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木并非是在威胁普契涅拉,而是在陈叔事实。
普契涅拉出现在家里,母亲与托克都安然无恙已经证明了太多东西。
曾经属于故乡的生活让他即使如今有了强大的力量也极少将暴力与杀戮作为解决问题时的首要选择,而他也几乎没在任务外采取过什么九族剥离之术。
在他看来,祸不及家人应当是除了那些不死不休的斗争外应该守住的底线。
只是他却忘了,在自身没有展示出足够威慑的情况下,退让只会被当做懦弱,而温和的态度在他人看来是无能与胆怯的表现。
这是态度问题,而不是什么能力问题。
他暴露出了自己在意的事物,却没有拿出足够能够让他人打消非分之想的强硬手段。
正如尊严只在剑锋之上,真理只在大炮射程之内。因为实力而让他人产生恐惧也许并非是最好的处理方式,但却是最有效的。
丝柯克想要他从旁协助阿贾克斯的心思他并非不知,只是如今看来,他要从阿贾克斯身上学的东西也相当的多。
而这就涉及到了博弈与威慑的问题,贸然出手没有丝毫好处,只会迎来最为血腥的报复。
在原本的故事中,在他不存在的世界里,即使有人再怎么看不惯阿贾克斯,但在没有十足的把握解决掉他前绝对不会有任何不该有的想法。
毕竟只有内心有所牵绊的人才会在规则内行事。
“你这孩子,我知道你现在着急上火,那些人我已经派人处理……”
普契涅拉摆了摆手,示意客厅内的其他人出去,在其他人离开后,他看了眼在若木身后没有丝毫动作的蝶安奈拉,眯了眯眼睛。
“我要全部的名单。”若木又重复了一遍之前的话,“他们对我的家人出手,那么也应该有着会遭遇相同境遇的准备。”
普契涅拉脸上的笑容退去,仔细的审视着坐在他面前的人。
与曾经数次的见面不同,少年人的脸上没有丝毫的表情,只有一双漆黑的眼瞳翻涌着汹涌的情绪。
在他原本的打算中,只需在那些人中挑出一些实在蠢笨不堪又有着自己小心思的人放弃掉。
这些人也不会交给若木,而是会交给阿贾克斯,为此次的事件画上一个句号。
有着救回母亲与幼弟的恩情,再加上那些被刻意推出来的人作为发泄,他与阿贾克斯的联系必然能够更加紧密一些。
能够干扰高层通讯的手段那些不堪大用的渣滓怎么会有,虽然并非出自他手,但他的默许仍是事实,只是漏算了两步。
名为冬妮娅的少女有着孤身跨越千里求救的勇气,以及——那些人的愚蠢,甚至派人跑到枫丹对蝶安奈拉出手,导致彻底的失败。
牵扯到壁炉之家即使是普契涅拉也不得不慎重考虑阿蕾奇诺的态度,更何况那人现在就在至冬。
眼下除了极个别短时间不能再培养提拔出来的人,放弃更多的人也并非不能接受。
“稍后我派人送来。”
做下决定后,普契涅拉又恢复了那副慈眉善目的笑容。
损失暂且还不算心痛的程度,但对于那些蠢笨之人造成的损失仍不免让他觉得不快。
……
正午,一处豪华的庄园外。
若木与蝶安奈拉停下脚步,冷漠的打量着这座占地极广的宅邸,若木挥了挥手,身后的人顿时在庄园四周形成包围。
他从蝶安奈拉的手中接过一只箱子,随着箱子被缓缓打开,里面闪过些纷扰暗沉的光。
因为性格使然,他极少光明正大的进行什么1v1公平战斗,也就基本没有使用过以势压人的魔王武装,但他并非不会,也绝非不精。
恰恰相反,他使用起会对身体造成极大负担的魔王武装要比阿贾克斯更加丧心病狂。
原因无他,因为魔王武装也没办法对他造成什么负面影响。
