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酒劲儿逐渐上头的时候,他才缓缓往悬崖边走去。
“盛清歌,你知不知道我很想你,所有人都说你死了,可我偏不信!
那么多磨难我们都熬过来了,眼看着我们就要过上好日子了,你怎么就先我一步去了呢?”
“你一向刚强,最看不惯的就是我掉眼泪,如今我又食言了,每次一来到这里,我就控制不住想哭的冲动。
你再多等我一些时日,我一定会用那些卑劣恶毒之人的血,来还你一个公道的。”
……
他站在崖边自言自语地说了好多话。
许茂还是暗中担忧着他,时不时地把头探过去看他有没有做出什么危险的举动来。
好在目前看来一切正常,只要他没有寻死的念头,那一切都还好说。
宁戚安也知道有些事情不能再闹下去了,不然最后只会平白牵连了身边的人。
他说完心中的话后,就干脆利落地把手中剩下的酒倾倒进了悬崖之中。
盛清歌。
一路走好。
“走吧,我要回去算账了。”
“这么快就祭奠好了?要不要再多待一会儿?”
许茂有些意外,他心中隐隐约约觉得事情没有这么简单。
可目前他又看不到宁戚安身上有什么异常,只能先小心观察着他的一举一动,及时地加以防范。
若是宁戚安知道他的心思,只会道一句:“真的多余了。”
现在的他不像从前一心求死,只是希望能够靠着自己的力量,一步步地手刃仇人。
“不用了,我该回去算账了。”
许茂见此不再多言,跟在他的身后离开了悬崖处。
光明村这边,盛清歌一个人坐在天坎处,两眼都快望穿了,却还是没有等到其他人的到来。
她百无聊赖地踢了一脚脚下的石子,抱怨道:“这两人干什么去了?属乌龟的都没有他们两个磨蹭。
他们不会是怕了吧,准备把我一个人丢在这里!”
一瞬间,盛清歌脑中多了许多可怖的想法。
虽然她已经发现了渔线,保不齐村里人会因为没看到,就不把这当成一回事。
也可能是因为他们害怕了,隐瞒了这些事情也说不准。
她坐在曾经躺过尸体的空地上,虽不至于害怕,但心里还是感觉瘆得慌。
“媳妇儿,我来了。”
正当她快要坐不住的时候,元丰的声音突然出现。
盛清歌朝他身后望去,只见一群村民拿着各种工具,快步向她这边跑了过来。
村长跑得气喘吁吁的,见到盛清歌后,他急问道:“元宝说你发现了杀人凶器,在哪里,快给我们看看。”
“喏,就是这个!”
盛清歌把绑满渔线的石头扔给了他。
他稳稳接住,瞧了半天,还是没有看出什么门道来。
“这不就是普通的线吗?你说这玩意儿杀人,那不是和我开玩笑吗?
盛清歌,说正经的,杀人凶器在哪儿。现在村里人心惶惶的,要是你能够破获这起案件的话,我给你几个大功,以后把你的名字载入村里的族谱,然后上头香……”
眼见着村长越说越起劲儿,盛清歌连忙打断他:“停停停,我刚才给你的东西就是凶器,至于这么杀人的,你看元丰手臂上的伤口就是了。”
“村长爷爷,我疼!”
元丰适时地抬起胳膊给村长看,村长见那细长深刻的伤口后也瞬间大惊失色。
“这真是渔线所致?到底是何人能够想到如此巧思,最终杀人于无形啊?”
在场的村民们不由得摸了摸自己的脖子,只感觉再呆下去的话,总有种小命不保的感觉。
盛清歌忍住心中吐槽的冲动,回道:“现在知道的情况就是这些了,想知道凶手到底是谁,只能再继续往下查了。
不过我已经掌握了一部分证据,就看他会不会自首了。”
她的话一出,一些人已经反应了过来。
“盛神医,你的意思是我们村里出内贼了?”
盛清歌反问:“不然呢!这些东西明显就是村里人布置的,你看这些脚印,杂乱无章的,但到天坎处又刚好消失了。
只能说明这个人为了让大家不走出去还真是煞费苦心。
就是不知道他这样做的目的是什么,是不是你们光明村还藏着什么别的秘密啊?”
盛清歌眼神犀利的看向村长。
村长却反常得一言不发。
瞧他那眼神躲躲闪闪的样子,一看就是心虚的不行。
盛清歌把自己知道的线索都说了出来,最后两手一摊,把烂摊子交还给村长他们当甩手掌柜了。
凶手基本可以锁定是村里人,但具体是谁,恐怕这群人心中已经有了定论。
要不要戳破这一切平静和假象是他们自己的事情。
盛清歌不想继续蹚这趟浑水了,他们如何解决就由着他们去吧。
但她又有些担忧。
继续这样消磨下去的话,她走出光明村也不知道是何年何月了。
也不知道现在的宁戚安他们怎样了。
村长为那些死者又举办了一场祭天仪式,只是这次他遵从了盛清歌的意愿,没有用那些人的血去祭天。
把尸体都安葬了之后,光明村又恢复了平静。
村里元气大伤,一时间也没有提要出村的事情。
所有人的生活都回到了正轨,只有盛清歌一心想着如何摆脱困局,找到出去的法子。
她知道,凭着她一个人一双腿贸然出去是不行的。
还是得从长计议,做好充分的准备才能应对后面有可能出现的突发情况。
今日风和日丽。
盛清歌突然想到了一件事情,她得去找村长收债了。
之前村长说只有能够治好他,他就要贡献一些银子当做诊金给她。
现在她不光治好了他,还治好了村里人的疫症。
她向他多要些银器也是不过分的。
村长家住在离村里宗祠最近的一间屋子里。
还在门外,盛清歌就冲着里面大喊道:“村长,是我,开门啊!”
“来了!”
如今村长可不敢把盛清歌轻视了过去,他客客气气地把盛清歌迎了进去。
又十分殷勤地给她端上茶水,并询问道:“神医前来,所为何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