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家人虽然生气陆侯府的做法,但现在林若瑾能和离回家,一家人都很开心。
就算是陆老夫人时不时在旁边作妖,骂林家人不厚道,不念旧情,他们也全当没听到。
而此刻,锦悦阁内。
“满府的家具全都是小姐的嫁妆,可不能留下。”
“找几个人,去和睦堂把嫁妆搬走。”
“对了,这侯府里的人工湖,假山全都是小姐花钱挖的。”
“假山推倒,砸碎!人工湖填了。”
“还有满府的石板,都是小姐购置的。”
“全部撬起来带走!就算是尿也给我尿到外面去,一点甜头都不留给他们!”
林若雷安排听着珍珠念着嫁妆单子,和这些年来嫁妆的开支单子,安排人去全部带走。
这时林若瑾走了进来。
“小姐,您嫁进侯府时,侯府里的屋顶都是您翻新的,这瓦片还带走么?”珍珠指了指房顶。
林若瑾抬眸看了一眼,想起她当初翻修这侯府的时候,可是花了大把的银子,冷声道:“全部揭了,旧瓦也没有不必带走了,直接从屋顶扔下来摔碎!”
珍珠笑了出来,转头对着房顶上的小厮道:‘直接从房顶扔下来,摔碎!’
哐哐哐哐哐哐....
侯府内,四处都是摔瓦的破碎声。
祠堂内,陆族长实在觉得羞辱,在林若雷带人搬嫁妆的时候,便带着人黑着脸离开了。
陆老夫人心头不安,心跳的厉害,无力地坐在椅子上,看着林家人进进出出的搬着家具,她的心都在滴血。
陆老夫人在刘嬷嬷的搀扶下,走出祠堂。
可刚走出祠堂大门,陆老夫人就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
假山湖水,推倒的推倒,填平的填平!就连房顶上的琉璃瓦,都被揭了一块块的扔下来摔碎。
雍容华贵的平阳侯府,现在俨然成为一片废墟旧土。
“啊啊啊!”
陆老夫人只觉得心口仿佛被什么东西堵住一样,若不是刘嬷嬷扶着,只怕当场就要栽倒在地。
“贱皮子!你这事干什么?”
话音刚落,侯府里那座壮观的凉亭,砰的一声轰然倒塌,带起地上的阵阵飞尘。
连高价购置的凉亭,都推倒了。
“你们这是在干什么?”
陆老夫人在刘嬷嬷的搀扶下,颤颤巍巍的往前走,气得他都想吃人....
林若雷笑的异常邪魅,“当然是带着我妹妹的嫁妆了,我说过了只要是若瑾购置的,绝不会给你们留下!当然也不会带走你们侯府的一针一线。”
“老妖婆,你不会忘记你们平阳侯府最初的模样了吧?我这只不过是帮你们还原而已。”
林若瑾嫁进平阳侯府之前,侯府日子过得寒酸,添置的桌椅板凳也都是普通的。
林若瑾嫁进来的第二天,便开始大肆修缮,让侯府的家具全都焕然一新。
家具不是黄花梨,就是紫檀木的。
凉亭,假山人工湖在侯府内,一样接一样出现,当初看的陆老夫人都不敢相信。
林若瑾嫁进来这些年,一直是侍奉公婆,任由自己磋磨,也就这一年她才开始展现属于自己的锋芒,她都忘了平阳侯府最初的样子了。
陆老夫人的脖子就好像是被人掐住一样,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也无力反驳,只能气鼓鼓的回了和睦堂。
在林若雷的指挥下,林若瑾的嫁妆一件件送出侯府。
整个侯府,瞬间就大了许多。
林若瑾随着林若雷来到侯府门外。
林若雷看着陆侯府泛着铜光的大门,“妹妹,这大门是你购置的么?”
林若瑾点了点头。
林若雷挥了挥手,“拆下来,带走!”
陆老夫人都快气晕了,在和睦堂内无能狂怒,“小贱蹄子!伤了身子的和离妇,我倒是要看看,你能过得多好!”
“我侯府,定要将你踩在脚下!让你哭着喊着求我!”
骂完,陆老夫人直接两眼一黑,昏了过去。
陆修然站在门口,看着大门被拆下,望着林家一行人,眼神不明。
虽然瞧着侯府的凄惨模样万分心疼,但还是故作坚强的看着他们,逐渐消失在眼前。
林若瑾虽然购置了院子,但是随着母亲一起回了镇南侯府。
她都不敢相信,自己这就离开平阳侯府那个狼窝了。
镇南侯府内。
一家人为了庆祝林若瑾能脱离苦海,热热闹闹的欢欢喜喜吃了顿饭,还放了烟花。
没过几天,便有几个言官写了折子,参了陆修然宠妾灭妻,将外室还孩子接进府,还谋夺主母嫁妆的事。
这一天至少有十几个奏折送达齐宣帝的御案之上。
言官之所以是言官,就是因为其犀利的言辞便是他的武器。
他们骂人不带脏字,但是引经据典骂的人无力反驳。
齐宣帝看着那些奏折,都没看完,就把奏折摔在地上!
“砰!”
“简直大逆不道,就像没有血肉的畜生一般!”
“来人,传朕旨意....”
“父皇!”
齐宣帝话还没说完,陈策玄便在门外喊道。
不等齐宣帝宣,便伸脚迈入御书房。
看到齐宣帝阴沉的脸色,又将自己伸进御书房的脚收了回来,“父皇,儿臣求见!”
“好了,进来吧!”
陈策玄进到御书房内,沉声道:“父皇,是因为平阳侯府的事,龙颜大怒么?”
齐宣帝面露不悦,“你也知道了?你不是不关心朝堂之事么?”
陈策玄面色不变,“这事都不需要刻意去打听,整个京城大街小巷哪里不是在说平阳侯府的腌臜事。”
齐宣帝点了点头,问道:“林家女和离后,平阳侯府不让其带走嫁妆这事,你可曾听闻?”
陈策玄嗤笑一声道:“呵呵!这事儿臣倒是听说了,陆修然伙同其母放下豪言,说是不可能让林家女带走嫁妆,若不是林大将军夫人,带着林尚书和林家二公子到的及时,恐怕还真的难带走嫁妆,这事若是被镇守边疆的林大将军知道该多寒心。”
齐宣帝原本有些怀疑,一个小小平阳侯府的内宅事,你一个久在西疆的王爷怎么会如数家珍。
但看到他提起林大将军,眼神里的敬重,一下子就释然了。
自古皇家多薄情,偏偏这个儿子,有情有义。
他对林大将军那种亦师亦友的情感,倒是真实的,让他心生忌惮,但又心生羡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