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恍惚了一下，似乎没想到我会这么绝情。
可绝情的同时，我又忍不住伤心，伤心之际，又有些绝望。
曾经引以为傲的爱情，也发展成了这般一发不可收拾的地步。
“凌空还没死，你要是还需要他的话，就把他带走。”
“治好他吧。”我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我从手臂里捏出一只木偶诡异，是一只肥肥胖胖的绿色虫子，看上去很恶心，前端还长着锋利的牙齿，不过对我来说，却没什么伤害。
稍稍一捏，就在手心里炸开，散发出一股恶心的气味。
“你走的这一步，到底是对是错。”我问着自己。
“现在已经可怜到要自问自答了吗？”贝婪的声音在身后响起，他快速走近，一只手覆上我的肩，“贝妄是不是你害的。”
“你遇到他了？”
“那个傻瓜，是不会莫名消失这么长时间的。”
“为什么第一时间想到我？”
“你的行为暴露了你，江舟，有时候我在想，栗子到底有没有死，你到底是谁。”
我回过头，轻笑一声，“我也在想，他有没有死，如果死了，那我为什么还要在这；如果没死，那他是不是一直跟踪我来找我报仇来了。”
“为什么要找你。”
“杀了我，就可以彻底活在这世上了，别忘了，他只是我精神分裂的产物，连一个人格都不算。”
“你知不知道，木偶诡异，是谁的拿手好戏。”他看着我，一如看向路边摇尾乞怜的流浪狗一样。
“栗子的，对不对。”
“我以为，他们告诉你了。看来，也是不想你受刺激。之前的作案手法，那个L的标志，到现在的木偶诡异，都太像栗子回魂了。”
“我不信那些东西，人死了，就什么都没了，连把灰都不剩，所谓的骨灰，不过是遗留给后人的破烂。”我看着他，“我会找出那个人的，无论他是谁，我都会杀了他。”
“你就不怕，他真的是”
“那最好不过，有些事情，我还想找他问个明白。你在哪看见贝妄的。”
“就在这栋楼里。”
我们沉默的时候，黑暗处传来两声关节响动的声音，贝婪站在了我旁边，我们不约而同地朝身后看去。
那个小小的阴影里，似乎站着一个人。
我警惕地拔出匕首，贝婪也做好战斗的准备，关节的响动还在继续，隐约还能看见几根丝线的反光，我很确定，那个人，就是贝妄。
我看向贝婪，他满脸的不敢相信，呼吸都变得急促，“这么快吗？”那双丹凤眼里的害怕是藏不住的。
他一步一步朝我们缓慢移动，等到他整个人彻底暴露在灯光下的时候，贝婪已经忍不住干呕起来。
活是个顶着贝妄头的木偶人。
看到这幅画面，我也咽了咽口水，那副木头身躯里还不断涌出木偶诡异，随着他的移动掉在地上，没有载体，落到地上就炸开了。
“幻想秘境，A毒，灰飞烟灭！”
一阵呛人的烟尘过后，贝妄依旧完好地站在那里。
“怎么可能……”
我看见贝妄抬起手做出十字手势，嘴巴张了两下，我看出口型，是十字斩！
我一把按住贝婪，“卧倒！”
十字斩的瞬间，从贝婪的脖颈划过，留下一条极深的疤痕，边缘还有火烧的痕迹，更可怕的是，已经有一只木偶诡异准备从伤口处钻进去寄生。
都来不及感到疼痛，我的匕首直直地刺进去，挑出了诡异。贝婪雪白的脸上冒出了冷汗，丹凤眼此刻变得更加细长，疼痛，模糊了他的脸。
打完十字斩的贝妄显然有些兴奋，那些丝线快速地在空中交缠，我扔出匕首斩断了几根线，他的左臂也随之放了下来。
那人似乎没想到我的匕首可以斩断他的线，他是没有准备的。
即便这样，贝妄还是可以活动，随即迎接我们的就是“妄想纸牌”。无数张纸牌从他手里飞出，贝婪翻了几个后空翻躲闪，血珠顺着他的动作飞溅出来，随后他的身体紧贴着墙壁，喘了一口气，继续躲避。
我摘下眼镜，“瞳术，Z加成，溶解！”
那些纸牌被掺入了一些物质，瞬间在空中粉碎。
“江舟，没想到你这么有本事，我等着你，等着你找到我。”
又出现了，那个声音。
“你到底是谁！你是不是栗子！”我对着贝妄喊，“是你在操纵贝妄对不对！”
“哈哈哈哈哈哈哈……”他的笑声在这空旷的走廊里显得有些恐怖，“你不是也会操纵别人吗？利用你的瞳术，凌空不就是一个例子吗？你同我，又有什么分别？”
“把话说清楚！”
声音随着贝妄一起消失了。
“你一个人在那大喊大叫什么？”贝婪捂着脖子上的伤口朝我走来。
“你没听见吗？那个声音，我问他是谁，你听见没有！”我激动地握住他的双肩，摇晃着，“告诉我，有没有！”
“你疯了吧？”他推开我，细长的眼里满是对我的鄙夷，“别发疯了，除了你的声音，其他的我什么都没听见。”
不可能……怎么会……
为什么……为什么只有我能听见？难道说，他只是想让我听见？他是来针对我的？那他到底是谁，是栗子，还是住在这的别的什么人？
一时间，所有的疑问都席卷了我。
贝婪看出了我的害怕，还是安慰我道：“没事的，会找出来的。”
“我想一个人静静。”我摆摆手，戴上眼镜，这双眼睛，到底给我带来了多少麻烦。
我想不通，猛地踹开林念的门，“为什么！为什么要给我瞳术！说啊！为什么！你知不知道，我根本就不想要！”我抓着她的衣服，愤怒地看着她，“我恨你，我恨死你了林念，你就是这么对我的，你是为了你自己对不对，你为了你自己，就可以这么对我，那我算什么，你的棋子？还是你的狗？说啊！”
“江舟，你疯了。”她平淡的一句话，彻底击垮我的防线。
在他们所有人的眼里，我就像一个疯子。
我松开手，“我不是，我没疯……”我抱着头，痛苦地蹲了下来，“我没疯，为什么，为什么你们都听不见呢……林念，你到底，你到底想要什么，这个结果所付出的代价，一定是我吗？”
林念看着我，薄唇轻启：“我想要的，除了我自己，谁都给不了我。”
她一直是个利益至上的人。
“那我算什么。”
“给你瞳术不好吗？别人做梦都想要啊，别身在福中不知福了江舟，你该感谢我才对，要不是我，你早就死了。靠着这双眼睛谋来的所有利益，都该是我的才对。”
“为了利益，你不惜算计我。”
“你不也是吗？陈歌不过说了两句，你就信了，还找凌空这个废物来杀我，他没告诉你吗，我和他的实力不相上下。你太小瞧我了，江舟。”
我说不出话来。
“你心里的那杆秤早就变了，只是你自己不愿意承认。你以前会因为别人的一句话来认定我的罪恶吗？你恐怕连怀疑都没有，只觉得那个人是神经病，可你现在呢？”林念抬起脚踩在我的肩膀上，我整个人靠在墙上，抬起头看向她，“江舟，我们俩，彻底玩完了。”
“这不也是你想要的吗？呵，少装了，你要的从来都不是什么感情对吧，你要的，是超过你本身所得到的利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