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最近有练腹肌的。”
在座位上,认认真真写写画画的柳朝阙抬起了眼睛。
正好看到裴迷度掀开肚子,露出了他那层次分明的……大概是八块吧。
反正他没说谎,是有的。
不过说的谁没有似的。
柳朝阙看了看自己的肚子。
算了,当众掀开肚子,展示自己的修炼成果,她没有那么的坦然。
主要是怕掀开太多了,哈哈。
听周满说自己每次放学的时候,还会去操场跑一下步。
柳朝阙不知为何,也对运动起了兴趣,即使她每次跑800都累的够呛,但慢跑和有记时的快跑可是不一样的。
高中时候吃的多,消耗大,没到饭点,她的肚子就开始喊饿了。
中午那餐柳朝阙是回家吃的,顺便还能睡个午觉,再被妈妈送出来。
只是可能是没吃过什么,所以比较想什么,柳朝阙还挺渴望去吃食堂的。
到了二楼,打一份6块钱的饭菜,一个大大的酱鸭腿,筷子掰不开,只能用手抓着,弄的满手嘴角边都是黑色的酱汁。
在这种时候,柳朝阙其实很想独自欣赏美食的,即使他难咬的像个肉干。
“柳朝阙!”
“干嘛啊。”
拿着鸭腿的柳朝阙并不想知道这人是谁,但她听声音就认出来了。
“好巧,你也在这里吃饭啊,鸭腿好吃吗?”
柳朝阙抬头,就看见一个笑嘻嘻的脸,裴迷度。
真的是欠欠的。
“好吃,快去买吧。”柳朝阙也贱贱地道:“再不买,就没了哦~”
裴迷度相信了她的话,走路的步子都变得快了些。
等回来的时候,他嘟嘟囔囔:“明明还剩下很多啊。”
难嚼,除了外面那一层酱汁,里面的肉索然无味吗?
不过他并没有说出来。
于是这个桌子上多了个抓着鸭腿啃的少年。
第二天,他神神秘秘地从书包带里,拿出一个还冒着热气的酱大腿。
“给你买的,这可比食堂的酱鸭腿好吃多了。”
柳朝阙:谢谢你的好意,但大早上,你就给我吃这个?
虽然不懂,但是柳朝阙还是接过了他的好意。
鸭腿还真的挺热乎的,柳朝阙拿在手里表演了一下接火球。
裴迷度嘲笑她手嫩。
柳朝阙:“你皮糙肉厚。”
裴迷度不好意思地笑了笑:“你记得吃啊。”
柳朝阙:“行吧。”
在大家都在补作业,交作业的时候,柳朝阙抱着一个酱大腿啃。
在收作业的人站在了她的面前,她们四目相对的时候,柳朝阙拿着酱骨头一脸生无可恋。
陈青松将柳朝阙的作业一并交了上来。
并递给了她一张纸巾。
“啊啊啊,丢脸死了。”
早上的酱大骨好吃,是好吃的,但是以自己社死为代价,这代价也太大了点。
柳朝阙决定和裴迷度绝交一小时,为他刚才在后面的嘲笑。
“咋了,我给你东西吃,你还生气了?”早读课下课后,裴迷度推推她的肩膀,有点不确定。
柳朝阙保持沉默。
“不是你真的不理我了?那我以后不带给你吃东西了。”
柳朝阙表演一秒入睡。
陈青松看的透彻,他道:“她脸皮比较薄,早上的事让她有些丢脸。”
“不是吧,也没什么的吧,不就是吃东西吗,又没上课吃,老师都不管的,有什么不好意思的?”
柳朝阙不语,只是一味地表演睡觉。
等终于把那份尴尬劲缓过来的时候,铃声响起,上课了。
这个绝交持续了1个多小时。
一下课的时候,裴迷度就跑了出去,柳朝阙也不知道怎么开口了。
“青松,我是不是有点无理取闹了。”柳朝阙开始剖析自己:“裴迷度也没做错什么,甚至他还给我一个酱大腿,我不应该将自己的尴尬归功于他的。”
“早上他带这个东西给你,就是他的错。”陈青松一板一眼地道:“吃这么油,对你消化不好。”
“倒也不必。”
“让你没法在收作业之前吃完,让你尴尬,这还是他的错。”
“嗯……”
“他早上的时候要带就带点吃的干净的,面包,馒头或者是菜包子。”
“呃,我去道歉。”
师傅,别念了,师傅!
