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一些小事，将军。”
凌依松开了握住的手。
他坐到了伊戈尔对面，脸上笑容不变地说道：“第一件事。我家行政官托我过来问问，那些赔偿准备的怎么样了？”
如此直白的话语让老将军脸上一愣。
不过，他很快恢复了平静，从容不迫地打着太极：“正在准备。你们也知道，你们索求的东西有点多。”
“我们理解你们的难处，将军。但是，已经过去一个多月了，怎么说也应该准备好了。”
凌依递给了伊戈尔一份清单：“毕竟，是你们的疏忽导致那一段视频泄露，从而严重影响了我方的国际声誉。”
伊戈尔看着那一张写着各类神秘学武器的清单，眼角稍微有些抽搐。
他暗暗地深吸了一口气：“我不明白，凌依先生。人联并不需要这一些武器，你们有更好的。”
“是的，但是我们可以用来研究，这些东西永远不嫌多。而且，你们也没什么别的可以提供，不是么？”
锋利的话语刺向了伊戈尔，在他的伤疤上撒了一道盐。
凌依说的没错，如今的芝诺，除了武器之外确实没什么可以拿得出手的东西了。
“……我们正在准备，希望贵方可以谅解。”
老将军企图通过交涉来换取时间：“现如今我们的新兵训练也需要武器，而我们的储备也已经捉襟见肘……”
“阿尔卑斯山，西伯利亚，德克萨斯州，安第斯山脉……还需要我说出更多你们的兵工厂地址来吗，将军？”
听着这一个个地名，伊戈尔锐利的眼神瞬间锁定到了凌依身上。
“别这么看着我，将军。”凌依乐呵呵地说道：“毕竟这一些地方并不是什么秘密，你们都在基金会内部有过备案的。”
“恕我直言，你们目前的储备虽然算不上多，但也称不上捉襟见肘，完全有能力偿还这一笔债务……”
“人联的首席，说出你来这里的目的吧。”
伊戈尔打断了凌依的话。
他的脸上面无表情，就像一块冷铁。
“你的确不通商业，对于交涉也算不上擅长。告诉我，你来这里的真实目的，芝诺会考虑你提出来的方案。”
“啪。”
凌依打了一个响指。
“和聪明人说话就是轻松。其实我的条件很简单，不如说，那本来就是你们应该去做的事情。”
他竖起了两根手指。
“第一，派兵清缴天使兄弟会，将这一个重塑的爪牙赶出圣保罗；第二，放任拉美解放阵线的行为，不参与到当地政权的冲突当中。”
“如果你们答应并做到了，我可以做主免除你们大部分的债务，只需要给予我们每种几个的样本用于实验即可。”
“……”
听到这一句话，那难以抑制的惊讶出现在伊戈尔的眼中。
他立刻明白了凌依话语中的含义。
“你们想支持一个当地武装发动政变？你们就不怕发生暴雨吗？”
“伊戈尔将军，是你对南美有误解还是我对南美有误解？”
凌依直接反问道：“在这里，一个国家的政权更迭，是一件值得大书特书的事情吗？”
“……”
伊戈尔被沉默了。
的确，在世界范围里，拉丁美洲就没出过什么像样的花活，也称不上是世界的中心。
“无需担心这一点，将军。按照我们的预测，最有可能引发暴雨的，是那一个红色大国的解体。如果重塑有想法的话，也应该会在那里动手脚。”
“……你们想做什么？”
“颠覆一个国家，完成一场实验，拯救一个民族……有很多的原因。总之，这一步符合我们的利益，也对我们未来的计划有着一定帮助。”
凌依看着有些犹豫的老将军，脸上的笑容逐渐收敛。
“您无需考虑这么多，这不是您和芝诺需要知道的内容。”
“您只需要对我的问题，做出确切的回答。”
“是，或否。”
“……”
面对着人联首席的眼神，老将军好似苍老了几岁似的，有些疲惫地点了点头。
“明智的选择。”
笑容重新出现在凌依的脸上：“我相信您一定不会对您今天做出的决定而感到失望的。”
说着，他将一份地图递给了伊戈尔，上面画满了红色的圆圈和细小的文字。
“这里是天使兄弟会在圣保罗的驻地。虽然不知道你们有没有相关的信息，但我们还是决定将其递交给你们……”
接下来，他与伊戈尔就何时对天使兄弟会出兵、出兵的方式和打击顺序做了一些细节上的协商。
随后，他主动起身，向着对面的老将军伸出了手。
“感谢您的支持，将军。我们合作愉快。”
“……您比我想象的还要难缠，凌依先生。”
伊戈尔有力的手掌握住了凌依的手，用力摇晃了两下。
“彼此彼此，将军。”
凌依笑了一下，越过了这一个话题。
随后，好像在不经意间，他问道：“话说，将军。芝诺与基金会的合作之中，似乎没有淘到什么好处？不知道，你们有没有意愿更换一个合作对象？”
“哦？”
伊戈尔锐利的眼神再次投来：“我可以理解为，人联是在挑拨基金会和芝诺之间的关系吗？”
“哈哈，当然不是……我只是在给你们提供另一个选择。”凌依摊了摊手：“毕竟，在基金会的手下，芝诺的士兵通常都被白白浪费了，不是吗？”
“即使是作为消耗品，这种丝毫不爱惜的行为，也足以令人反感了。”
“……您该离开了，凌依先生。”
“别急，将军。我想说的是，即使您不选择基金会，那也最好别去选择一些阿猫阿狗的小组织。特别是不要站在我们的对立面。”
他脸上的笑容不变，左手却不动声色地将衣兜里产生微弱振动的重塑能量探测器给关掉。
“您是见识过人联的本事的，我们有能力和决心做到所有我们想要做到的事情。人联，永远欢迎你们的到来。”
“……”
老将军沉默着，手微微前伸，指向办公室门。
“唉……”
凌依轻叹了一口气，将一个人联通讯器放到了将军的办公桌上后，走到门旁，将手搭在了门把手上。
这时，他又停了下来。
“最后，我再送您一句话吧。毕竟也不知道以后有没有机会了。”
“您说。”
凌依看着伊戈尔，眼神莫名。
“一个好的指挥官不会背叛他的军队，无论代价是什么；”
“一个更好的指挥官知道当他想背叛他的军队时，什么时候应该伪装；”
“一个最好的指挥官精明地确立自己的绝对领导，并引领着人民走向更好的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