只是在没有元素力前启动极为麻烦,而得到了邪眼后,这个问题也就迎刃而解。
简单来说,他将邪眼中的物质作为了引火物能够强行启动魔王武装,而之后的消耗将会在对战中通过他人来补足。
主打一个贷款干架,还是用别人的命撸口子。
随着箱子内那些泛着不祥辉光的邪眼碎裂为细碎的粉末,一套闪烁着暗光的铠甲在若木的身上组装完成,
他冷冷的打量着面前的庄园,今天他就要让那群人看看,他得到的重视及地位是否是撞了大运傍上两位执行官的关系,能不能让他们在今后的日子里学会三思而后行。
听到身后的破空声,他伸出手后反手握住由雷元素构成的长枪,随手转了几圈卸去力道后才朝着身后看去。
阿贾克斯收回投掷长枪的手站定,看着若木身后宏伟的庄园,湛蓝的眼中带着几分欣慰的笑意,“算上我的一份。”
若木点了点头,手中的长枪脱手而出,砸在庄园正中心,紧接着空间像是扭曲一般,最终像是承受不住撕扯,如同破碎的玻璃般四散飞溅,却又在下一瞬间被扯向最中心的一点。
正如阿贾克斯将在坠入深渊时的“梦”中见到的巨鲸放融入了自己的招式里,他也同样得到了相似的“馈赠”。
只是命运的馈赠向来早已在暗中标好了价格,今后会以什么形式让他们偿还呢?
看着眼前像是末日般的景象,若木将这个问题抛诸脑后,他向来白嫖习惯了,而且这次他还要带着阿贾克斯一起白嫖。
占地极广的庄园像是整个被抹去一般,他扫视着面前控制精准没向外多蔓延一分的巨坑,拍了拍手,“下一家。”
……
格莱布从午后的小憩中被城内四周接连不断的动静惊醒。
几乎在他苏醒的同时,面色焦急却没有敢去吵醒他的侍从立刻为他汇报了相关情况。
“那个阿蕾奇诺的接任者,正在四处灭门。公鸡大人和其他执行官完全没有出面制止的意思。”
“带上人,国都还轮不到他撒野。”
随后格莱布像是突然想起什么,向屋外冲出的脚步顿住,看向一旁的侍从吩咐。
“等等,你去召集人手,我随后就来。”
……
就在若木要将下一支长矛抛出去的同时,一声中气十足的怒吼在他身后发出。
“住手!”
只是若木的动作没有丝毫的停顿,在长矛脱手后才回过身看去,看到满脸怒气胸前挂满勋章的男子,此时身后扭曲空间产生的破碎声刚好出现。
“哎呀,手滑了,见谅啊,部长大人。”
他飘在半空中,身后像是星空拖尾一般的披风划出一道优美的弧度,居高临下的看着格莱布。
“谁给你的权利这么做?!你这是在藐视至冬的法律!”
“法律?”若木冷笑了一声,“那我就和你谈谈法律。”
“公然派人袭击愚人众高层家属,怎么,是要胁迫我交出掌管的至冬国机密?他们这是在叛国,理应诛灭全族。”
“一派胡言。把这个滥杀无辜的疯子给我拿……”
一柄由纯粹雷元素构成的短刀停在了格莱布的脖子上打断他接下来的话。
阿贾克斯像是鬼魅一般突然出现在格莱布的面前,“滥杀无辜,呵,他们袭击我母亲妹妹还有幼弟的时候可曾想过她们同样的无辜?”
他将短刀又贴近了格莱布的脖颈稍许,跃动的雷元素让格莱布的脖颈处的皮肤不停的抽搐着。
看着面前眼瞳中透露出恐惧的男人,阿贾克斯冷笑一声收回了短刀,与手中另外一柄短刀合并为长枪的模样杵在地面上。
明明轻描淡写的动作,长枪下方的地面却崩裂成细碎的石块飞溅,有些划过格莱布的脸颊,在上面留下道道血痕。
“愚人众诛杀叛国者,胆敢阻拦,一律按同罪论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