昆明,五华山,乾清宫,西暖阁,寂静如斯。
整个大殿内,一众文臣武将,看着发狂暴怒的袁宗第,惊诧惊悚,陷入了宕机状态中。
呆滞了一会,礼部的三个大佬,尚书程源,左侍郎扶纲,右侍郎刘高宜。
他们终于反应过来了,一起猛的站出来,毫不做作,浑身颤抖着,指向发狂的袁宗第,厉声呵斥道:
“放肆”
“狂妄”
“瞎胡闹”
“无法无天”
“靖国公,这里是朝堂,不是你家的后花园”
“袁宗第,你个老匹夫”
“靖国公,在你眼里,还有没有陛下”
“来人,御史呢,侍卫呢、、”
“老夫要参你,藐视朝廷,目无君王、、、”
、、、
做戏做全套嘛,在堂的诸位大佬,全是六部首脑,军队的都督,一个个都是千年老狐狸。
他们跟了朱皇帝那么久,即便是没有参与上次的小军议,也很了解他的为人啊。
不出意外的话,滇南的阿迷州,沙普余孽,就是大明放出去的野狗,专干安南仔的。
只要安南北部一乱,呵呵,大西南的大明王朝,不就是来机会了嘛。
所以说,这三个礼部的老狐狸,立马站出来,故作生气发怒的样子,要弹劾发癫的袁宗第。
老辣的程源,更是奸诈无比,竟然在找御史和侍卫,想把袁宗第赶出去。
要知道,今天下午的小廷议,御史根本没资格参加,侍卫也是赶到了一边,站的老远呢。
“哼”
就在这时,大殿正上面,龙座方向上,也及时的发出一个冷哼声。
一时间,整个大殿,又立马显现原形,寂静如斯,落针可闻。
一个个文臣武将,端端正正,低头怂腰,屁都不敢放一个,乖巧的不得了。
“呵呵”
“可以啊,不错啊”
“血口喷人,胡乱攀咬”
“随地吐痰,咆哮朝廷”
“不得了啊,一个个的,都挺能的啊”
、、、
此时此刻,一直面瘫的朱皇帝,终于变脸了,怒目而视,冷言冷语,逐字逐句,敲打下面的文臣武将。
没错的,大家都是千年的狐狸,吃瓜看戏,做戏做全套嘛。
阿迷州一众土司,沙普余孽,那是一群疯狗疯子,大明是不会认同的。
反正,离开了大明,出了大明的国界,那就不是大明的人,是流浪在外的野狗贼人。
所以说,朱皇帝也得跟他们学,表现的很愤怒,变成了怒目金刚。
“咚咚咚”
“末将该死”
“末将一时气急,怒火攻心”
“扰乱了朝廷,冲撞了陛下,该死该罚”
、、、
眼看着,上面的朱皇帝,发火发飙了。
老辣的袁宗第,也很光棍,双膝一软,直接跪下去,磕头如捣蒜,咚咚直响,大声吼着,该死该罚。
反正嘛,大家都是老狐狸,做戏做全套,做了就得认,没啥了不得的,反正一致对外就是了。
“咚咚咚”
“外臣该死”
“外臣也是一时心急,口出狂言,该死该罚”
、、、
紧接着,知道又闯了祸的郑世子,也不敢坐着了,直接往地上一趴,继续磕头,大声请罪。
眼见着,大明的皇帝,还有一众大臣,反应这么强烈,愤慨愤怒。
此时此刻的他,也是一边磕头,一边百思不得其解,是磕头磕迷糊了?
心中暗道,那些乱军贼人,难不成,真的不是大明军队?是私自越境的叛军贼人?
“咚咚咚”
“陛下赎罪,老臣也该罚”
“老臣也是一时愤怒,咆哮朝廷,该死该罚”
、、、
又接着,第一个站出来开喷的,老阴比许名臣,也不敢继续站着了,跪地磕头,大声领罪。
没错的,刚才,就是他第一个站出来,咆哮地上的安南仔,引发了对喷大战。
反正,他也是无所谓的,正统的大明读书人,又是沙场老将,就该为大明的利益,尽忠职守。
“呵呵”
看着下面,磕头不止的三个人,龙座上的朱皇帝,呵呵冷笑,脸色阴沉,目光冷冽,冷言冷语:
“一时气急?”
“怒火攻心?”
“该死,该罚?”
“当朕是三岁孩童吗?”
