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云静静听完,非但没有丝毫忧色,反而“扑哧”一声笑了出来,“弘历,你不但不应该为此犯愁,还应该觉得高兴?”
乾隆一脸疑惑,不解问道:“为何?”
萧云伸出手,轻轻把玩着乾隆垂在脑后的辫子,眼中满是促狭,调侃道:“弘历,看来你最近这脑子是真的不太够用了。
他们若有别的办法,又怎么会在朝堂之上公然和你为难?这李御史一上奏,你会不知道他有问题吗?
明明知道有,却还要暴露出来,你说这是为何?依我看,可能是因为他们黔驴技穷了。
最近我们在宫里宫外抓了不少屠龙帮的人,想必是动了他们的根基。”
乾隆听闻此言,仿若被一道闪电击中,刹那间恍然大悟。
他凝视着萧云,眼中满是惊叹与赞许,片刻后,展颜笑道:“你说的对。”
那笑容仿若驱散了心头所有的阴霾,有云儿这般聪慧过人的妻子,陪伴在侧,又何惧朝堂上,那些魑魅魍魉的暗中算计?
延恩侯府
朱绍美慵懒地斜倚在庭院中的八宝琉璃榻上,榻上锦衾绣枕,皆是顶级的苏杭绸缎所制,触手生温。
他身着一袭华贵的暗紫色锦袍,袍上用金线绣着繁复的云纹与祥瑞图案,腰间束着一条羊脂白玉带。
庭院中央,临时搭起的精美的雕花舞台上,一众歌舞姬正翩翩起舞。
为首的那位,身姿婀娜得仿若春日里随风舞动的垂柳,纤细的腰肢不盈一握,随着乐声轻轻摆动,仿佛能将人的魂魄都勾了去。
她面上覆着一层薄如蝉翼的面纱,面纱上用金线绣着精致的花纹,只露出一双含情目,眼波流转间,皆是妩媚与风情。
乐声渐起,起初是一阵悠扬的丝竹之音,仿若山间清泉潺潺流淌,又如月夜下的洞箫呜咽,带着几分撩人的清幽。
那歌舞姬闻声而动,莲步轻移,脚步轻盈得仿若踏在云端,每一步都似带着无尽的诱惑。
她玉臂轻扬,手中的丝带仿若灵动的彩带,在空中划出一道道优美的弧线,丝带末端的流苏随着她的动作沙沙作响,恰似情人在耳畔的私语。
随着乐曲节奏加快,鼓点密集如骤雨,她的动作愈发大胆起来。
她旋转着身躯,裙摆飞扬,仿若一朵盛开的牡丹,层层叠叠的裙摆间,偶尔露出一小截白皙如玉的小腿
她的腰肢扭动得更加剧烈,仿若一条灵动的蛇,朝着朱绍美所在的方向送去一个个秋波,眼神中的挑逗之意毫不掩饰,似在诉说着最炽热的情话。
身旁的伴舞姬们也各具风姿,她们或手持琵琶,半遮面容,随着乐曲轻轻拨弄琴弦,指尖流淌出的音符与主舞姬的动作相得益彰;
或手捧花篮,不时从篮中拈出花瓣,向着空中抛洒。
一时间,缤纷的花瓣仿若一场花雨,纷纷扬扬地飘落,为这场绮靡的舞蹈更添几分浪漫与迷离。
朱绍美看得目不转睛,眼中满是痴迷之色。
他端起一旁桌上的夜光杯,杯中盛着的是来自西域的美酒,酒液在烛光下呈现出深邃的紫红色,仿若凝固的鲜血。
他轻抿一口,任由那辛辣而醇厚的酒香在口腔中散开,目光却始终未曾离开舞台上的美人。
他的嘴角勾起一抹满足的笑意,仿若世间一切烦恼都在这美人歌舞中烟消云散。
此刻,他的心中、眼中,唯有这一场令人血脉贲张的视觉盛宴,沉浸在这声色犬马的欢愉之中,不能自拔。
此刻,他手中正把玩着一只温润细腻的羊脂玉扳指,拇指轻轻摩挲,眼中满是即将得逞的欲望之火,仿佛已经看到自己沉浸在温柔乡中的惬意模样。
他心底早已暗自盘算,只等这一曲舞罢,便要将这些千娇百媚的美人儿逐一揽入怀中,尽享鱼水之欢,让世间的一切烦恼都被这脂粉香气彻底淹没。
然而,命运似乎总爱开些不合时宜的玩笑。
就在舞蹈渐进高潮,激昂的鼓点仿若密集的骤雨,催促着美人的舞步愈发奔放火辣。
而朱绍美也被撩拨得欲火中烧之时,管家匆匆忙忙的身影如同一道突兀的闪电,瞬间打破了这满院的旖旎。
管家一路小跑而来,额头上豆大的汗珠滚落,顺着脸颊淌下,打湿了衣衫领口。
他神色慌张至极,脚步急切慌乱,“侯爷,有急事!”
朱绍美见状,兴致仿若被一盆刺骨的冷水兜头浇灭,脸上瞬间涌起一层阴霾,仿若乌云密布。
他不耐烦地猛地挥了挥手,那动作带着几分恼怒与嫌弃。
歌舞姬们训练有素,虽满心不甘,眼中闪过一丝落寞,但也只能即刻停下舞步,莲步轻移,悄无声无声地退下了,只留得一地的落寞与寂静。
朱绍美冷哼一声,起身时动作略显粗鲁。
他用力整了整衣衫,那锦袍的下摆仿若一片愤怒翻涌的乌云,随着他的走动在地面上“呼呼”作响。
带着管家,大步迈向内室,让人感受到他的不悦。
一进房间,管家迅速转身关好门,将外面的喧嚣与纷扰彻底隔绝。
他几步跨上前,双手微微颤抖地递上一份密报,声音因紧张与焦急而变得沙哑,“侯爷,这是从宫里来的。”
管家深知这份密报的分量,眼神中满是敬畏与谨慎,仿佛手中捧着的不是一张信纸,而是一颗随时可能引爆的炸弹。
朱绍美眉头紧紧蹙起,仿若能夹死一只苍蝇,伸手接过密报。
那密报被封得严严实实,上头的火漆印记仿若神秘的咒符,透着一股让人胆寒的气息。
他缓缓拆开封印,展开信纸,目光刚一扫视其上内容,整个人便仿若被一道晴天霹雳击中,瞬间愣在原地,脸色变得惨白。
只见信上赫然写着,飞燕被关在暗卫地牢。
“行了,把这消息给黑袍送去吧,其他的就不归咱们管了,咱们只负责帮他打探消息。”朱绍美很快回过神来,强压下心头的震惊,故作镇定地吩咐道。
可他微微颤抖的嘴唇与额头上渗出的细密汗珠,还是泄露了他内心的不安。
他深知自己在这盘错综复杂的棋局中所扮演的微妙角色,不敢轻易越界,只想快快将这烫手山芋脱手,仿佛多拿一秒,就会被烈火灼伤。
管家领命而去,身影迅速消失在房门之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