得继续观望。”
邢锋与甄氏对视了一眼,见自家夫人对眼前这臭小子露出满意之色,气得牙痒痒,他怒瞪璟王一眼,别扭地大步离去,刚踏过门槛,还不忘对着众人冷哼一声。
冷酷无情的璟王,在面对这位对自己百般挑剔的的未来岳丈时,竟也流露出了一丝无奈。他尴尬地摸了摸鼻头,似乎在努力调整自己的情绪,不愿让这份失落显露无遗。
甄氏笑了笑,歉意地开口:“璟王,别介意,侯爷不过是心中有些泛酸罢了。”说罢,甄氏便赶紧去追自家夫君。
顾璟泫回到璟王府已是半夜。想到方才一直对他不假颜色的未来岳丈,心中苦闷不已。
“飞鸿,进来。”顾璟泫冷声传唤。
“ 主子,找属下来所为何事?飞鸿不明所以,恭身问道。
你去探听安定侯喜欢何物,一并寻来。
“主子,为何打听安定侯的喜好?”飞鸿不怕死地试探。
“ 你的话多了,”顾璟泫一个冷眼扫来,吓得飞鸿赶紧闭嘴,
翌日一早
邢锋安定侯目光落在那把失传已久的龙渊剑上,他的笑容逐渐扩散,直至耳后。据说这把剑锋利无比,屑铁如泥,由干将与欧冶子两大剑师联手所铸。
璟王倒是识趣,还知道如何讨他的欢心,郁结之心瞬间缓和了不少。他拿起剑,开始在院子里挥舞起来。手腕轻轻旋转,剑锋在空中舞动,激起无数剑花。
“老爷,你可喜欢?”甄氏在一旁捂嘴戏笑。
邢锋面色一滞,丢下手中的剑,语气不屑地开口:“不就一把破剑,有什么稀罕的。”顿了顿他冷哼一声,那臭小子休想让我把女儿嫁给他。”
邢锋余光瞥了一眼被自己随意丢弃在地上宝剑,心痛不行,但为了面子,还是硬撑着。
甄氏看到邢锋依然固执己见,便走到他身边,弯腰拾起地上的宝剑,轻声叹息道:“夫君,您不必为此事耿耿于怀。蔓儿终将嫁人,不是璟王,也会是他人,何不让她嫁自己心仪之人?”
“反正本侯就是看那小子不顺眼,这难道有错吗?”邢锋眼神躲闪,语气别扭地道。
甄氏微笑着回应:“当然没错,夫君说得对。
看到邢锋的态度有所软化,甄氏想起了当年父亲对邢锋的各种挑剔和不满,便放下心了。
与此同时,京外的一个破庄子上,只见一个衣衫褴褛,面色蜡黄,发丝凌乱的女人跌跌撞撞地推开破旧的房门,扑进瘫痪在床的郑氏怀中大声哭泣:“母亲,我的命怎么这么苦。”
郑氏猛地推开怀中泪眼婆娑的女人,不敢置信地看着眼前之人,试探道:“你……你是歌儿?”
范歌儿抬起头,轻轻撩开遮挡面颊的乱发,那曾经熟悉的轮廓在朦胧中若隐若现。
郑氏怔愣的看着眼前的女儿,曾经她的女儿,风华绝代,一身华服,高贵雍容。如今却形容枯槁,衣衫破旧,眼中再无光芒,只余无尽的落寞与哀伤,之前相比,判若两人。
歌儿,郑氏心痛地将范歌儿抱入怀中,母女两人抱头痛哭。
“歌儿,你何故落魄至此?怎么只有你一个人,青儿那死丫头呢?”郑氏氏急切地询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