邱朗朗抓着布料的手倏然翻转，死死扣住裘力的手腕。
第一次车祸他在现场，司机郭叔当场死亡，裘力几乎双目失明！
难道那之后又发生过一次车祸？！
是什么时候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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腕骨被攥得生疼，裘力下意识挣了下，没能挣脱。
他沉默注视这个比他矮了大半个头的男孩。
男孩胸膛起伏，目光里写满的，是震惊，是担忧，是......心疼？
为什么？
裘力静静站着，凝视着。胸腔里缓慢地溢出一股莫名的、久违的动容。
这种被深深关切的感觉，在他心口挖开了一个小洞，像是要把心底里的那些委屈和愤懑一股脑地勾出来。他甚至渐渐忘记了去探究邱朗朗的过激反应......
不知过了多久，像是为了摆脱蛊惑，裘力低垂了眼眸，视线从邱朗朗小巧微翘的鼻尖移开。而后他深深地呼吸了几下，堵好破开的小口，再抹净那些外溢的情绪。
最后，他抬起头，平静地说：“总之，之前辞职的那个老司机建议我，在找到合适的人选之前最好先打车。”
邱朗朗和他对视了几秒，缓缓松开了手，没再继续追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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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的沉默持续到出租车驶进市区。
忽然，邱朗朗收回一直望向窗外的目光，木偶人似的定了两秒，而后像是突然打通了什么关窍，他从外套口袋里取出手机，皱起眉翻找、截图、发送，一鼓作气。
其实，邱朗朗头一天就收到了邓臻的短信，但回家后忙着理发就把这件事给忘了，主要是邓清华那边给出的回复在他当时看来，并没有什么值得警惕的地方。
可现在，他觉得有必要再次确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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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屏幕上提示有邱朗朗的微信，裘力不解地偏过头。
邱朗朗用眼神示意他先往下看。
裘力一页页翻看完，神情愈发困惑。
“是这样，”邱朗朗解释道，“我父亲死前，这家叫‘沁尔嘉斯’的公司往上面那张银行卡里分两次打了共计两万元钱，我担心是赌资或高利贷，所以这笔钱一直没动过。”
事实上他几乎忘记了还有这么一件悬而未决的事，动心思想让邓清华帮忙查看，还是因为偶然听到裘力提起裘耀祖也有个娱乐公司。
当时他没想太多，并且也有点钻进思维误区里了，总觉得不能把裘力牵扯进来，免得跳楼的事说不清；而且他觉得以邓清华的敏感和对裘力的了解，这公司要是真跟裘耀祖有什么牵扯，邓清华肯定会第一时间就告诉裘力。
所以他没说实话，只是随便找了个理由，说自己总是收到这家公司骚扰电话，拜托邓臻找哥哥给查查看这个沁尔嘉斯是什么鬼。
但也许是他找的理由太过无所谓，也许这真就是一家从事博彩或借贷但未成气候的小公司，总之这件事没有引起邓清华的额外关注。
他给出的回复仅仅是：这家公司不在黑名单里，也暂时不在经侦重点关注的灰名单里，不搭理就行。
邱朗朗念及今日发生的和听到的事情，决定不能存侥幸心理，必须把事情弄清楚，至少得排除裘耀祖在背后捣鬼的可能性。
所以他刻意把话说得很直白：“你看这家公司注册地在新疆某个边境城市，主营影视投资业务。我父亲应该不可能和这样的公司有什么联系，还有，这两次打款日期，”邱朗朗用指尖指向从Atm屏幕上拍下的画面，“你说有没有可能，是你堂哥为了跟你作对，故意挑唆或利诱我爸去告你？……虽然这个可能性很低，但我觉着还是应该再查查看 。”
裘力微眯起眼，似是在琢磨这件事他为何之前不说……
沉默，还是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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邱朗朗只能猜测，只能等待。车厢里的暖风吹得他喉咙发干。
忽然，他一个激灵，瞪大眼睛补充关键信息：“我同学叫邓臻，她哥是东城分局刑警！”
出租车颠簸了下，在康什花园正门处刹停。
裘力在狭小的空间里陡然出声：“东城分局？姓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