两人之间的冷战,从一个酱大腿开始,到一只棒棒糖结束。
“别生气了吗?我错了,我不笑话你。”
柳朝阙嘴里被塞了一个荔枝味棒棒糖,一脸懵逼地眨眨眼。
这连吃带拿的……柳朝阙都有些不好意思了。
原来道歉还得拿东西啊。
她拿出了一块橡皮擦,还是哆啦A梦。
“对不起,我只是觉得有点丢脸,没有怪你。”
但不怪我,又为什么不理我呢?柳朝阙果然还是生气了吧。
陈青松旁观着两人的和好如初,然后默默地拿出了同款橡皮擦,换成了最为普通的那个。
而裴迷度却将那个橡皮擦放在了笔盒里,他也不用它擦铅笔写下来的字,只是看着,就觉得很是满足。
数学课。
柳朝阙奋笔疾书地抄着数学老师黑板上的步骤,即使上面老师都快写出花来了,柳朝阙依然快速地跟了上来。
只是有时候,老师写完之后,用黑板擦无情地将步骤擦去的时候,柳朝阙正好没抄到这一部分。
她哀叹了一声,陈青松便会将自己的笔记默默地推到她的旁边。
“我抄完了。”
“义父!”柳朝阙感动道。
“你抄你的吧。”陈青松都快气笑了:木头脑子。
“哎同桌,你也买这个橡皮啊,我们很有缘分啊。”柳朝阙拿出了自己那平平无奇,但是好用的方正米黄色橡皮擦。
“好用。”陈青松默不作声地将橡皮擦推近了柳朝阙,让她看出别的细节。
“是挺好用的,还很软。”柳朝阙却将注意力转移到别的上面了:“你会写这道题吗?我划了辅助线,但是我解不出来了。”
陈青松收回了那块橡皮,给她看自己的解题步骤。
“厉害啊,同桌,我怎么没想到。”
于是,柳朝阙又开始蒙头写数学题,并且越写越兴奋。
那被陈青松暗戳戳放在手臂旁边的橡皮擦,终于还是没有被他主人想要知道的人注意到。
班级里发生了一件事情,有个寝室的男生出了矛盾,有人大晚上不睡觉挠墙。
而那个主人公,听来听去,却是一直在班级里唯唯诺诺,看起来很好欺负的徐栗。
因为腼腆,柳朝阙关注到了他,并且想要让他大方一点,每次都和他打招呼。
一直持续到了这个矛盾之时。
他们都说这人知人知面不知心啊,这件事情都闹到了班主任那边,让本来不相信的她,逐渐地相信了这个事实。
如果有一天,你以为的软弱可期,其实是白切黑的,而且极为恶劣,你还会像平常一样跟他相处吗?
裴迷度看着她逐渐转变的态度,好像知道了她的选择。
她依然回应他的热情,但是她再也不会主动地释放自己的热情。
直到谢师宴,坐在汽车上,那伸出来想要挥舞的手,却又缩了回去。
柳朝阙看着心中跳过的画面,深深地吐出一口气。
“好难受。”她站在选择的十字路口,却不知道哪个才是正确的选择。
“但人的选择本就具有主观性吗?你要怎么做,只取决于你。”
于是时光倒退,高考试卷变成了高考剩100天,变成了坐在座位上,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
“嗨。”走在拐角处,碰上依旧腼腆的男孩子,柳朝阙笑着回应:“嗨。”
既然自己擅作主张地想要成为他的朋友,想要让他开朗大方,像是栽一颗倒伏的向日葵,那就拿上一根杆子吧,让他对着阳光,她什么都不了解,那就当个睁眼瞎吧。
毕竟他已经迈出了这一步。
那就一条路走到黑吧,毕竟很多时候,她只想做自己想做的事情,或许有一天她会撞的头破血流,但在那之前,她还能继续奔跑。
青春依然有遗憾,但是在离开之时,柳朝阙能够笑着同他招手,将属于她18岁的青春收尾。
“我可以离开这里了吧?”青春的列车最终会开向未知的大学,18岁的柳朝阙坐在回家的车上,突然说了这句话。
车上没有人回头,坐在她旁边的妈妈也没有任何言语。
她只是听到耳边说到:“你一直都知道吗?”
