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茵回府之后就闭门不见人了,她一生作恶多端,这回倒是真被吓得大病一场,在屋中静养了半个月才好转起来。
此时天子处置了谋逆作乱的二皇子余党,魏迟也果断调转方向,投诚跟了大皇子一派。
他原以为大皇子是太后的心肝,就算最后不能成为新帝,也是个有实权的高贵王爷。
谁知过了没多久,谢蘅查封了城中一间名为“群芳院”的花楼,当场抓获了在其中借着玩乐之名暗地里来往的大皇子和朝臣。
原来大皇子看似纵情声色,实则也一直在背地里筹划谋逆之事。
事情一出,天子震怒,下令严查。
顿时人心惶惶,朝中跟大皇子有来往的臣子都吓得不轻,急忙撇清关系。
只有魏迟,因为二皇子倒了,急着投靠大皇子,心急之下明里暗里送了不少厚礼给大皇子。
从大皇子府里搜出不少他送的礼品,抵赖不得,被视为“大皇子身边的近臣”而下大牢了。
永安侯府顿时乱作一团。
“你夫君都被抓进大牢里,如今不知受了多少严刑拷打,你竟然还能睡得着?!”
永安侯老夫人从门外走进来,一眼看见在榻上安睡的柳茵,恨得牙痒痒。
柳茵悠悠醒转过来,慢吞吞地摸了下自己披散的长发,“我一个妇道人家,我能有什么法子?”
柳茵如今算是摆烂了,魏迟若是死了,或许对她来说,丧夫守寡,日子还舒心些。
等魏迟一死,她就把柏玉莺、魏姨娘、尤姨娘那些贱人都发卖去花楼,叫她们生不如死。
这样一想,柳茵还挺期待传来魏迟死讯的那一日的。
魏老夫人气得浑身颤抖,指着她怒骂:“天底下怎么会有你这种妻子?当真是没良心!我儿待你这么好,你就眼睁睁地看着他去死?”
柳茵嗤之以鼻:“老夫人快别说了,什么对我这么好,听了叫人心里直犯恶心!”
魏迟可是纯纯把她当作照顾柳姝留下的两个孩子的工具人使用的,甚至还给她下毒让她此生都不能有孩子。
当然了,他最后自己也遭了报应,被柳月断了命根子。
这当然是活了该!
“你!”魏老夫人原本想破口大骂,想到了什么才勉强克制住,“你怎么想的我不管,你二姐姐不是嫁给了谢蘅,被封了做令人吗?她劝谢蘅把我儿放了一定有用,你快去求她!”
这件事柳茵就更不可能,也不愿意去做了。
叫她去低声下气地求柳月?除非她死了!
“我才不去呢!”柳茵的态度也很强硬,“您老人家有办法就去救,有本事别来求我啊!”
这魏府的人上上下下,都没把自己当一回事,一出事了才知道来求自己!
她偏不去。
她知道前世柳月嫁给了魏迟,心中对他的恨不比自己少,就盼着柳月狠狠折磨他呢!
魏老夫人于是大怒,伸手就扯住了她的头发,把人拽下榻来。
“我今日就要好生教训教训你,看看这府里究竟是谁做主!”
柳茵被她拽到地上,被狠狠扇了几个嘴巴子。
她心中的怒火也被点燃,爬起身就拿起桌上的茶壶往老夫人头上砸。
二人打得不可开交,魏老夫人再怎么蛮横无理,也是一把老骨头了,自然敌不过年轻力壮的柳茵。
她把老夫人的额角砸破,出了血。二人被丫鬟婆子扯开,众人连忙将老夫人送回慈安堂去了。
柏玉莺听见了这动静,也来讥讽柳茵:“侯夫人你也太不讲理了!这天底下敢打婆婆的人,可是不多见呐!等侯爷回来,见了老夫人被打成这样,怕是会直接休了你呢!”
柳茵狠狠地瞪了她一眼,语带威胁之意:“我连那个老东西都敢打,你觉得我会不敢打你?还不快给我滚!”
柏玉莺原本是来讥讽她的,谁知自己却被吓着,转身就跑了。
如今这府里,在魏迟回来之前,还真成了柳茵的天下了。
她转过身,恰好看见了一名经过的护卫,唤道:“你,给我过来!”
那护卫连忙上前行礼:“侯夫人有何吩咐?”
柳茵看了看他,没有魏迟长得俊美,但也算是眉清目秀了,而且身材也挺高壮的。
最关键的是,他总比魏迟那个太监强吧!
“现在侯爷不在府里,”她伸手勾住了对方的腰带,“你给我暖床,我给你一笔银子,如何?”
那护卫稍显慌乱,但在她塞过来一荷包沉甸甸的银子后,立刻换了一副殷勤讨好的表情:“是,小的明白!保证给侯夫人伺候好了!”
柳茵这才满意,拽着他进了屋里。
而另一边,魏老夫人被大夫看诊之后,说是有脑震荡,上药包扎了伤处,她就只能在房中静养了。
魏老夫人气得骂了几句柳茵是个“疯妇人”,随后吩咐丫鬟带上一匣金子,去谢府求柳月,让谢蘅放人。
她自然是不可能自己放低身段去求情的。
虽然柳月有了令人的二品诰命,品阶在自己之上,但她到底还是个小媳妇,跟自己这种德高望重的老夫人怎么能比?
丫鬟去了谢府,柳月却是没见她,知道来意,说病了不见客人,方才把人打发回去。
丫鬟回禀了魏老夫人,把老夫人又气得大骂柳月“自以为得了个诰命就了不起了”、“心比天高日后不知道怎么死的”之类的难听话。
但她也没有别的法子了,只能嘴上骂一骂出气。
谢府。
柳月正坐在榻上陪两个孩子玩,打发走了魏府的人,就见林妈妈又无奈地进来了。
“令人……”
“又是谁要见我说情?请她喝杯茶就走吧!”柳月眼皮也没抬一下,听见脚步声就下意识吩咐道。
她今日实在也是被找上门的人闹得烦了。
因为大皇子的谋逆一案牵扯到了不少朝中官员,又因天子下令让谢蘅处置此事,这两日许多官员女眷都用马车拖了小山高的礼品来,要她求情通融。
柳月自然不可能收这些礼,更不可能为了替他们求情,而让谢蘅为难。
她一概回拒了,但还是有许多人上赶着来送礼。
而这一次来的人,林妈妈却不好敷衍过去。
“是您的嫡母,柳夫人文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