歌舞升平的大殿,舞姬挥舞着长袖,身姿妖娆姿态优美如同一只只翩跹的蝶。
旻惠帝原本看的津津有味,无意中扫到李玄朗和慕慈,视线瞬间被吸引过去。
慕震北坐过去后更是将所有注意力放到了三人身上。
尤其看到自家儿子那小心翼翼的样子,便气不打一处来,忽的见慕慈眼神一凛整个人扑向自己,他吓了一跳,下意识的向后躲去。
锋利的匕首擦着他的肩而过,抬眸对上一双满是恨意的眸子。
还不等他反应,匕首回转刺了过来。
旻惠帝吓得大叫一声,“慕慈……”
名字还未喊完,握着匕首的晧腕被刀切下,鲜红的血飞溅,斑斑点点落在旻惠帝身上。
行刺的舞姬惨叫一声,却犹不甘心的扑了过来,被慕慈一脚踢飞出去砸在地上,半晌没有起身。
她持刀而立护在旻惠帝身侧,冷声道:“来人,把她们都给我围起来。”
十几个舞姬被冲进来的羽林卫团团围住,所有人惊慌失措的抱作一团。
“阿慈,”旻惠帝终于回神,见慕慈要迈下高阶,忙伸手拉住她袖子,“护朕。”
“陛下,”一直坐在殿尾的老六颠颠的跑了过来,一把握住旻惠帝的手,“莫怕,臣陪着你。”
对上老六那双笑眯眯的眼睛,旻惠帝提着的心缓缓落下,见慕震北几员武将皆守在阶下,他这才放开慕慈,被老六搀扶着坐了回去。
“是老六啊,”见慕慈下了高阶,旻惠帝似是为了缓解尴尬,亲切道:“刚刚怎么一直没见你?”
“陛下是不是想臣了,臣也一直念着陛下,”老六一脸孺慕之情,“臣如今有了军职,便不能似之前那般守在姑娘身后了,是以坐的有些远。”
他拿起酒壶将桌上的酒杯倒满,双手递给旻惠帝,“陛下放心,有姑娘在定会护陛下安。”
旻惠帝接过一口喝下,不安的情绪有所缓解,望着下首那道纤瘦挺拔的身影,心莫名的平静下来,“有阿慈,朕心安。”
话音刚落,就见如青松般站立的人一挥手砍下了舞姬的另只手,熟悉的配方扑面而来,他抖着手端起杯子一饮而尽。
慕慈望着惨叫不止的舞姬,用刀挑开她的面巾,看到那张熟悉的脸,沉冷的双眸中并无一丝情绪外泄,“你主子呢?”
眼见着她将刀抵在了自己脸上,舞姬嘶喊的声音微滞,颤声道:“我我我不知你再说什么……”
抵在脸上的刀瞬间下移,直接刺穿了她的肩胛,“你是素羽的侍女,我认得,她人呢?”
舞姬惨叫一声,心中骇意更甚,万没想到这么快被认出,咬牙道:“公主已经被你们所杀,为何问我……”
握刀的手微转,终止了舞姬的话,慕慈声音冷了下来,“她人呢?”
舞姬不再言语,只恨恨的望向慕慈。
倭国都城城破的消息传回那日,李玄朗便命人围了安王府,将安王投入了诏狱,只等李慕白回来再处决。
素羽公主则直接投了湖,等捞上来时脸已经被湖中的石头划得不成样子。
原以为此事尘埃落定,可今日这番行刺让慕慈察觉到了不对。
见舞姬不言,她眸色淡漠道:“如此忠心,我成全你。乌鸦,用刑。”
早在舞姬行刺时,乌鸦等人便冲了过来,此时正站在慕慈身后,恭声道:“是!”
乌鸦走到舞姬面前,接过侍卫递来的刑具,一一排开,他选了把薄如蝉翼的匕首,眸色森凉的落在舞姬的膝盖上。
舞姬被他眼神所慑,吓得想要后撤,却被他一把抓住了小腿将人拉了过来,手起刀落刺入她膝盖骨。
刺耳的尖叫如同兽鸣,舞姬直接疼晕了过去。
其余的舞姬更是吓得喊叫出声,有胆小的直接晕了过去。
乌鸦并未停手,直到将膝盖骨挖出,又一刀狠狠刺入,舞姬哀嚎着瞬间疼醒。
慕慈视线环视四周,不仅那些舞姬吓得纷纷不敢对视,就连因着好奇围观的百官亦吓得向后退去。
“主动说,还是让我找出来,”慕慈声音温温,脸上甚至还带了一抹笑意,“嗯?”
低低的尾音却如落下的刀,心虚的人白了脸,有几个‘扑通’跪在了地上主动交代起来。
是礼部和教坊司的三名官员。
有人花重金买下献舞的三个名额,因那三名舞姬容貌美艳,舞姿精湛,他们便顺水推舟将人安排了进来。
从他们证言中慕慈推测出,素羽公主还在京都。
视线幽幽的望向被指认的那两名舞姬,挥手示意羽林卫退后,迈步走了过去。
女刺客惨叫的声音还在持续,望着缓步而来的人,好似地狱的魔君要将她们一个个生吞活剥。
两人脸色泛白,眸底都是恐惧,眼看着慕慈举起了手中的刀,其中一人‘扑通’跪在了地上,“我知道素羽公主在哪儿。”
慕慈俯身,勾唇一笑,“在哪儿?”
女人明明姿色艳丽,那浅浅一笑更是倾国倾城,可落在她眼中却如同催命的符咒,她声音颤抖道:“在清月庵。”
慕慈站直了身子,扭头望向受刑的舞姬,眸色中都是嘲讽,后者厉声哭喊道:“慕慈,你杀我王灭我国,如此心狠手辣残暴嗜血定不得好死,你……”
乌鸦眼神一厉,一刀刺入她伤口,女人疼的哀嚎一声,却死死瞪着慕慈。
慕慈淡淡道:“倭人残害我大殷多少子民,屠村屠镇,烧杀抢掠无恶不作,就连老幼妇孺都不放过,如此丧尽天良的族人不该灭么?”
“再者,倭王是因荒淫无道残害欺辱臣子之女,被你的族人所杀。”她讥讽一笑,“自作孽不可活,他死有余辜,你忠于这般恶者,又算什么善人?”
“如今装出一副大义凛然之姿,简直可笑至极。”
说完懒得再看女人,漠然道:“杀了。”
女人不甘的还要争辩,被乌鸦一刀封喉。
慕慈转身对着旻惠帝拱手一礼,“陛下,微臣先去抓人。”
旻惠帝早就坐不住了,忙道:“阿慈,注意安全。”
慕慈点头,大步向外走去。
老六乌鸦李慕白等人忙跟了上去,眨眼浩浩荡荡一行人消失在门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