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山猴腚我最红。
南京最红的当然是魏国公。
整个孝陵安静无声,陆天明是红袍侯爷,但他身穿金袍。
可以说他自嘲,也可以说他嘲讽别人。
徐弘基眼珠定住几息,慢慢扭头看着陆天明。
对视片刻,徐弘基突然仰头哈哈大笑。
这笑声‘感染力’强大,陆天明一起仰头哈哈大笑。
一老一少对笑,其他人却如坠深渊,有些人双腿都在发抖…
哈哈哈~
两人越笑越畅快,徐弘基笑累了,拍拍胸脯顺气,又拍拍陆天明肩膀。
“好,好好好,忠勇侯果然文武双全,真正一首好诗,大明就缺少你这样敢说敢当的臣子,人人争权,殊不知自己是只官场的猴子,上蹿下跳惹人嫌。”
“公爷过奖,晚辈只是运气好,还得您指点。”
“天明谦虚,女儿若非早许他人,本公必定收你这个女婿,哪怕是个平妻。”
“徐小姐不堕先祖威武,巾帼上阵,晚辈非常仰慕,南京都在传各种才子佳人的故事,夫妻上阵为国杀敌,应该是个好故事。”
“哈哈哈…这可不行,今晚国公府大宴,天明如此才气,好好准备一下,若有江南才女倾倒,本公可以做媒。筹军饷、杀反贼、抱得美人归,必定是一段假话。”
“晚辈非常荣幸,非常期待。”
“好,天明准备一下,我们离开吧。”
“公爷请!”
“请!”
魏国公和忠勇侯一老一少互相搀扶离去,众人齐齐抹一把额头冷汗,一边暗骂忠勇侯粗鲁,一边暗赞魏国公肚量,只有灵璧侯嘴角一丝嘲讽。
两人并没有一起返回国公府,出孝陵大门就分开了,陆天明要等候朋友,徐弘基然由着他,相约申时到国公府。
陆天明抬头看看太阳,还不到午时,带着五十名亲卫向南城而去。
朱聿键不一会从身后追上来,到身边淡淡说道,“中山王府就在秦淮河夫子庙后面,承袭魏国公爵位后,徐家人倒腾到中城别院,在别院基础上扩大建府,原来的王府反而成了别院。”
陆天明扭头对唐王微笑,“大王观察仔细啊,没错,魏国公府邸很大,但人很少,只有私事,徐家掌柜均在中山王府。”
“孤不是这意思,中山王府在秦淮河北岸、三山街之南,刚好处于江宁县地界,如今魏国公府邸属于上元县地界,南京两个京县,谁出面很重要,若是江宁县,那就是玩玩,若是上元县,孤也介意你狠一点。”
陆天明脚下一顿,扭头对朱聿键呵呵乐了,“大王是亲藩,不懂官场的想法,就算是上元县地界,徐弘基也会让江宁县出面。”
“为什么?”
“演戏不仅是给皇帝看,更是给百姓看,官场任何争斗,哪怕到抽刀子的时候,都会保留最后的退路,上元县管辖皇城、军营地段,县衙的执役全是徐弘基的人,他不会一开始就涉足过深。”
朱聿键点点头,“哦,孤还真不懂这些弯弯绕,徐弘基有点啰嗦。”
“这不叫啰嗦,叫循序渐进,他真正下场在初三以后。”
“啊?”朱聿键震惊了,“不是今晚宴请吗?”
“大王又不懂了,宴请是让我丢脸,不是翻脸,丢脸之后需要时间传播,形势需要酝酿,不可能三言两语到急赤白脸的地步。”
朱聿键叹息一声,“还是太啰嗦了,那孤走了,你有人缓和吗?”
“有啊!”
“周延儒?”
“他算狗屁,能缓和我与徐弘基争斗的人,只有我和徐弘基本人啊,我们不妥协,谁说和都是放屁,我们若妥协,也不用谁说和。”
“果然很啰嗦,你不一定有时间。”
“我若反击,用不了一天,是徐弘基浪费时间,不是我。”
“你要做到什么地步?”
“不知道,大王回去吧,我离开南京会到山西调兵,不出半月,天下就会知晓京畿正在大战。”
朱聿键三番五次犹豫,已经很讲情义了,不能真裹进来。
陆天明溜达到聚宝门,朱聿键与他的亲卫走了。
其实陆天明想看看周延儒等人的悟性,不能真的杀绝这片天啊。
若自己真动手,一个时辰都用不了。
但又不能一开始动手,那样就上当了。
太行商号和眉楼门口,一群花枝招展,脸上堆粉的中年女人,她们聚在一起叽叽喳喳,如同鸡群一般。
眉楼被亲卫封闭了,现在谁都无法进出,这些人在等忠勇侯。
陆天明一出现,场面安静下来。
孙二小跑到身边,“大将军,是各楼的老鸨,前来接花魁娘子,索要梳头费。”
陆天明还未说话,一个老鸨已来到身边,口气竟是质问,“侯爷威猛,这秦淮河到处有人嚼舌头坏侯爷名声,您玩开心没?”
“没有!”陆天明直接答道,趁她愣神,又冷冷回了一句,“本侯与姑娘们相谈甚欢,什么时候离开,她们什么时候回楼。”
“侯爷,这可不妥,姑娘们是楼里的花魁,还得赚银子呢,一百多人,您分开…”
“本侯多的是银子…孙二,带掌柜们到隔壁算银子,别在大街给我吵,谁吵到老子,直接给我剁了。”
后面准备拥挤过来的老鸨闻言,顿时停下脚步,陆天明朝她们冷哼一声,负手进入眉楼。
孙二对老鸨们大吼,“诸位都听到了吧?别给脸不要脸,杀个奴婢,对爷们来说很简单,不就是银子嘛,总有个数。”
“忠勇侯大气,好啊,那就算银子,姐妹们,走,这是秦淮河三百年最大的一单生意,咱们的姑娘要出名了。”
一堆老鸨顿时拥挤着到太行商号,“走走走,不给银子,看他忠勇侯有没有脸做侯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