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槐只想要知道崔家有没有通敌,崔时有没有和崔家一起跟永国勾结,至于刺杀朝廷命官,大不了被叶祚斥责几句,反正出不了事。
朝中也有归属她的朝臣,镇国将军赵无畏又跟她成了忘年交,对方对她的印象完全改变,定会再朝堂上为她说话。
再说了,她的东西那么多,慌乱之中丢个一两件也是正常,有什么证据证明是她找人刺杀的崔时呢?
大部分人都被真正的刺客几乎杀个干净,剩下的都是沈遇安这样对自己忠心耿耿的人。
现在留着崔时,也只是下面的人还没有调查清楚。
杀一个崔时容易,除掉有通敌嫌疑的清河崔氏可不容易。
“停,弄点吃的,本宫饿了。”
“是。”
巴掌声停止,如意肿着一张脸起身伺候叶槐。
琥珀连忙走了过去,一起帮忙。
很快,端来糕点。
叶槐捏起一块芙蓉糕,没自己吃,而是递到沈遇安嘴边,“吃。”
沈遇安眼睛闪了闪,红着耳朵朝着崔时那边看了一眼,这才咬下一口。
甜糯,十分美味。
“喜欢吗?”叶槐见他吃的眼睛都弯了起来,就知道他跟其他世界一样,也是喜欢吃甜食的。
沈遇安不好意思地点头。
糕点这种精致的东西,他很少吃,尤其是长公主府内的糕点,他是个奴隶,根本不是他可以品尝的。
没想到比他想象中的味道还要好。
叶槐笑了,又喂他一口,接着自己居然就着他咬过的地方,咬了一小口。
这一下,可把沈遇安吓得不轻。
“主子,您怎么能吃奴吃过的?太脏了。”沈遇安无措,顾不得品味嘴里的糕点,惶恐道。
“不脏,的确很好吃,很甜~”叶槐语气暧昧地看着他,品尝着剩下半块糕点。
如意张了张嘴,想要开口告诉叶槐,盘子里的糕点还多着,不用两人分一块。
再说,主子怎么能吃奴隶吃过的东西。
不过,脸上的肿痛,还有琥珀警告的眼神,还是让如意将劝告的话咽了下去。
主子虽然脾气好多了,但毕竟是主子,是她冲昏了头脑。
吃了几块糕点,剩下的全被沈遇安一个人给干掉。
叶槐好笑地看着他狼吞虎咽地模样,给他拍着背,递给他茶水,“你看你着什么急,又没人跟你抢,慢点。”
“因为是主子赏赐。”沈遇安好不容易咽下糕点,一脸郑重道。
一句话,让叶槐心花怒,听着十分舒服。
“娘子!”
“夫人!您怎么了?”
角落那边出了事,崔夫人受凉生病,发起了热。
主仆两人手足无措,没有大夫没有药,崔夫人如今昏迷不醒。
“大人,怎么办啊?夫人身子一向虚弱,如今又淋了雨,定是感染了风寒。”丫鬟才十二三岁的模样,年纪小,扛不住事,吓坏了。
崔时脱下外袍盖在崔夫人身上,又将火堆烧的旺了一些。
神色焦急地看了看外头还不见停的雨,焦急万分。
“得找大夫,大人,这里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哪里才能有大夫,不好,夫人开始吐了。”崔夫人双眼紧闭,面色难看吐了一地污秽。
崔夫人的病也太急了,说病就病。
崔时赶紧给她擦了擦,看向叶槐。
长公主出行,身边一定带着药品,更有可能带着医师。
崔夫人情况严重,崔时担心等雨停了之后,再找人医治,怕加重病情。
咬了咬牙,朝着叶槐一群人这边走了过来。
沈遇安微微起身,一腿半屈着,一腿还在原地盘着,手放在腰间的短刀上。
叶槐看过去,只见对方“扑通”一声,干脆利落地跪下。
“崔大人这是做什么?”叶槐挑眉打趣。
那边的情况,她看得一清二楚,自然是知道对方过来的目的。
只是明知故问。
崔时垂在身侧的手握拳,沉声恳求,“求殿下救救臣的夫人,求殿下赐药。”
“原来是崔夫人生病了,哎呀,真是太不巧了,本宫没有带医师出来,琥珀,车上有药吗?”叶槐捂嘴惊讶。
“回禀殿下,出来得及,只带了些水和干粮,没带药。”琥珀垂首回答。
叶槐只好遗憾表示,无能为力。
崔时失望起身,准备冒雨出去,找找看有没有村庄,或许会有大夫。
就在此时,叶槐话音一转,止住对方的脚步。
“不过,本宫身边的宫女倒是学过点医术皮毛,或许可以给崔夫人看一看。”
琥珀朝着崔大人颔首。
崔时沉默两秒,不清楚叶槐说的是真是假,想了想,她不至于当着这么多人的面骗他,谢过叶槐。
叶槐没骗人,琥珀精通毒术,自古医毒是一家,看个风寒还是不在话下。
只是治病的手段有些不走寻常路。
果然,听到要放血,崔时怒了。
“殿下!崔某诚心求医,你却要害我夫人性命,你为达目的,居然见死不救,还想杀死无辜之人!简直,简直是......”
