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流速不等,这是之前就有的推测,但是如此的不对等,这是出乎张瑞意料的。
里面一天外面九十天,这么算下来的话,星环军派遣进去的精锐,也就是短短的几天时间就全军覆没只剩下了一个曾鸣。
A区里面的虫族数量和残忍程度,张瑞想想就不寒而栗,而且更重要的是,现在里面有可能存在虫族母神,哪怕只是一具分身,对星环军的战士来说也是一个十分恐怖的威胁。
不过这些都只能是张瑞的推测了,因为里面到底什么情况,他无从得知,只能寄希望于曾鸣早点苏醒过来,解开他心中的疑惑。
有的人建议给曾鸣一点刺激让他苏醒过来,但是张瑞否决了这个提议,一个人紧绷的神经持续战斗,死里逃生之后的勇士,不应该受到这种待遇。
张瑞在耐心的等着,一天、两天、三天,这期间他与陆敏轮流守在这间医疗室内,而这样辛苦的守候也有了回报,第三天夜里,张瑞刚守了三个多小时,曾鸣就醒了过来。
“副司令……”
医疗团队的主管刚开口,张瑞立刻就站了起来,他立刻让对方去检查一下曾鸣的情况,确定对方意识清醒过来之后,这才在圣血十字军的陪同下走了进去。
“曾鸣少校,你好,我是星环军区司令部副司令张瑞,我代表军区所有同僚,欢迎你回来。”
张瑞微笑着对曾鸣说。
“副司令官阁下,敢死队第三小队队长前来向你当面汇报工作,我有愧于司令部对我的信任,请您,责罚。”
曾鸣脸上露出了愧疚之色,张瑞立刻摇头劝解道:“A区的作战任务本来就不是那么好完成的,先不说这个,你的身体如何?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我完全没有问题,有一些重要的情况我需要向您汇报。”
曾鸣急切地说完之后,张瑞立刻摆手道:“不着急汇报,我现在马上让人给你做个心理评估检测,等你情况好了,心理和精神都稳定了再说,现在最重要的是确定你的安全和健康,这是必要和必须的。”
张瑞说完之后也不等曾鸣继续说什么,然后就让医疗团队的人立刻对曾鸣的精神状态进行了检测,并且有了结果。
“副司令阁下,没有问题,曾鸣少校的精神状态完全可以进行问询。”
“好,辛苦了,你们先下去吧,去把我的副官叫来。”张瑞吩咐之后所有人都离开了。
“曾鸣少校,再次感谢你的英勇奋战,不过客套话我就不多说了,现在形势紧迫,我们需要迫切地知道A区里面到底发生了什么?
为什么我们的人进去之后全部失联了?也没有人按照计划出来给我们说明情况?那里面到底发生了什么?其他的同志是不是都已经牺牲了,你是怎么逃出来的?”
张瑞一连串的问题让曾鸣的脸色在惭愧、懊恼以及愤怒和恐惧之中来回切换。
这样的变化让张瑞感到颇为惊讶。
“其实……我并不是逃出来的,我是被放出来的。”
曾鸣的脸色十分难堪、不安,就像是一个战场的逃兵在领袖面前等待审判一样。
“放轻松点,别有任何的心理负担,你能突出重围,从A区出来给我们带来消息,这就是最大的贡献,你说的被放出来,是什么意思?”
张瑞安慰了一句之后立刻追问。
在曾鸣的心里,他把自己也确实当做一个逃兵,那么多兄弟现在都还在虫族的裹胁之下动弹不得,偏偏只有自己,被塔罗斯虫族派出来做了‘信使’。
“副司令,是虫族母神下令……打开了A区的出入口放我出来的。”
轰鸣声如细蚊,但张瑞这儿就是如雷贯耳了!
他抑制不住内心的冲动以及身体的颤抖,结结巴巴地问:“她……你跟她有直接交流?!”
“恩,对,我能清楚地听到她用我们人类的语言向我传达了一条信息,那个声音可以明确地听出来是一个年轻的女性。”
“传达了什么信息!”
“她说,‘让你们的副司令张瑞来见我,作为交换条件,我可以带着虫族大军撤离’。”
曾鸣咬着嘴唇艰难地说出这句话。
虫族母神的这句话,是站在上位者,胜利者的角度对人类传达的意思,这是曾鸣很难彻底接受的事情,因为认同了这句话,就是认同了他们这些奋勇牺牲的战士失败了,在这场与虫族的较量之中,他们一败涂地。
张瑞自然也听出了虫族母神这句话里的傲慢,但他现在更关心的是,这个母神,究竟是不是梁玉蜕变而成。
“你见到过她长什么模样吗?”张瑞问。
“见过。”
曾鸣随着张瑞的回答脑子里也把那个永生难忘的画面用语言描述了出来。
“当时我们正在根据金主任所说的方法,把先驱者殖民舰上的涂层的特殊材质涂在金属上用来做‘镜子’,支在亚空间之门外面,用来跟亚空间之门里喷射出的物质或者非物质的东西进行冲撞,想要用这样的方式来摧毁亚空间之门……”
“等会等会,你说金主任所说的方法?你在里面,遇到了金兴?!”
“是的,他的意识在一只狂犬的体内,我也弄不清到底是什么情况,是他告诉我可以利用这种方式破坏亚空间之门切割出来的多重宇宙空间。”
张瑞听得倒吸了一口凉气。
“他一直没醒过来的原因,原来是意识被困在了狂犬之中!而且你说,那些黑腔一样的叫亚空间之门,这种东西往A区里面塞入了多重宇宙空间?!”
“是的,每一个时间点,每一个不同的地方,仿佛都隐藏着通往异次元的大门,一旦踏入,我们的人就如同被卷入漩涡般,瞬间被扯入不同的多重宇宙空间。
所以无论我们进去了多少人,都立刻被切割在不同的空间,彼此间再也无法触及进行协同作战,甚至在金主任告诉我们这件事之前,我们还以为其他兄弟部队都牺牲了。
我们的战斗师团,那些曾经并肩作战、生死相依的兄弟们,在进入这些多重宇宙后,瞬间被分散得无影无踪,都在艰苦地各自为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