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静下心来仔细地观察着周围的环境,这次她连一个土块儿都没有放过,力求能够找到新的突破点,看能不能把那个伤人的机关阵找出来。
“你疯了吧,竟然敢吼我!”
“吼你就吼你了,难不成还得挑个日子吗?”
盛清歌一个眼神给过去,瞬间就变得理不直气也壮了。
元宝伸出一根指头来,可指着盛清歌半天又说不出什么骂人的话。
加上他那个盛清歌控的大哥,他更是一口气憋着上不来。
盛清歌就在元丰站着的周围四处寻觅着,可找了半天,她还是没有发现什么机关术。
别说机关术了,那地上更是小坑洞都没有。
日头越来越高,站久了的她向远方眺望,只觉得晃眼睛的很。
正当她觉得查询无果,想要离开原地的时候,她突然觉得眼前白光一闪,好像有什么刺眼的东西伤害到了她的眼睛。
那种白光很不寻常,像是特殊的东西被太阳光照射后反到她眼睛上来的。
她重重地拍了拍脑门儿:“我明白了!是渔线,是特制的透明的渔线才能有这样的效果。”
元宝疑惑地看着她:“你在说些什么啊?什么渔线,你不是在找线索吗?这和渔线又有什么关系?”
元丰却只是在一旁傻乎乎地笑着:“嘿嘿,媳妇儿真厉害!”
盛清歌解释道:“我之前一直疑惑,是什么刀具可以在短时间内伤人于无形,而且伤口又是这样的细小深层。
刚才看见那些反光,我全都明白了,是渔线,一种类似于白色蚕丝线,韧性高,绷紧后又极其锋利的一种线。
被那种线割伤后,伤口就会是现在这样,那些人颈部的伤口也和这种线造成的伤口十分相似。”
元宝只觉得天方夜谭:“你现在是在告诉我,之前那些人的头颅是被什么破线头给割下来的是吗?
我可不是三岁小孩,没那么好骗,你这套说辞,还是拿去骗我哥这样的傻子吧。”
“我懒得和你说,你自己看!”
盛清歌特意蹲下站起,不断地调整着位置。
终于,在离他们不远的地方,她发现了那闪着白光的渔线的踪迹。
她飞跑过去,在杂乱的灌木丛中,抓取到了那段渔线。
“我抓住了,你给我拿块石头过来。”
元宝只觉得离奇得很,心里虽然一万个不满意盛清歌使唤他。
但他行动还是十分诚实,按要求把石头给盛清歌递了过去。
“嘿嘿,好玩儿,好玩儿!”
三人最终都靠在了灌木丛边。
只有在特定的角度下,他们才能看清整段渔线的踪迹。
那渔线的位置让人感觉细思极恐。
不仅仅是单一的一个线段,反而密密麻麻如蛛网般地缠绕在天坎附近的灌木丛中。
很难想象若是夜间有人赶路,不小心扑倒在旁边会是什么后果。
盛清歌接过石头,一点点地把渔线缠绕在了石头上面。
她也在脑海之中还原了当时的场景。
之前的渔线的分布面应该很广。
有人不想让光明村的村民们出村。
就用这种极端的方式在天坎旁边布置了陷阱。
但光靠这些渔线还不够的,一般人只要不是急速冲刺,就不会受太严重的伤,顶多就像是元丰这样,手上会被割出几道口子来。
像之前那些村民,头颅都被割掉了,一看就是有人先用渔线割伤他们,最后还采用了其它方式来收割了他们的性命。
元宝收回之前的轻视,也意识到了这件事情的重要性。
“我先带我哥回去,这件事情必须要上报给村长他们才行。”
盛清歌没有异议:“去吧!”
等元宝和元丰彻底走远之后,盛清歌才动用了空间里那些趁手的工具,快速地把这些渔线给收了起来。
做完这些工作后,她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虽然收取渔线并不是什么繁重的工作。
但是她就是感觉身心疲惫得很,人在最无力的时候,总是会想起一些开心的事情,给自己一点儿甜头吃。
盛清歌不由得想到了宁戚安他们。
要是她没有坠崖来到光明村的话,现在她应该和大家一起跑镇上去买年货了。
虽然他们赚取的银子不是很多,但他们肯定会跑遍整个镇上,去寻找价格合适的年货。
回村后,他们会把所有年货都堆在一起,男子们负责修缮房屋,打扫卫生,女子们负责备菜生火,为晚上的团圆饭做准备。
许茂可能会给他们放个假,他们在全家人舒舒服服地吃完了年夜饭之后,还可以在村子里和那些孩子们一起玩玩花灯和炮仗,夜深人静的时候,大家窝在一个房间里面守岁。
肚子饿了还可以吃上一轮宵夜,大家可以喝酒喝到醉生梦死,一齐热热闹闹地度过她来到这里的第一个新年。
可惜……
没有什么如果。
她的第一个新年什么都没有。
好不容易相处熟悉的一群朋友最终也没陪在她的身边。
明明风雪已过,可她的身边再无故人。
宁戚安此刻又来到了悬崖边。
这一次他没有被官差们阻拦,因为他是在许茂的陪同下前来祭祀盛清歌的。
那次在钱进的酒窖大醉后,他醒来后就像是换了一个人一样。
不再浑浑噩噩心神不宁的,整个人变得淡然了许多,无论什么事情他都能够做到面不改色地去应对。
账房里的账簿他全都接手了过来,这次的工作态度和效率也取得了钱进的满意。
所有人都以为宁戚安恢复到了最初的状态,以为他终于接受了盛清歌坠崖身死的现实,准备忘记一切好好生活了。
可只有宁戚安知道。
他不是忘记了那一切,只是把它们埋到了心里更深处的位置。
他在等一个机会,一个可以让所有伤害过盛清歌的人彻底覆灭的机会。
“我就在这儿等你,你小心。”
许茂把酒递给了他,随后退到了一个离宁戚安不远不近的地方。
他把空间留给了宁戚安,宁戚安沉默着打开了酒塞,先仰头猛灌了自己一大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