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承坐在谢汀晚身边,看着她这副突如其来的脆弱的模样,觉得脖颈上的伤口又在隐隐作痛。
谢峥这个名字像是激怒她的开口。
从她毫不犹豫动手想要杀了他就可以看出来。
可偏偏谢致这样故意的反复提到,她不但没有动怒,反而还如此的伤感。
一时间,宋承分不清这是伪装的成分还是真情。
这个女人一贯都会演戏。
而谢致,也更加是这样。
瞧着这对父女马上就要上演惺惺相惜的场面,宋承觉得没什么太大的意思。
从口袋里面摸出手机,又定制了一副新的眼镜。
这种东西用来装斯文是再好不过的装饰了。
“汀晚,对不起。”
谢致的语气带着愧疚和歉意。
“这几年我一直都没有找到合适的机会和你说这句话,”绿灯亮起来,车子重新发动,“原本是想要今晚和你好好见个面,没想到……”
没想到一推开门,就看见她和宋承打起来。
谢致没有继续说下去,只是又问起来谢汀晚的一些近况,生活上大大小小的事情。
最后,甚至还问起来了余珩。
“你和余家的那个孩子怎么样了?”
谢汀晚不明白他这是想要上演哪一场戏。
“他死了。”谢汀晚的声音很平静,“那群人连一个全尸都没有留给他。”
“要不是意外太多,我和他应该已经结婚了,说不定连孩子都会走了。”
提到这些对于未来的幻想,谢汀晚的眼眶突然红了,连语气中开始带着疯感,“他们把余珩弄成那副样子,我一定会百倍千倍的从他们的身上讨回来。”
“我会拔出他们的肠子,再让他们就这么活生生地……”
“汀晚。”
谢致打断了她的话。
余光看了一眼已经有些坐立难安的宋然,轻声道,“别在孩子的面前说这些。”
听着这话,谢汀晚这才止住了声音。
一路上没有人再说话,大概是真的被谢汀晚吓到了,一下了车之后,宋然就赶紧抓住了宋承的衣摆,根本不敢和谢汀晚离得太近。
等谢汀晚手臂上的伤口处理完的时候已经快要凌晨了。
她觉得这身礼服已经脏得不行,索性就买了套干净的病号服换上。
头发原本是盘上的,但打架的过程中早就已经散乱得不成样子。
用另外一只手稍微顺了顺头发,谢汀晚也懒得再去管,坐在走廊的椅子上看着医生给宋承处理伤口。
谢致拿了三瓶水走了过来,先给了宋然一瓶之后才递给了谢汀晚,“喝点水。”
她有些不太高兴地看向宋然,“我现在在您这里的地位倒是连一个小孩子也比不过了。”
谢致闻言,片刻的失笑过后又替她拧开了瓶盖,“你和一个孩子计较什么。”
谢汀晚不置可否地挑了挑眉,接过水喝了一大口。
这会宋承也已经处理完伤口了,谢致走过去打算要搀扶他。
比起谢汀晚,宋承的情况要更加不好很多。
但他早已经习惯了忍痛,摇着头拒绝了谢致,“我自己可以走。”
闻言,谢致没有再坚持。
谢汀晚的视线在他们两个人身上停顿了一瞬之后,突然有了一个猜测,起身漫不经心地开口,“你们现在是什么关系?父子?还是叔侄?”
“汀晚。”
谢致的语气又开始带着些许的警告。
谢汀晚哦了声,满不在乎,“所以您是认他做儿子了?怪不得别人叫他二少爷,也怪不得您这两年都不回来,毕竟您在这边有儿子照顾你。”
她说完,像是觉得这些事情没什么意思,直接朝着医院门口走去。
谢致有些头疼地皱眉,他看了一眼宋承,随后便大步地追上了谢汀晚,“汀晚!”
谢汀晚连脚步都没有顿一下。
见状,谢致只好抓住了她的手。
“汀晚,这件事情我可以解释。”
谢汀晚有些厌烦地甩开了他的手,“我不需要。”
她的言辞尖锐又刺耳,“我们已经不是父慈女孝的家庭了,没必要再继续这样假惺惺的,看着就犯恶心。”
可饶是如此,谢致也没有任何动怒的迹象,他张了张唇,似乎是想要说些什么。
“还有,从刚才开始,你一直都没有提到过哥哥,他对你来说,和玫洲岛的其他人恐怕也没有区别。”
这样伪装的假象被谢汀晚撕破。
她实在是好奇面前的人要怎么继续圆这个谎。
从今晚种种的迹象谢汀晚都看出来了,谢致果然是在试探她,试探她到底知道了些什么。
“是你下令杀了余珩,对吗?”
谎言总要掺杂着些真话才会更加叫人信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