“知道啊。”因为实在是与她的世界差距太大了。
“那你怎么?”没有喊停。
因为她也怀念那段青春,那段除了学习,什么都不用想的青春。
“周满,我,你以及陈青松都一个学校来的?”柳朝阙的青春并没有他们的身影。
只有那看起来腼腆的少年。
以及那汽车上没有回应的招手。
“呵。”他只是笑了一声,柳朝阙便知他是生气了。
“以前是你在哄我,没想到现在得我哄你了。”柳朝阙说道:“给你棒棒糖。”
棒棒糖出现的那一刻,画面便如照片被撕碎一般,瓦解。
柳朝阙挣扎地睁开了眼睛,一醒来就看见了裴迷度注视着她的目光。
他伸手:“棒棒糖,你答应给我的。”
柳朝阙递给他一根真知棒:“只有这个了,你不要嫌弃。”
裴迷度:“废话真多。”他拿过棒棒糖撕开包装纸,塞进了嘴里。
“什么啊,唔。”柠檬味的棒棒糖塞在了她的嘴里。
“对不起,只是你不能在那时候出来。”裴迷度真诚道歉道:“虽然原因我不能说。”
“行吧。”柳朝阙道:“我又能说什么呢,反正我对你毫无防备。”
“对不起了,对不起了。”被大型狗狗抱着撒娇是什么体验,柳朝阙感觉自己体会到了。
梦境撕开了他的过往,在她的目前,裴迷度不装了。
臭屁少年长成现在的模样,也不知道他经历了什么。
慕梨闯入了房间,喊打喊杀的声音弱了下来:“你们?”
裴迷度又恢复了在人前的一贯个性,看起来有点无辜:“我在求朝阙原谅呢,你在想什么?”
慕梨冷哼:“我没在想什么,裴迷度,你不觉得你有点像是此地无银三百两吗?”
心思昭然若揭,估计就连傻子也知道他要干什么了吧。
柳朝阙……柳朝阙没在思考,她有点死机了。
她后知后觉地感觉她们有点暧昧,挣脱了他的怀抱,尴尬不失礼貌,下意识地道:“慕梨,你怎么在这?”
“不在这,在深山老林吗?”他扯过她的袖子:“离他远点,都不知道什么时候消失的。”
她顺从地站在了他的后面,只是这次,似乎有了别的想法,陈青松似乎也是这样对待她的。
“我们可以回去了吧?”即使刚从那个类似于回忆,却在她的记忆中没有那些人参与的幻境中出来,柳朝阙短暂地原谅了他,但信任这个东西,一旦崩塌,就怎么都拼不起来了。
这些男主咋都喜欢给她放幻境里去啊,想到陈青松,要不什么时候去试探一下?
她有点归心似箭了。
不知道幻境走一回的柳朝阙的心绪反转,慕梨防备着这人随时的精神攻击。
陈青松有一点说的不错,这种能力真的是防不胜防。
“真不再留几天吗?”裴迷度是盯着柳朝阙的方向说的,眼中带着纯然的渴望和期待。
柳朝阙:“不了。”
她怕下一刻,又被这男人的诡计所迷惑,拉着慕梨的手,倒退着往后走,现在的她,有点想见陈青松了。
“行吧。”裴迷度叹了口气。
总感觉这次幻境,没让自己提高一点胜算,倒让柳朝阙抓住了自己的把柄,反过来对付自己。
但也确认了一件事,虽然不知道柳朝阙为什么会有两段截然不同的记忆,但他这个幻境也全是之前发生过的场景,而唯一的变数就是柳朝阙。
她在不清楚这段记忆的情况下,一比一完美复刻这些场景,又怎么说不是本人呢。
这次她们顺利地离开了,连基地大门都给她们大开着,没有任何阻挠。
“小梨子,你觉得他为何要阻止我们离开?”柳朝阙虽然偶尔情绪上头,但是基本都算理智的。
从那段美好的回忆中抽出来,她的脑海里只剩下浓浓的探索欲。
这真的是自己以前的记忆吗,又或者说那些男主曾经与女主就是这样相处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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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疯子的事情,正常人怎么知道呢?”慕梨说话充满火药味:“他没对你做什么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