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府,苏汐月的房间内,寂静一片。
苏汐月微闭双目,躺在榻上,一动不动的昏睡着。
夜景湛端坐在榻边,星目紧紧的睨着她略显苍白的俏脸,俊脸阴郁到了极致。
自从昨夜带苏汐月回府后,他就一直坐在她身边,衣不解带的未曾离开过半步。
“皇上!”
连兆域蹑手蹑脚的进门,在夜景湛跟前低下身子。
“沈安禾果然去坟前祭奠他沈南知了,我们的人按照您的吩咐,跟在她的身后,终于寻得了小公主和小皇子的行踪。”
“那间木屋子里门窗紧闭,她现下坐在里面,寂静一片,我们根本弄不清楚里面的状况。”
“为免她狗急跳墙伤及小皇子和小公主,我们的人现下一直守在外面,准备伺机而动呢。”
夜景湛眸光一亮,俊脸上的阴郁这才稍稍消散了些。
“苏将军可得知此事了?”
连兆域点点头。
“他现下正往那边赶呢。”
“他还要微臣带话给您,他一定会完好无损的将小皇子和小公主带回府的,请您放心。”
夜景湛星目眯着苏汐月,大手轻柔的将她冰冷的玉手包裹在掌心。
“月儿,你听到了吗?”
“清扬和婉兮找到了,我们马上就可以见到他们了。”
言罢,他忽的又侧目望向连兆域。
“安瑞祥还要多久可以到?”
连兆域瘪瘪嘴,吞吞吐吐道。
“方才收到讯息,俺公公今日借旨后,便一刻也不敢耽搁的往这边赶了。”
“这两日……应该就可以到了。”
夜景湛厚唇一紧,正欲说什么时,苏汐月忽的坐起身,剧烈的咳嗽起来。
她双手无措的压在玉颈上,弓着身子,呕出一口鲜血。
“月儿!”
夜景湛赶忙扑将过去,大手揽着着她摇摇欲坠的娇躯,锦帕轻柔的擦拭着她唇角的血痕。
苏汐月小脑袋靠在她的肩上,似是呼吸被阻滞了一般,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
“不行!我要去死!”
“我要去死!”
她低微的呢喃声刚落,玉手便不由分说的拔下头上的发簪,用力的向自己的心窝捅去。
夜景湛见状,赶忙抬手扼住她的皓腕。
苏汐月却不肯就此罢休,见挣扎无用,她蓦地发疯一般的张大了嘴巴,用力的撕咬着夜景湛的手臂。
“放开我,让我死!”
无奈之下,夜景湛只得让连兆域唤了早就候在门外的郎中,给她灌下了一整碗的安神汤,她才缓缓的睡了过去。
可她的呼吸依旧十分急促,唇角还时不时的向外涌着血。
郎中哪里见过如此凶险的场面,当即便抹着汗后退几步,唯恐夜景湛会因为他无能医治苏汐月而责难于他。
“去!把全城的郎中都给朕带来!”
“月儿若是出了什么差池,他们都得跟着陪葬!”
夜景湛心急如焚的在榻前徘徊着,犹如一头怒气冲冲的野兽般,随时都会将面前的人当做食物一口吞下。
原本就战战兢兢不停向后倒退着的郎中,当即便被吓得双腿一软,吓得瘫坐在了地上。
城郊的破木屋前,明月高悬,四周的一切被月光包裹上了一层淡淡的银色。
不远处的树林里,一群惊鸟拍打着翅膀,哄然飞起。
惊得正欲起身离开的沈安禾脚下一顿,心头莫名的升起一丝不祥的预感。
她不由自主的屏住呼吸,玉手握成拳头状,浓妆艳抹下的眸子四下张望着。
见四下无人,她再次迈开步子,小心翼翼的走在屋门前的小径上。
“站住!”
一声冷厉的喝声后,一把冰冷的长剑便从身后架在她了的玉颈上。
她不禁一个激灵,眸光不由自主的落在那泛着冷白色寒光的剑刃上。
这个时候,苏墨尘腰间佩剑,缓缓的从旁边的暗影里走出。
他眸光冷冷的睨着她,不由分说的掠上前去,从她的袖袋里掏出那把方才被她藏进去的钥匙。
“你干什么!登徒子!”
“跟你的父亲一样龌龊!”
沈安禾咬牙切齿的剜着他叱骂道。
苏墨尘看都不看她一眼的走到木屋前,打开门锁,推开房门。
一股浓烈而刺鼻的味道扑面而来,苏墨尘本能的抬手捂住口鼻。
“将军,有毒!”
跟在他身后的兵士忍不住惊呼出了声。
“快戴上这个!”
苏墨尘眉头一紧,赶忙将兵士呈上来的面罩戴上。
而后,他飞也似的冲进门去,抱着两个孩子冲出门来。
幸亏他来的及时,经过随行军医的检查,这两个孩子中毒并不深。
“马上将小皇子和小公主送回苏府!”
苏墨尘亲自将两个孩子安置在马车上后,便折回身来,咬着牙一步步的向沈安禾逼去。
“沈安禾!你是有几条命!竟然敢谋害小皇子和小公主!”
他大手用力的扼住沈安禾的喉结,一副恨不得将她脖子拧断的模样。
沈安禾眸子鄙夷的斜着苏墨尘,冷冷笑道。
“对啊!我可不像你们姐弟俩,为了活命,竟然连杀父之仇都不顾了!”
“真是可悲!可怜!”
“夜景湛因为苏汐月逼死了我的父亲,我便要亲手杀了他们的一双儿女为父亲报仇。”
“就算是我未能成功,也总比你们强!”
苏墨尘的心里自然是清楚,当年夜景湛夺权后,他的父亲是死于萧承志之手。
现下沈安禾这般说,不过是为了故意激怒他罢了。
“沈安禾!你这是在自掘坟墓!”
“当年我和母亲沦落到沈府时,你便多番作祟,为难和折磨,甚至下毒!”
“我与姐姐不过是念在父亲曾对你造成的伤害上,未与你多做计较。”
“今日你又想害死我的两个外甥,真真是死不足惜!”
苏墨尘大声咆哮着,一把用力的将她摔倒在地上。
沈安禾吃痛,俏脸拧巴着,趴在地上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
“来人,送她上路!”
苏墨尘声音刚落,几个兵士便拿着一根麻绳扑将过来。
他们将事先备好的棉布,塞满沈安禾的嘴巴,而后快速的将她五花大绑了,丢进那破木屋内。
关门,落锁,而后大力的将钥匙抛向漆黑的夜空。
“今日你便好好尝尝这作茧自缚的感觉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