悲痛万分的太上皇与太皇太后,将阮玲香接回了宫,将他们对女儿的爱都倾注在了这个外孙女身上。
风流少年对娇俏少女,一见钟情,同住华宫,情意溅深。
两人朝夕相对,嬉戏花林,形影不离。
这也让宫中流言蜚语四起,让皇帝大叔的母后心生不悦。
那时皇帝大叔的太子妃人选已经定下,但皇帝大叔却整日只与阮玲香在宫中嬉戏,不成体统,有损皇家颜面。
皇帝大叔的母后几番与皇帝大叔的父皇暗示,老皇上也渐渐对此不悦。
但无奈太上皇与太皇太后对阮玲香的疼爱,他们也不敢将阮玲香逐出皇宫,只能告诫少年远离。
但少年情深又正叛逆,父皇母后越是不允,他越要与表妹如胶似漆。
终于,两人偷尝禁果,成了深宫丑闻。
老皇上震怒却依然无奈。
本是表兄妹,日后封个妃子也就罢了。
让老皇上气怒的原因是太子和这阮玲香不只是玩乐,而是淫乐,他对此分外忧心。
彼时,太上皇与太皇太后先后离世,老皇上当机立断,将阮玲香与外邦和亲,借此逐出皇宫。
“但传闻……”祁箴顿住了话音。
我盯着他看。
他转脸看向我:“只是传闻,说那时阮玲香有生孕了。”
“保真吗?”
祁箴却是摇了摇头:“当年服侍过阮玲香的人,还有给阮玲香诊断的御医,都失踪了……”
“哼。”我一声冷笑出口,“什么失踪,你还真信?”
祁箴笑不出来了,垂眸变得沉默。
我转身就走。
他追了上来,扯住我的手臂:“我能信吗!再信下去,我们会是敌人!”
我扭头看他,他松开了手,眼神复杂而难过。
我看出了他对我的真情,在他和我们离开上京,与我们在嘉禾县的这段日子里,他和我们,有了真挚情谊
他也喜欢和我们一起破案的日子。
因为他不止一次表露出,对我和秦昭的羡慕。
我心里也烦乱起来,我转开脸:“这案子,我还是要查下去!”
“你就不能放手吗!”他着急起来,朝我大喝,“这座皇宫里,不知有多少秘密,不是所有的秘密,都要被翻出来!”
“但我要给所有因为这个秘密而死的人一个公道!”我也朝他大声喝出,坚定地注视他,告诉他,我是不会放手的!
他变得生气:“只是传闻,没确定是否有人因此而死!”
“我!我就差点死了!”我愤怒地指向了自己。
祁箴当即怔立在原地,久久看着我。
“你……什么意思?”他问。
我深深呼吸,让自己平静下来。
我想了想,撩开长发,转身背对他一把扯开自己的衣领。
瞬间,身后如同窒息般宁静。
我拉好衣领转回身,平静地看着他:“这个案子,你回避吧,我喜欢你这个弟弟。”
他的瞳仁颤动了一下,竟是无法直视我地侧开了脸,垂落的发丝在风中轻轻飞扬。
“今天你跟我说的这一切,也不过是宫中的又一个传闻,这个阮玲香……不是我的母亲,她当年……也未必怀着龙种,她最后怎样了?”我问。
“远嫁希图。”
“呵,嫁得真够远的。”
“有准确的消息说,她离京时不是大肚子。”
祁箴的话音认真起来,他也再次看向了我。
这是一个讯息。
从上京到希图王国,要走上一年。
这段漫长的日子,足够生下孩子。
一切,已经变得清晰。
出嫁和亲的公主,怎能怀有生孕?
这不仅是丑闻,更是对和亲之国的侮辱。
轻则以斩公主平事,重则两国交战。
和亲,不就是为了长久的和平发展?
所以公主,不能怀孕。
公主的私生子,不能留。
祁箴也感应到了。
阮玲香在宫内的时候,就抢了他母后的宠。
所以最想阮玲香孩子死的,是他母亲。
因此祁箴才会担心,这案子查到最后,我和他,是敌人。
同样,凌守义与慕白家的案子,也牵涉他的家族,但显然,家族和母亲,在他这里,是不同的。
他是皇帝大叔和皇后的孩子,他身上,其实是两个家族,在家族站位上,他已经很明显地,站在了皇帝大叔这边。
但如果我的仇人,是他的母亲,他,就无法再坐视不理。
“如果……我是说如果……”他抿了抿唇,侧开脸,“如果真的是……你……会讨厌我吗?”
我抬脸看向他:“如果真的是,你会杀我灭口吗?”
“我不会!”他立刻看向我,没有丝毫犹豫,情真意切。
我也扬起淡淡的笑:“我也不会。”
他眼中的情感再次纠葛,依然无法直视我地低下脸。
我走向前,犹豫了一下,还是拉起了他的手。
他又一次怔立在了原地。
“你想想你父皇,他真的有那么厌恶你母后吗?”
他镇定下来,细细回忆,平静地看向了我。
我放开了他的手,深思分析:“我们假设阮玲香是你父皇当时最爱的女人,他在看见我的时候,应该会猜测到了一切,但是,他并未憎恨你的母亲,说明,里面的一些事,应该与你母亲无关,你母亲并不知情。”
祁箴听完,摸着胸口大大松了口气:“太好了,那还有谁?”
“当年,最讨厌阮玲香的人是谁?提出将她和亲的又是谁?他们,才是最有嫌疑的人。”
“你是说!”祁箴都惊了,匆匆握拳在唇前,不敢出声。
我再次看向他,用姐姐看弟弟的严肃表情:“所以,这个八卦,你只当从来没听说过,今日,我们也从未来……”
“太——后——驾——到——”忽然,一声高喊,打破了整片桂林的宁静。
祁箴吃惊之时,桂林中徐徐而来一顶奢华的罗伞。
绫罗为伞,宝珠为帘。
伞下是一位雍容华贵的白发老妇。
玉面公公相伴,娴熟宫女相随。
祁箴立刻迎上前:“皇祖母?您怎么来了?”
太皇太后撇眸我一眼:“看着就像个狐媚坯子。”
我立刻下跪:“拜见太皇太后。”
“哼,做什么县令,当什么官,原来到最后,是为了勾引我皇孙,皇孙啊,你不可与她一起,这种女人,坏得很~”太皇太后的声音也阴冷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