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梦是吗?这么巧,我昨晚也做了个印象深刻的梦,差点没让我脑溢血。”江书夏有些自嘲地说道。
“我、我我我我我反正没有做梦!我睡得特别香,口水都打湿了枕头!”成曦板着脸疯狂摇头,甚至挥出一记伴有空爆声的极速刺拳。
“也没人问你啊?”李云东有些诧异地望着成曦,总觉得她的反应太过激烈,说不定是做了个春梦,但绅士如他,自然是不可能指出这种事情来的。
“所以你做了个什么热血的梦?”江书夏食指指节一顶眼镜下框,适时救场道。
“怎么说呢,很细节的东西已经记不清楚了。”李云东想了想,说道:“我就记得我又见到了顾老,然后他真的是个邪恶的反派,被我揭露他的身份后,他就恼羞成怒地对我发起攻击,但危急时刻,一个伟大的存在突然降临——说出来你们都不信,我当时被江书夏踹晕过去的时候,就梦到了这个伟大的存在,他叫李云北,貌似是我的本体。总之,他跨越一个宇宙出手,和顾老打了起来,战斗太激烈了,生与死的夹缝都湮灭了。”
“这不是挺细节的吗学长。”成曦忍不住吐槽道,她都没想到一个人的梦境非但能断线重连,还能和另一场梦境并联起来,只能说不愧是她那精神状态堪忧的学长。
“哎,这算什么细节啊,拿小说来打比方,顶多就是个简单的大纲。真正的细节是一草一木、一颦一笑,一长串看似很水的台词里的某个伏笔,一长段看似无用的剧情里隐藏的铺垫,这种才叫细节。”李云东摆了摆手,颇有些深意地说道。
“不要信他的,你要是写推理或者悬疑,那才适合这种细节伏笔模式,但现在流行的风格是,由作者引导甚至主导读者完成思考,有意识地减少读者的思考量,最好让读者变成无脑的追更机器,别去思考什么书里的漏洞或者破绽。”江书夏撇了撇嘴,很是直白地说道:“说得难听点,他那种伏笔模式就是鱼目混珠,是自知笔力不足而采取的剑走偏锋形式,但对于一部分读者而言,会有种找彩蛋的惊喜感,也不能说完全没有好处。”
“哦,好像懂了,这就是所谓的筛选用户。”成曦面露恍然之色,啧啧称奇道:“学长你坏得很啊,难怪那个顾老要找上你,是你自己造孽。”
“错了,他不是直接以筛选用户为目的的,毕竟他又没有商业化的压力,他就是纯粹觉得这么写很好玩,才这么写的,给世界添乱的就是这一类的乐子人。”江书夏犀利地指出道。
“我明明在讲述自己‘热血’的梦境,为什么突然变成了对我创作风格的批判?”李云东不禁瞪眼,总觉得这个世界对他太过苛刻,就不能回温柔以温柔吗?非要回温柔以冷酷,当今社会的人心是怎么了?
“那你继续说,但我猜无非是那两个人打得很胶着,紧要关头你横插一脚,打破了平衡,演绎了一出热血沸腾的并肩作战大戏。”江书夏很是淡然地说道。
“屁!”李云东粗暴地翻了个白眼,咬牙切齿地说道:“那两个王八蛋打起来就没在乎我,生与死的夹缝都湮灭了,我当然也是在第一时间就沸腾蒸发了啊!你说‘热血’不‘热血’,气死我了!”
“——”
合着是物理意义上的“热血”,江书夏和成曦不禁无语。
“我难得做一个清醒梦,我还想试试看自己小说里的招式呢,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哇。”李云东无比辛酸地感慨道,像是个沉醉于红尘的迷失之人。
“咦,学长你想试试自己小说里的招式吗?”成曦忽地眨眨眼,有些俏皮地问道。
“当然啊,那可是每个创作者的梦想。抛开事实不谈,我猜达芬奇画出蒙娜丽莎的时候,肯定巴不得这妹子从画里跳出来,然后他就可以扑上去狂舔了。”李云东神经兮兮地表示道。
“不是,那达芬奇画《最后的晚餐》的时候,纯粹是饿出来的吗?”成曦无语地翻了个白眼,而后有些神秘地笑道:“不过,学长你这个梦想是可以实现的。”
“什么意思?”李云东不禁一愣,颇感警惕地望着成曦,说道:“你不会是想喂我吃菌子吧?靠菌子来产生使用招式的幻觉。”他想起了周末看的那部惊悚电影《快递柜》。
“放心放心,合法合规的,体验过一次学长你就摆脱不了。”成曦嘿嘿一笑,一对虎牙闪闪发亮。
“难道是那个十大未解之谜之一?”反倒是顾思南的脑海中忽地灵光一闪。
“哦?思南君竟也有所耳闻吗?”成曦微微挑起眉梢,像是个抗日神剧里发掘中华宝藏的大佐。
“我只听说过,但觉得太离谱了,我编假新闻都不敢编这么疯狂的。”顾思南倒抽一口冷气,有些兴奋地问道:“那是真实存在的吗?”
“只有抵达那个特殊领域的强者,才能让旁人见识到那个光怪陆离的世界,而很巧,我成曦有幸迈出了那关键的一步。”成曦相当自豪地挺起平坦的胸脯。
“你们到底在说什么?”李云东听得是一头雾水,他下意识地望向江书夏,而后者摇了摇头,说道:“我现在和你一样困惑,但既然早晚会知道答案,那么现在刨根问底就显得不识趣了。”
“对嘛对嘛,我藏个小秘密不行吗?”成曦故作无辜地望着李云东,睁大的眼眸闪着纯洁水润的光芒。
“道理是这个道理,明知道这是个伏笔,你又不告诉我答案,那不是很难受嘛。”李云东有些心痒。
“那我看你的书的时候,一直在猜这会不会是一个伏笔,又完全没有可靠的判断依据,你说是我难受还是你难受?”江书夏不屑地一撇嘴。
“呵、呵呵。”李云东尴尬地笑了笑,果断切换话题道:“不说这个,你不是说你也做了个印象深刻的梦吗?还把你整得要脑溢血了,所以是个什么样的梦?”
江书夏眼角一跳,莫名觉得臀部有些异样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