“放肆!”话还没说完,脖子上就架着一把短刀。
只要再说一句话,刀刃就会立刻割开血管。
沈遇安眼神冰冷,看着崔时就像是在看一个死人。
殿下也是他可以随意冒犯的?
不敬殿下者,死!
崔时双眼狠狠地瞪着叶槐。
“再看,就将你的眼睛挖出来! 你以为本宫不敢杀你?这里都是本宫的人,杀了你们三个,没有任何人知道,崔时,你以为你是谁?本宫可是南阳国尊贵荣宠的大长公主,就连本宫那帮兄弟姐妹见到本宫都不敢说一句不是,你一个小小的翰林院修撰也敢跟本宫这样说话?”
不说她根本没想动崔夫人,就算想动,也是直接动手。
叶槐冷笑一声,说了进入这个世界见到崔时时同样的话。
同样得狠厉不屑,同样的性命被对方捏在手里。
脖子上皮肤被锋利的刀刃割破的刺痛感,还有叶槐眼中的冷漠,让崔时猛地回神,他这才意识到自己得罪的是谁。
对方似乎并没有表现出的那么喜欢自己,这就是皇家的人吗?
骨子里透着残忍无情,不怒自威,让人心惊胆战。
忽然,身后崔夫人虚弱的声音传来,“夫君~”
崔时神色惊喜,脖子上横着的刀,却不敢让他转头。
“殿下,求殿下饶过民女的夫君,他也是一时心急,冒犯了殿下,民女愿意替夫君受罚。”崔夫人哀求爬行。
生怕叶槐真的将崔时给杀了。
叶槐递给沈遇安一个眼神,示意他收起刀。
沈遇安不甘心放过崔时,虽然十分想要杀了这个主子喜欢,却还不知好歹的男人,但主子让他放人他只好收起刀。
心里的嫉妒却是肆意疯长。
主子还是不舍得崔时。
“本宫与崔夫人投缘,看在她的面子上,暂且饶过你,再有下次,可没那么好运。”叶槐拉过情绪有些不太对劲的沈遇安,挠了挠他的手心安抚。
一瞬间,沈遇安就被顺好了毛,乖乖坐在叶槐身边,重新给她靠着,将她的手揣进怀里捂着。
之后,崔夫人退了热,精神好转。
琥珀说的放血,也只是在手指上放了一点血,崔时知道自己误会了。
有些不敢面对叶槐。
崔夫人倒是几次三番偷偷看着叶槐,在叶槐看过去的时候,吓的移开视线,像一只小兔子一样。
十分有趣。
“长公主殿下,似乎与传言不太一样。”刀子嘴豆腐心呢。
“娘子不可被表象迷惑。”崔时皱眉告诫,担心自己夫人太过单纯,被叶槐利用。
“我倒是觉得殿下只是个被宠坏的孩子,人其实是不错的。”
崔夫人说完,崔时摇了摇头,为夫人的天真失笑。
摸了摸怀中的玉佩。
在雨变小,一群人要离开的时候,拦住叶槐,将玉佩还给叶槐。
“多谢殿下相救。”
“嗯。”叶槐拿着玉佩看了两眼,随即扔在地上,碎成好几片。
看也不看他们,抬脚上车。
沈遇安回头深深看了一眼地上的玉佩,飞身上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