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想要见你。”
等谢循舟的吻逐渐落到了脖颈处的时候,谢汀晚才缓慢地想起来今天的正事。
谢循舟的动作止住,“嗯?”
“谢峥。”
谢汀晚很平淡地说着这个名字。
她突然想到昨晚和宋承大打出手的时候,心里控制不住的怒意,觉得有些好笑。
“他好像真的疯了。”
谢峥去了永空疗养院之后,他的一举一动都会被拍下来发送到谢汀晚的邮箱里面。
起初的时候她每天都会看。
后来觉得没意思,又搁置了许久没点开过。
但来了英国……尤其是确定了谢致就是patrick之后,谢汀晚开始重新看那些视频。
到了永空疗养院的两个星期后,谢峥的状态看上去和一个寻常的精神病人无异。
一个月后,他开始出现了自残行为。
直到此时此刻,谢峥的精神已经彻彻底底的被摧毁了,一个正常人怎么可能忍受得住精神病院。
那里多的是疯子,被同化和摧残实在是简单。
“不过……”
谢汀晚的目光一寸一寸从谢循舟的眉眼滑落。
“他一直都在叫你的名字。”
……
永安疗养院。
消瘦的身影被禁锢在病房的一角。
他身上穿着病号服很松垮,整个人很空落。
身子微微一动,衣服就开始晃,露出皮肤上触目惊心的伤痕,有些还没有好全。
门把手被压下去的声音被他听到。
他下意识地蜷缩着身子,这样的举动让手链脚铐都发出了沉闷的碰撞声。
谢汀晚站在门口,瞧着他的模样,不禁莞尔。
屈着手在门上轻叩了两下,“看看我把谁带来了。”
女人的声音彻底拉回了他的思绪,谢峥抬头,目光直直地落在站在她身侧的男人身上。
“循舟、循舟……”
谢循舟面无表情的看着他。
“循舟!”
谢峥厉声地叫着他的名字,急迫的想要上前看看眼前的人到底是不是心心念念的孩子。
可镣铐锁住了他,谢峥动弹不得。
病房里只剩下镣铐的闷响和谢峥的声音。
他的手腕已经见了血,痛觉让他开始变得癫狂,“循舟!循舟!你快过来!她危险!过来!”
镣铐另一头牵着墙壁,在谢峥狂躁的挣扎下,固定住的地方显得摇摇欲坠起来。
谢汀晚看着谢峥癫狂的样子,笑容温柔。
“哥,他在叫你呢。”
话是对着谢循舟说的,目光却没有看他。
她瞧着谢峥,想象着自己如果有一天也疯了会变成这么样子,如果是谢峥这样……实在是太难看了,不如直接自我了断痛快一些。
这样想着,谢汀晚往后错开了一步。
“不如你们先聊?”
这话说得就有些耐人寻味了。
和一个神志不清的疯子,正常人哪里又会有能聊上的话题?
谢循舟看着她逐渐远去的背影,视线缓缓移到谢峥的身上,神色平静如水。
良久,在谢峥的歇斯底里中,谢循舟走进了病房,关上门,隔绝了所有的声音。
“循舟!你是我的儿子!是我和阿晴的儿子!你不能……你不能……”
谢峥见谢循舟走近,猛地起身伸手用力攥紧了他的手腕。
力道之大,好像要把谢循舟的骨头捏碎。
“你不能……”他忘了自己想要说什么,只反反复复说这三个字,眼眸猩红如血。
尖锐刺耳的声音好像在刺破耳膜。
谢循舟皱了皱眉,像是感觉不到手腕上传来的疼痛,问他,“不能什么?”
谢峥看着谢循舟的眼眸,像是在透过他看向了旁人,他终于想起来了。
“你不能和谢致在一起!你不能和谢家的人在一起!他们都是疯子!谢致疯了!他们……”
谢峥说话好似是被人扼住了喉咙才勉强发出的声音。
“谢致疯了……他就是个疯子……”
“循舟……循舟……你母亲是林晴……她才是你母亲!你要记住……你要记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