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唐凯回到家,喝了不少酒的他抱着曾郦那香喷喷的身子睡着了,曾郦见叫不起来他,无奈地去浴室拿了毛巾给他擦了一下脸,然后也抱着他进入了沉睡。
清晨,晨光从纱帘的缝隙钻进来,在曾郦的睫毛上跳着碎金般的舞。她翻了个身,鼻尖蹭到带着松木香的衬衫布料,半梦半醒间听见围裙系带窸窣的声响。
“唐先生又在偷穿我的围裙。”她闭着眼睛轻笑,蓬松的卷发在枕头上铺成水墨画。
闭着眼的她感受到了额头上的湿热气息,唐凯的声音传来:“你好好休息,我去做早饭。”
过了一会,唐凯举着锅铲探进卧室,晨光给他镀了层金边。
四十岁的男人穿着她绣着雏菊的围裙竟不显违和,袖口挽到手肘露出线条流畅的小臂。
“这位睡美人需要王子的人工呼吸服务吗?”他单膝跪在床沿,睫毛在眼下投出细密的影。
曾郦伸手勾住他的脖子往下一拽,清新甜美的味道在唐凯的唇齿间漫开。
唐凯笑着说:“二十年了还搞突袭,原来你已经洗漱完毕了呀,那赶紧起来吃饭吧。”
餐桌上摆着焦糖色完美的太阳蛋,吐司边缘烤出金黄的蕾丝。
唐凯变魔术似的从围裙口袋掏出一支沾着露水的芍药,别在曾郦的睡袍领口。
他呵呵笑:“夏戏200年一遇的曾女士,请验收您第7300天的早餐服务。”
曾郦惊喜地拿着芍药,但是很快她的脸色就从惊喜变成了愤怒:“你这个大坏蛋,又去院子里折我的花了,它们遇到这样的主人也是倒了大霉,你7300多个早晨叫我起床,就有7300多支我栽种的花糟了你的辣手摧花。”
唐凯躲过曾郦的小拳头:“那不怨我,谁让我媳妇长得比花好看,栽种的花也都这么好看。”
两人腻腻歪歪地吃饭了饭,阿姨也习惯了基本上两口子在家的时候从来不需要她做早餐,所以两人可以享受着一上午美好的单独相处的时间。
洗碗时曾郦摸到唐凯还给她的围裙内袋的凸起。牛皮信封已经泛黄,里面整整齐齐码着二十封信。
她拆开一封,上边写着:\"我已经忘记了这是第几次想念着你,过年你在荆州老家,而我在东北老家,虽然我们相隔几千里,可是我的脑海里都是你。
妈妈说我跟戏里的搭档那个女孩很相配,我只能告诉她我们是普通朋友,其实我在剧组就有一万次想对你表白,可是我没敢,呵呵这些也许你一辈子不会知道……\"
原来这些都是唐凯在认识曾郦之后写的一些信,曾郦从来都不知道他还有这个秘密,这个家伙是在两人认识了20年纪念日的今天才拿出来给她看。
曾郦的思绪飘到20年前,在少年张三丰的剧组,取景地的银杏开始飘金时,唐凯把车停在了剧组的湖旁。
曾郦踩着满地碎金走向那乡间小路上,因为今天她的戏份跟是唐凯一起拍摄,所以她在等唐凯的到来,两个人一起去上妆。
唐凯下了车跟她打招呼:“郦姐不好意思有些事来晚了让你久等了。”
曾郦摇头:“不晚呀,伟建哥那边在拍戏,我们的时间很充裕,开车没开空调吗额头都是汗。”
说完曾郦拿出手绢给他擦汗,还递给他一颗糖果:“先吃颗糖,缓缓咱们再去上妆就行。”
他们不知道的是此时远处的剧组大家都在看着这对金童玉女,大家都觉得这俩人今后肯定要走到一起,cp感好足,剧组的人一个个都是一脸姨母笑。
这时唐凯的声音打断了她的回忆:\"当年你在剧组开玩笑说要攒够一百张糖纸,然后到了我30岁的时候,你依然未嫁我依然未娶。你就嫁给我。\"
唐凯从休闲装的内袋掏出水晶盒,数不清多少张糖纸在夕阳下闪着琥珀色的光,\"虽然没用我攒到100张糖纸你就嫁给了我,我也在30岁之前结了婚当了父亲,你也当了母亲。
但是你不知道的是,其实这些年我一直攒着你给我或者儿女们的糖纸,这里已经不止100张了,糖纸也不是当年那个,各种颜色各种品牌的都有,但是这代表我对你的点点滴滴爱。\"
结果水晶盒曾郦的眼中噙着泪水:“呜呜呜,你这大坏蛋,原来给我准备了这样的惊喜,为什么不告诉我。”
唐凯吻了吻她的泪水:“因为我要把你对我的爱都收集在一起然后再加倍地还给你。”
曾郦白了一眼唐凯:“我要不是知道我就是你的初恋,我会以为你是个花花公子,说起情话怎么这么腻人。”
唐凯推了推她:“去化妆换衣服吧,今天是我们二十年的纪念日,我们去倾听吃饭 。”
曾郦从来都是不会让男士多等的那种女生,就是以前跟唐凯恋爱的时候,她也是梳妆打扮完了才跟唐凯发短信约什么时候见面的。
即便曾郦打扮得很快,但是两人也决定不一早就去吃饭,他们逛了一天的街,在出来的时候已经晚上了。
走出商场的时候还在下太阳雨,唐凯撑开总放在车后备箱的透明伞。雨滴在伞面敲出爵士鼓点,曾郦的高跟鞋故意踩进水洼,也不知道她有什么诀窍,溅起的水花即便惊飞了觅食的灰雀也没在她的脚面留下一滴雨水。
“喂!”唐凯笑着把人箍进怀里,体温透过湿透的衬衫传递,“曾同学四十岁了还这么皮?”
曾郦噘着嘴:“那还不是有个好老公宠的,他让我做了个无忧无虑的小女人。”
好在两人的腻歪中,天已经黑了,街道上的路灯次第亮起的瞬间,唤醒了又要腻歪的两人。
曾郦离开了唐凯的怀抱:“别腻歪了都老夫老妻的了,快去吃饭吧。”
俩人上了车很快就到了倾听,进入包厢的时候,突然包厢里的灯灭了,好像应该是忽然停电了。
曾郦在突如其来的黑暗中攥紧丈夫的袖扣,却听见打火机清脆的响声。二十支蜡烛在蛋糕上绽成星光,映亮唐凯眼角笑意:“纪念日吗,总要有点仪式感不是吗?”
他们最终坐在能看到盛唐生活园里湖景的落地窗前,两人把分给了工作人员之后剩下的一块蛋糕分食了。
曾郦把头枕在丈夫膝上,任他梳理着自己微卷的长发,看着月色正好,曾郦跑去关包厢里的灯。
夜色中,二十年光阴沉淀的爱意终于敢放肆流淌。唐凯的吻落在她额头时,曾郦摸到他无名指上的戒指——内侧刻着他们初遇那天的日期,被岁月磨得发亮。
这是刚确立关系的时候唐凯带她在林都买的那枚戒指,后来她有很多唐凯送她的精美且珍贵的首饰,但是她却始终戴着这一枚,在她的心里这枚的价值代表的意义却比任何钻石都永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