“呵呵、、”
说到这里,狠辣的朱皇帝,继续冷笑不断,点了点头,火气越来越大了。
半响后,立马转过头,看向旁边的几个东厂蕃子,眨了眨眼,重重的点头,厉声吼道:
“任子信,丁调鼎”
“把靖国公,色雷侯,都拖出去”
“靖国公,随地吐痰,咆哮朝堂,30军棍”
“色雷侯,藐视朝堂,扰乱秩序,20军棍”
“对,就在大殿外面,好好揍一顿,让他们醒醒脑子、、”
做戏做全套啊,咆哮朝廷,随意吐痰,肯定要揍一顿的,否则怎么取信于安南国。
迫不得已,老辣的朱皇帝,只能牺牲老将军的屁股了。
反正,行刑的都是东厂番子,是马吉翔的人,最是懂规矩,眨眼就知道朱皇帝的意思。
“诺”
“末将领命”
被点到名字的任子信和丁调鼎,浑身一震,立马跪下去,大声领命。
再转过头,瞥了一眼马吉翔,后者微微摇头,两脚微张,就是让他们要全力放水啊。
“咚咚咚”
看着两个顶盔掼甲的侍卫,从旁边走过来,准备动手拿人了。
跪在地上的郑世子,肝胆俱裂,终于知道事情又大条了,立刻继续磕头,大声求饶求情:
“大明皇帝陛下,不可啊”
“他们都是老将军,如何能行刑”
“那是军棍啊,要死人的啊”
“外臣该死,外臣有罪、、”
“咚咚咚、、”
这可不是开玩笑的,无论这个军棍,是真是假,真打或是假打。
这一棍子下去,他这个安南使臣,郑氏世子,肯定得罪大明朝廷,也得罪了大明军队。
要知道,郑根来这里的目标,就是为了求和平,求生存,并不是为了战争啊。
“闭嘴”
上面的朱皇帝,嘴角上翘,瞥了一眼,磕头不止的郑氏世子,冷哼一声,让他闭嘴。
“朕的大明王朝”
“讲究的是仁义道德,温良恭俭让”
“今天,你是外臣,是大明的客人,朕不动你”
“呵呵”
“但是,下一次,你就该小心注意点,决不轻饶”
“动手啊,愣着干什么”
、、、
说完了,朱皇帝更是豪横的一比,大手一挥,让任子信和丁调鼎,把地上的两个老匹夫拉出去,准备行刑。
做戏做全套嘛,许名臣和袁宗第,这一顿军棍,肯定是少不了的。
否则的话,下面的安南仔,肯定要怀疑的,到时候,又会惹出不少的波折,影响大明的东征战略。
“砰砰砰、、”
“啊、啊、、”
“格老子的,啊、、”
“去他妈的,安南仔、、”
“血口喷人、啊、、”
“该死,该杀,安南仔、啊、、”
、、、
不一会,西暖阁外面,就传来沉闷的棍棒声,许名臣的惨叫声,还有老武夫袁宗第的骂骂咧咧。
这个老家伙,今天是戏精上身了,挨了军棍,还要继续骂安南使臣。
不公平啊,假的军棍,也是军棍啊,凭什么打自己人,放过安南仔啊。
“哼”
“不知死活的东西”
嘣嘣直响的棍棒声、惨叫声和咒骂声,传入大殿内,龙座上的朱皇帝,嘴角上翘,内心无语,嘴上还冷哼一声。
而跪在地上的郑氏世子,就彻底跪蜡了。
怎么听,都是觉的非常刺耳,满脸烧红,唯有继续磕头,大声叫着死罪。
“嘿嘿”
半晌后,狡诈的朱皇帝,不再理会难堪的安南仔了,嘿嘿一笑,再环顾左右群臣,开始兴师问罪:
“滇南的战事”
“到底是怎么回事?是谁负责的?”
“怎么带的兵,打的仗?怎么会有贼人逃脱?”
问完以后,这个狠辣的朱皇帝,双目清澈无比,当真是一点都不知情似的,像只懵懂的小白兔。
还是一句话,做戏做全套,咆哮朝廷要揍,负责前线的将军,也是要处罚的。
“呃、、”
这一下子,下面的群臣大佬们,彻底无语了,被朱皇帝的无耻打败了。
太过分了啊,刚刚的对喷互搞,已经很逼真了,又拖出去两个,现在还要继续追究。
“咚咚咚”
“末将死罪,该死该罚”
“末将领兵无方,致使贼人走脱”
鸿胪寺的寺卿,石屏土司府的前任土知府,老武夫龙世荣,没的说了,知道逃不掉的。
愣了半晌,只能硬着头皮,快速站出来,双膝跪地,磕头蹦蹦响,开口大声领罪。
当然了,这个老匹夫,一边玩命磕头,一边梗着脖子,大声辩解道:
“陛下啊”
“滇南的土司贼人,阿迷州,沙普余孽”
“他们都是本地的野猴子,上蹿下跳,将士们追不上啊”
“陛下,将士们也苦啊,流血流泪,伤亡惨重,空耗无数的钱粮”
“末将无能,末将该死、、、”
“咚咚咚、、、”
这个老杀胚,心里也委屈啊,一肚子的窝火,开始叫惨卖惨了。
当初,可是说好的,兵部和五军都督府的将令,就是慢慢打,把阿迷州的沙普余孽,赶到下面的安南国去。
现在好了,为了撇清大明王朝的嫌疑,又要把他们这些前线将领,拎出来问罪问责。
要知道,最近的一个月,礼部和鸿胪寺,天天接待藩属国使臣,可威风了。
想不到啊,风云突变,上面的朱皇帝,翻脸就不认人,直接开启了棍棒模式。
滇南,安南北部,地图形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