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此刻,城南的鞑子大营,正在受降绞辫子,城里的其他鞑子各部,却乱成了一锅粥。
总兵王有功,领本部两千人马,自西向东攻向府衙,截住了逃往北大营的卓布泰,把他逼回了楚雄府衙。
叙国公马惟兴,领着本部两千人马,同样自西向东进攻,到达府衙后,和王有功合兵一处,正在围攻卓布泰。
总兵许名臣,则是带着两千人马,正在围攻城东的小东门,同一时间,城外的副将丁仁,也开始里应外合,助攻小东门。
咸宁侯祁三升的七千大军,更是越过了西大门德胜门,正在围攻北大营。
此时的满清守军,除了东门平山门和北门永镇门,其他各处都面临着明军的四处围攻,陷入死战中。
本想逃往北大营的满清主帅卓布泰,被4000多明军团团围攻,困在了府衙,各部军将失去统一调度,只能各自为战。
“轰、轰、轰”
“啪、啪、啪”
“啊、啊、啊、、、”
“兄弟们,快快快,放铳,射箭,给老子往死里射”
“虎蹲炮呢,他娘的哑巴了?赶紧放炮,炮死那帮狗鞑子”
北大营南门外的街道上,躲在一个阴暗角落里的副将魏君重,脸色焦急的望着百米外的修罗场,大声嘶吼着,指挥手下将士继续远程攻击。
此时的营寨大门,已经布满了横七竖八的残骸,像垒起的小土包,地上流淌的黑血洒满街道。
里面的满洲鞑子,用大车和粮袋、沙袋塞满了大门,一个个躲在后面开炮、放铳、放冷箭,时不时的有明军,中箭中弹倒地不起,哀嚎遍野。
“轰、轰、轰”
“啊、啊、啊、俺的腿、、、”
又是大铅弹,几枚3斤重的炮弹,从大营里面呼啸而来,狠狠砸向营寨门口的明军,前面的重盾四分五裂,血肉横飞,凄惨的哀嚎响彻四周。
“将军,虎蹲炮炸膛了”
这时,一个亲兵突然从后面跑过来,对着魏君重大声提醒一句。
攻了半个时辰,面对北大营的佛朗机大炮,明军伤亡惨重,后面的虎蹲炮只有拼死反击,可惜数量太少,威力又小,时间一长就报销了。
副将魏君重,气喘如牛,脸色狠厉的盯着正前方,深吸一口气,拔出雁翎刀,霍的一下猛地站起来,大声吼道:
“兄弟们,上重盾,都跟着老子,再攻一次”
攻了那么久,他的2千老部下,都伤亡好几百,连营寨大门都没摸到,传出去的话,以后还怎么混?怎么统率父亲的旧部?
虎父无犬子,他老子孟津伯魏勇,刚刚病死了几个月,生前也是勇猛无双的铁血悍将。
咸宁侯祁三升,带着总兵龙世荣、千总包杰勋,还在西城门清剿残敌,因此特地让他做先锋,绕过西城门,率先攻击城北的北大营。
“公子,你不能去”
这时,突然站出两个年纪较大的亲信,一把拦住了魏君重,拱了拱手,大声说道。
开玩笑,孟津伯魏勇的儿子,也就是20多岁的小伙子,铅弹无眼,万一碰到了,不死也残啊,他们这帮老家伙,怎么向死去的孟津伯交代。
“兄弟们,看好公子,其他人跟着俺,往前冲”
其中一个游击将军,压根不等魏君重回话,直接转过身,大手一挥,带上一群亲兵,径直往前冲去。
“魏伯,放手啊,让我去,我才是主将”
后面的魏君重,直接急眼了,双手一推,作势往前冲去,嘴里还大喊大叫着,可惜没卵用,前面已经站满了亲兵,把他团团围住。
这个游击将军魏伯,满脸的刚毅和果决,站在街道中央,环顾周围的几百精兵,点了点头,大声吼道:
“兄弟们,效忠大明的时候到了”
“前面的兄弟持重盾,刀斧手护卫两翼,后面的鸟铳和弓箭手火力掩护,有进无退,决一死战”
随即拔出雁翎刀,遥指鞑子大营,深吸一口气,脸色狠厉的怒声吼道:
“兄弟们,跟着俺,往前冲,杀鞑子,杀、、、”
他也是沙场老鸟了,跟着魏勇南征北战几十年,对打仗的流程滚瓜烂熟,无非是远程火力掩护,刀盾手一往无前的往前冲杀,生死看淡,有我无敌。
“轰、轰、轰”
“嘭、嘭、嘭、、”
“啊、啊、啊、、”
眼见着明军又来送死,百米外的满清鞑子炮兵,再次点燃引线,火星飞溅,硕大无比的大铅弹呼啸而去。
冲锋路上的明军,重盾四分五裂,又带走一波残肢碎肉,哀嚎不止。
“兄弟们,杀、、、”
有街道的掩护,500多明军在魏伯的带领下,手持大刀,顶着重盾,冒着被大铅弹的碎尸风险,继续往前冲杀。
“啪、啪、啪”
“咻、咻、咻”
“啊哈、、啊、、”
接近军营几十米的地方,突然硝烟骤起,明清双方的鸟铳和弓箭,犹如暴雨般漫天飞舞,冲锋在路的明军,时不时有人中弹中箭倒地。
“兄弟们,冲冲冲,冲进去杀鞑子,杀、、、”
这个游击将军魏伯,眼神狠厉,死死盯着军营大门,高举着雁翎刀,继续放声怒吼,激励士气。
这时候已经顾不得周围的伤亡了,眼看着快要冲到军营门口,只要翻越了尸堆,就能杀进去,冲乱鞑子的防守。
“他娘的,狗日的南蛮子”
躲在军营角落里的镶红旗都统巴思哈,望着大营外的明军,前仆后继的往前冲,一副不怕死的模样,撇了撇嘴,嘟囔着骂了一句。
仅仅2千的南蛮子,就想攻占四五千的大营,太痴心妄想吧。
要知道,他的镶红旗兵马就有3千兵马,配备了5门佛郎机大炮,十几门虎蹲炮,满编满员状态,还没有出战过呢。
贝勒巴思哈,沉思半响后,深吸一口气,眼神嗜血,遥望大营门口,腰刀一指,放声怒吼道:
“传令,换大散子,送这帮南蛮子上路,真不知死的玩意”
明末清初的时候,九成九以上的火炮,都是实心大铅弹,讲究的是射程和威力。
但真正的战场杀伤,还得靠近距离的大散子,天女散花似的,一炮一大片,人马俱碎。
“轰、轰、轰”
“嘭、嘭、嘭、、”
“呃哼、、”
“啊、啊、啊、、、”
镶红旗的5门佛郎机大炮,十几门虎蹲炮齐射,几千颗拇指头大小的散子,呼啸而来。
北营大门外的街道上,密密麻麻,冲锋在路的几百明军,割草般为之一空,重盾爆裂,残肢断臂碎肉流了一地,哀嚎遍野。
站在军阵中间的游击将军魏伯,首当其冲,被几颗大铅子击中,胸腔的护心镜碎裂,留下拳头大的血洞,双目圆瞪,死的不能再死。
“魏伯,啊啊啊、、、退啊,撤、撤、撤”
幸存下来的亲兵们,猛的扑过去,一把抱住魏伯,嘶吼着拼命往回跑,想撤离这个修罗场。
太残暴血腥了,几千颗大散子,血肉之躯怎么扛,一轮下来,直接崩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