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三雁穿好衣服,一旁的白晴玉也将肩头衣领拉起,遮住光洁玉臂,马车行驶到一条偏僻小巷停下。
许三雁跳出车外,回头笑道,“咱们有缘再见。”
说罢,头也不回的转身离开,堪称拔坤无情的典范。
白晴玉神情纠结,她既想跟上去恳求这个男人将自己治好,又担心他开出什么自己不愿接受的条件。
犹豫片刻,再次抬头已经不见了许三雁的身影。
“唉……”
白晴玉摇头苦笑,兜兜转转又回到了大风镇,还失去了一堆货物和自己的清白身子,这一趟远门出的……
……
许三雁按照记忆,来到当初马家大宅外,不远处一条小巷,这里就是他埋血魔尸体的那户小院。
许三雁侧耳倾听,屋内有三个人的喘息声,一重两轻,应该是一男两女。
天色逐渐昏暗,许三雁纵身一跃,悄然无息的落入院中,轻轻靠近檐下,透过窗纸,能够看见屋子里亮着一盏煤油灯。
“当家的,天凉了,咱们得备点木炭了。”一中年女子说道。
接着传来一道沉闷的男子声音,“嗯。”
砰砰砰——
许三雁起身敲响屋门。
“谁啊?”
“我。”
依照许三雁的经验,一般说「我」,屋内之人都会在脑海里,自动对应一个自己认识的人。
吱嘎——
房门推开,屋内三人还不知晓,随着这扇门推开,通往地狱的门也随之打开了。
“你是……?”
那汉子皱眉看着他,仔细思索这是何人。
许三雁迈步进入,手指轻轻在他后脖颈一按,那汉子顿时昏厥过去。
剩余两女尚不及发出声音,许三雁已经将她们击倒,不过并未取他们性命,等确定血魔还在此处,到时候再杀她们也来得及。
接着从院子里拿了一把铁锹,按照记忆的位置开始挖掘。
片刻后,深坑中露出三根锋利如刀的手指,继续向下挖掘,一具三米多高,通体漆黑的细长身影显现出来。
血魔还在,并且尚未腐烂。
许三雁松了口气,随即衣袖一挥,三人胸骨凹陷,顷刻丧命。
其实这三人杀不杀都无妨,但顺手的事,宰了也就宰了。
将血魔身上泥土清理干净,当即决定就在此处将其炼化吧,否则这三米多高的尸体,也着实不方便携带。
许三雁盘膝而坐,将血魔横于身前,咬破中指,在血魔身上涂抹,一道血腥邪异的符号逐渐形成。
随后调动法力,血腥的符号逐渐隐没于漆黑的皮肤之下。
血魔皮肤下一阵鼓胀,仿佛有万千虫蚁在血肉里窜行。
唰——
血魔突然张开额头竖眼,上半身直挺挺的立起来,头颅扭动,死气沉沉的看向许三雁。
一阵漆黑浓雾在屋内蒸腾而起,将血魔与许三雁团团包裹,地上的三具尸体也随之干瘪,全身精气都被汲取干净。
霎时间,许三雁只觉得一阵疯狂杀意直冲脑海,好似有域外之魔在耳边喋喋细语,
“杀!”
“杀!”
“杀!”
无休止的声音挑动许三雁心弦,无尽的杀意从他身上迸发,一双狭长的眸子缓缓张开,露出猩红血眼。
“杀!”
许三雁神志迷乱,满脑子只剩下这一个念头。
随着时间流逝,黑雾更加浓郁,被黑雾包裹的血魔仿佛一滩漆黑墨水,开始慢慢融化,融入黑雾之中。
黑雾逐渐被许三雁吸收,血魔所化的墨水也随之钻入他的身体。
不知过了多久,许三雁眼神之中的血色褪去少许,这让他获得了片刻的清明。
“清明术!”
许三雁猛然想起与《血魔炼尸法》配套的《清明术》,这门术法专门用来抑制心中的凶戾之气。
于是不再犹豫,心念一动,开始施展清明术。
慢慢,眼底猩红褪去,满屋子的黑雾也逐渐被他吸收殆尽,许三雁感觉背后痒痒的,仿佛有什么东西在身后蠕动。
许三雁记得之前马天倾修习此术法时,在背后留下一团宛如水墨画一般的图案,自己应当也是如此。
天边开始放晴,不知不觉一晚过去,许三雁也终于可以松了口气,血魔炼化完成!
这是他习得的第一门术法!
他也终于有仙家手段了,虽然看起来有些邪异,但许三雁不在乎这些,好用就行。
屋内一片乱糟,地上的一家三口只剩下干瘪的尸身,许三雁轻轻一捏,骨骼随之化为粉末。
“嚯!”
许三雁惊叹,这比血色小刀吸的还干净,一点不浪费啊。
如今大风镇之行结束,只要再将《命棺术》弄好,自己就可以去上宗寻找下一步修炼之法了。
只是不知《至真至静去妄真经》这门功法所在的宗门,若是能直接拜入此宗门,则更加方便了。
思索间,许三雁已经走出门外,这才注意到,原来之前的马府,已经改成白府了。
“巧了不是。”许三雁轻轻一笑,他正想去白府「借」几匹马呢。
白府厅堂之中,上首位置坐着一中年男子,满脸愠怒的看着白晴玉问道,
“你是说遇到马匪了?”
“是。”
“然后货物被抢了?”
“是。”
“随行人员都死了?”
“是。”
“然后你被人救了?”
“是。”
“救你那人跟你做了交易?”
“是。”
“之后要了你的身子?”
“是。”
“然后又把你送回来了?”
“是……不是。”
白晴玉摇摇头,“那人本来就要来大风镇,只是顺便将我带回来了。”
白家家主一脸郁闷,也就是说,这一趟自己损失了许多货物,手底下人也死了很多,而闺女又被人夺了清白之身。
血亏啊!
白家家主一时间怒气攻心,脸色憋的通红。
反观白晴玉一脸平静道,“那人还说了,能够治好我的病,但是要拿出他感兴趣的筹码。”
白家家主一副不理解的表情,“他都把你身子要走了,还不够?”
白晴玉认真道,“爹,不是这么算的,他要我身子是从马匪手中救我的条件,治病另算。”
白家家主看着蠢萌的女儿,一把捏碎手中茶杯,她居然还在为那人说话?
随即深吸几口气,强压下心中怒火,不停的劝慰自己,
亲生的!
亲生的!
等他好不容易平复心情,外面下人来报,“家主,有一个自称救过小姐命的青年求见。”
霎时间,白家家主脸色又变的通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