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个子高,即便是蹲下身子,她还是得仰头看他,“不卑鄙,怎么得到想要的东西。”
只要是能得到想要的东西,卑鄙算什么。
他轻轻抬起她的下颌,“他死了,你归我,宫里的两个孩子我养着,皇位也是他们的。”
两个孩子自然是要活剐了的,至于这个女人嘛,自然是他的了,他会让她生下他的孩子。
苏锦冷笑,“他们有父皇,能名正言顺的继承皇位。”
东陵寒哈哈大笑,“你能保证皇兄一辈子只有你一个女人吗?”
他不行,其他人就可以了吗?苏锦从不相信那些虚无缥缈的感情,不想搭理他这些废话,提起裙子就要走。
“后日就是成亲的日子,苏锦。”
不明白他突然说这一句是什么意思,对视过去。
东陵寒坐在她坐过的石头上,“不要想着逃了,嫁给我,你想要过的生活我都可以满足你,我们去幽州。”
苏锦不明白,不明白为什么所有的事都要缠着她,她看着他的背影,“你既是利用我杀他,就不用准备这么多了,不过是一个名头而已,引这么多人来看干什么?”
他笑,“大婚的日子不得隆重一些吗?”
“东陵寒,不要把自己也给骗了,你不喜欢我,从来都不喜欢,你不过是为了比的上东陵璟,不用那么大的排场。”
东陵寒嚯的一下站了起来,跟她对视,“在你心里,所有人都是虚情假意吗?”
“不是吗,你我可以说是素不相识,有什么情谊?”
“素不相识?”他不知是气的还是怎么的,笑的有些吓人,“老子就该把你关在牢里受罪,哪一个被掳来的囚犯有你这样的待遇?”
苏锦一顿,说不出反驳的话来,抿着唇不语。
“最后说一遍,大婚的那天,安分的待在轿子里,不要逼我给你下药。”
“你---”
大风穿过北漠河,高原上的苍鹰振翅高飞,东陵寒看她气的逼红了眼,默了默,收敛了自己的情绪,语气也好了两分。
“饿了吗?”
苏锦闻到了饭的香味,却不肯进去吃,掉头往山下走。
墨影看了眼主子的眼神,闪身过去拦住,“姑娘,先吃饭吧。”
“我不饿。”
“不饿?”嗤笑的声音从后背传来,“都瘦的硌人了,不知道还以为我虐待你呢。”
苏锦有了身子的那段时间身材丰腴,肌肤白的耀眼,举手投足间都给人一种勾人心魄的美。
可在北疆奔波的这些日子里,她瘦了很多。
特别是被抓来这里后,越是临近婚期,知道东陵璟要来,就不怎么吃饭了,身材很快就纤瘦了下去,脸色也苍白了很多。
东陵寒可能是怕她炼制毒药,不给她药材炉子,整日里让人守着她,什么都干不了,她也没什么心思吃饭。
“不吃饭就把你扔北漠河里去。”
恶劣的声音带着玩笑的语气,苏锦不是个跟自己作对的人,走进去坐到了凳子上。
看着凳子上铺着的鹿皮,她顿了下。
“爷对你好吧,知道你畏寒,专门给你打的。”
她顿时感觉有些瘆得慌了,不想坐了。
“胆小鬼,骗你的,是让人去城内猎户那儿买的。”
“无聊。”
东陵寒哼道,“整日里对我摆着一张臭脸,我还得供你吃穿,像供祖宗似的。”
“那你把我放了,不用你供。”
“那爷还是供着你吧,瘦胳膊瘦腿的,吃不了多少。”
苏锦不想跟他耍嘴皮子,拿起了银筷吃饭。
东陵寒的话是真多,吃个饭也没消停的,她想起了寡言的东陵璟。
“想什么呢?”
咣当一声,筷子砸在了她的碗边,苏锦一个激灵回神,白了他一眼,自己继续吃饭。
桌上的饭菜都是她爱吃的,做饭的厨子手艺也不错,味道很好。
东陵寒看她沉默寡言的吃饭,别有深意的笑了笑,拉长了语调,“日久生情,我们以后的日子还很长。”
日久生情?!苏锦对视过去,“你先看清楚自己的心再说话吧。”
“不信我是真的要娶你,觉得我是在戏耍你?”
难道不是吗?“那六爷告诉我,你何时对我有情,你跟我有经历过什么吗?你知道什么是爱吗?”
空气陷入了一瞬间的沉默,他看着她,“你是想告诉我,你知道什么是爱?”一顿,“你爱东陵璟?”
拿着筷子的手一顿,苏锦没有回答他的话,冷声,“成亲只是一个引他来的噱头,不必请那么多人,我也不想在这里办,只要你答应,我配合你。”
就是不想跟他成亲呢---
东陵寒仰了仰头,“不答应你也得配合,不然的话,我保不准会干出什么事来,苏锦,你知道得,拿死威胁我一次就够了。”
他不想跟她闹得难看,可她的性子实在是太倔了,脾气软是压不住她的。
神庙里点了四个火盆,很闷,四周的空气都是沉闷闷的。
最后是东陵寒先出声了,“气的是自己的身子,饿的是你的肚子。”
苏锦不理他,拿起一块鹿肉就啃了起来,冷着的样子也是那么好看,他看着她,嘴角不知何时溢出了笑。
“洞房花烛夜的时候,希望也能看到你这么硬气。”
成亲的那天是个艳阳天,整个北漠河都是金灿灿的,太阳在神庙里投下了大片大片的光辉,沿着迎亲的道路洒下了万丈金光。
苏锦被他喂下了药,手脚无力,喜娘来给她开脸的时候都需要有人搀扶着她,一身大红的嫁衣穿在身上,火红艳烈的样子像是凤凰展翅,整个人都明媚耀眼的很。
喜娘从没见过这么美的新娘子,看着铜镜里的人都挪不开眼。
敲锣打鼓的鸣乐传入房间里,外头催促的声音接连不断的响起,苏锦浑身虚弱无力的被喜娘搀扶了起来。
缀满了南珠的喜帕遮挡住了她的视线,她耳朵听着喜娘唱奏的声音,藏在袖袍里的手轻轻抬起,将浸泡在水里的簪子插进了头发里。
“新娘子这可不行啊,大喜的日子,簪个白色的发簪不吉利。”
苏锦不听她的话,一把将头上所有的首饰发簪都取了下来,就这么简单的动作,她身子骨都软的险些站不住倒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