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月庵在城外二十里处,等慕慈带人赶到时素羽还在房间里等消息。
看到进来的是慕慈,她吓得直接跪地求饶。
见她还没有一个侍女有骨气,慕慈懒得多言,直接一刀杀了。
慕慈接连休沐了两日,被慕震北带着见了家中几位长辈,之后便去了京营。
半年的训练颇见成效,望着演武场上操练的士兵,慕慈心中很是欣慰。
她望向卢单和思恩伯几人,“辛苦了。”
思恩伯哈哈笑着道:“丫头,不对,应该是慕帅,刀已经磨好了,何时出鞘?”
慕慈望向北方,“快了。”
三月初六,李玄朗收到了李玄钦的消息,因慕铮之事六皇子几次规劝清太子不成,两兄弟闹得不欢而散,矛盾积累终于在一次清太子遭遇刺杀后,对六皇子出手。
半月前,六皇子被人揭发行巫蛊厌胜之术意图谋害太子,因证据确凿,清皇不得不将六皇子幽禁平息太子的怒意。
而清太子觉得惩治太轻,恼恨清皇偏心,有意谋划逼宫。
慕慈在收到消息的第二日带着龙胤先一步赶往北境,而慕震北和思恩伯等人率领三十万大军于三日后出发。
两人一路疾行,在月底赶到了北境。
先去见了大哥慕言,得知她意图前往清国大都,慕言担心她安危将他们拦了下来。
劝说一日无果,慕慈直接动了手,将其绑在屋中直到第二日才被亲兵发现。
而那时慕慈早已到了城防百里外的清国境内。
半月后,慕慈到了清国大都,她先去寻了李玄钦。
再次见面,望着面前锦衣华服的翩翩公子,慕慈竟有些恍惚。
“慕姑娘,”李玄钦先一步开口,“别来无恙。”
慕慈:“殿下行事不易,慕慈佩服。”
这半年李玄钦孤身在大清,周旋在六皇子和那些权贵之间,实属不易。
李玄钦微愣,想到初见时少女挥刀相向的画面,温润的脸上染了抹笑意,“不足两月便灭了倭国,慕姑娘之举,钦亦佩服。”
时间紧迫,慕慈不再寒暄,道:“如今情况如何?”
李玄钦将清国的局势大致说了一遍,提及清太子近日行事,他忍不住嘲讽道:“六皇子被幽禁后,太子接连对其余的几位皇子动手,除了四皇子,剩下的几位不是被赶去了封地,便进了诏狱。如今,那些皇子党人人自危,为了自保纷纷投效到了太子门下。”
如此一来太子行事越发嚣张,甚至有几次顶撞清皇,惹得清皇震怒,动了赦免六皇子之心。
“昨日令兄传信,太子密谋三日后逼宫。”
慕慈眸色微亮,“看来我们来的正是时候。”
李玄钦微愣,惊道:“你不会是想要借机刺杀清皇吧?”
见慕慈摇了摇头,李玄钦松了口气,一颗心刚落下,就见女人唇角微勾,缓缓道:“不止,还有清太子。”
李玄钦眸中是遮掩不住的震惊,“清宫防范比大殷皇宫还要森严,莫说进不去,即便进去杀了他们,又如何逃脱?”
慕慈轻飘飘一笑,“我自有办法。”
等她将计划说出,李玄钦脸上担忧一扫而空,眸中皆是赞赏,“有慕姑娘在,是大殷之幸。”
第二日,慕慈亲自去见了慕铮。
比起慕言,慕铮同她样貌更相似。
因着时间紧迫,兄妹二人并未过多寒暄,听完慕慈的计划,慕铮虽担忧,却宽慰道:“晓晓放心,二哥定会护你。”
他知晓自家妹妹的优秀,但在他眼中却还是未长大的小姑娘。
只短暂一面,慕慈便将慕铮和慕言品性摸透,也感受到了他们对自己的维护,温声道:“二哥也要护好自己,等杀了清皇,我们一起回北境。”
慕铮宠溺的笑道:“好!”
两日后,清太子借由北境军情为名,于半夜带人入宫面见清皇。
彼时清皇刚入睡,听闻慕震北带领三十万大军赶往北境,顿时惊坐起身,急匆匆去了勤政殿。
空荡荡的大殿内,只有太子一人,见清皇进来,他连礼都未行,只淡淡道:“父皇。”
清皇担忧北境之事,并未注意,坐到主位后急声问道:“消息可准确?”
兵部并无消息来报,可清太子如此焦急赶来让他不得不信。
清太子道:“父皇不信儿臣?”
清皇微愣,这才察觉到了异样。
对上清太子那双阴鸷的眸子,他神色微凛道:“军国之事不是儿戏,若你连此都拎不清便不配这太子之位。”
他本意是说相信太子之言,可落在太子耳中却是指责他不配这太子之位。
清太子冷了声音,讥讽道:“我不配这太子之位,父皇觉得谁合适?六弟吗?”
“混账,”清皇脸上带了怒意,“你如今越发不像话了……”
不等他说完,清太子冷笑道:“我不像话?不像话的明明是你们。我才是太子,可你们事事偏心六弟,纵容他对我行厌胜之术,父皇,在你和母后心中,是不是更希望六弟来做这太子?”
“你住口,”清皇气得站起身,指向他,“那厌胜之术你心知肚明,明明是你陷害老六,真当我不知?”
“我之所以不戳穿,不过是想给你一次机会,可你看看你都做了什么?”
清皇越说越生气,迈步到了清太子跟前,怒其不争道:“残害兄弟,对我不敬,你真当我不敢废你?”
清太子没想到清皇竟知晓是他陷害老六,心虚了一瞬正想着如何争辩,听到了最后一句,顿时火气翻涌,“父皇不是早有改立六弟之意么,可惜我不会让你如意。”
清皇微愣,对上他寒意森森的眸子,惊道:“你想做什么?”
清太子对上他的眼睛,缓缓道:“我想要父皇写下让位诏书,由我继承皇位。”
见清皇脸色铁青,一脸难以置信,清太子神情越发得意,“四月二十六是吉日,继位大典定在那日可好?”
“逆子!”清皇怒不可遏,挥手打了过去,“你怎么敢……”
清太子一把握住他手腕,冷声道:“父皇你老了,也该颐养天年了。”
“来人,来人……”清皇用力挣开他的手,跑向门口,只是还未等他打开门,身后寒风闪过一把薄如蝉翼的刀从他脖子上轻轻划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