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家里的难题,她提出了一个建设性的建议,希望能够通过专业人士的帮助改善庭文的情况。
慕老夫人自然不会拒绝。
老人理解孙女心中焦急,点头同意,并决定支持这一尝试。
她还特意深深地看了慕渔一眼。
在老太太心里,这位孙女生得温婉贤淑,如今更是显得理智且处变不惊。
这丫头,听见冯氏那些行为和对她的指责,竟然一个字都没有解释。
老太太心中暗自赞赏:不仅懂得隐忍,还能做到如此镇定自如,在年轻一辈中实属难得一见。
这不仅仅是冷静了,简直是不同寻常!
这种超越年龄的成熟与从容令所有人刮目相看,同时也更加坚定了老人家对其能力的认可。
“你们快去吧。”
慕老夫人缓缓说道,语气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关切。
慕渔点点头,亲自扶起坐在床边的慕庭文。
虽然庭文现在的听力已经大不如前,甚至几乎听不见任何声音,但他还有其他方式可以感知这个世界的一切变化。
比如,他能感受到姐姐温暖的手掌带给他的安全感,这让他在面对即将到来的未知时,心中稍感安慰。
慕渔用一只手紧紧握住慕庭文略显瘦弱的小手,另一只手则不断地在他光滑的手背上轻柔地抚过,试图用这种方式让他感到安心。
每一下轻触,都仿佛是在诉说着无言的支持与爱意。
她想通过这样细微的动作传递给弟弟力量,让他知道在这个世界上,至少还有一个人会一直陪伴着他,保护着他。
感受到少年因紧张和害怕而微微颤抖的身体,慕渔的眼眶不由自主地泛起了红润。
她深吸一口气,尽力让自己保持冷静,然后用手指在庭文手背上一笔一划地写下:“别怕,庭文别怕”。
每一个字迹都写得那么认真、那么坚定,就像是在许下了一个永远不会改变的承诺。
紧接着,她又继续写道:“有姐姐在,什么都不用怕!”
这句话不仅是在鼓励庭文,同时也像是对自己说的,她希望通过自己坚定不移的态度,让弟弟能够感受到来自家人最真挚的关怀与支持。
也许,在前世的时候,他们因为旁人的恶意离间而产生了误解。
也许,在这一生刚开始的时候,他们彼此之间也充满了各种不理解与不满。
但时间如白驹过隙,转瞬即逝,在经历了那么多风雨、经历了一次次的矛盾之后,他们终于开始逐渐理解对方的真实心意。
无论未来会发生什么困难或是挑战,无论是顺境还是逆境,他们都会选择毫无保留地支持对方,倾尽全力保护对方。
不仅仅是因为他们是同住一个屋檐下的亲人,更因为他们是流着同样血脉的一家人啊……
血浓于水,这份亲情是无法被任何外力所破坏或改变的。
她是他的亲姐姐,一定会尽自己的所能,帮助弟弟治好耳朵的疾病!
这个念头在慕渔心中反复回荡,化作一股强大的信念支撑着她继续前行。
一定要做到!
一定要实现这个目标!
……
“等等!你别走!”
冯氏急忙喊道,显然不愿意让一切还未弄清楚的事情就此结束,尤其是涉及到自家利益的重大问题。
“老夫人!”
“姑娘!”
就在这个时候,知书、兮香以及刘嬷嬷领着一个看似落魄不堪的乞丐匆匆从外面赶了回来。
看到院内异常的场景后,几位女子立刻意识到事态严重,并且对自家小姐的安危感到担忧。
特别是知书,一见到那个乞丐的身影,心中顿时涌起一股怒火。
她没有丝毫犹豫,直接冲上前去,一脚踹向乞丐的膝盖窝,强迫他跪倒在冰冷的地面上。
接着,拿起一根结实的木棍抵在他的脖子上,以示警告:“快说!到底是谁指使你们四处散布关于我们平阳侯府的消息?要是敢撒谎半句,我现在就狠狠揍你一顿!”
那可怜的乞丐吓得瑟瑟发抖,急忙点头答应:“是是是!小的马上就讲!!”
对于这些经常在外流浪乞讨的人来说,平时遇到凶神恶煞般的官差已经是家常便饭,可今天这个突然出现并威胁自己的小姑娘,简直比传说中的阎王殿里的恶鬼还要可怕!
那乞丐连忙讨饶,生怕性命不保,立即老实地说:“是一位大约四十来岁的妇人找到了我,给了我不少银子,叫我将平阳侯府三姑娘其实是个农妇之女的事情散播出去。”
“什么?!是一个四十来岁的妇人吗?难道不是她?”
冯氏下意识地看向慕渔,一脸的惊讶和不解。
跪在地上的乞丐急忙摇头否认,仿佛害怕极了,“这位夫人,就算我的眼睛被金钱蒙蔽了判断力,也不可能分不清一个四十多岁的妇人和十几岁的少女吧?”
“而且,那位妇人怕被人认出来,特意穿着一件黑色披风遮住自己,不过我还是看清了,披风下的确是一件宝蓝色的长裙,这与这位姑娘身上的服饰完全不同,毫无相似之处。”
他补充道,似乎为了进一步证明自己的清白。
慕老夫人冷冷地哼了一声,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态度质问道:“冯落瑶,你听清楚了吗?刚才这人说的每一个字都是什么意思?难道你还是执迷不悟吗?”
一个年过四旬的女人。
一条显眼的宝蓝色长裙。
还有故意用来遮掩身形以免被别人察觉的黑色斗篷。
这怎么能是那个还年轻的渔丫头干的事情呢?
一直都在维护着慕庭文的慕渔此时缓缓转过头,面朝向冯氏,她的眼神平淡却又透着寒意,一字一句地回应道:“母亲大人或许忘了,在我们从红枫河边返回之时,我是同清圆斋的一行人一起离开的。那时候我只是一个孤单一人,并没有分身术,又怎么可能有时间精力去策划这样的事情呢?如果母亲对此存有任何疑问,大可以派遣信任的人跟随我去清圆斋问个清楚,看今天一整天的时间里我都做了些什么。”
此刻,慕渔的眼神冷冽如冰。
即便她表面上依旧按照礼节尊称对方为“母亲”,但那份原本应该存在于母女之间的亲情已经彻底破裂,取而代之的是冷漠与疏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