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生带着仪器过来的时候谢汀晚午觉刚睡醒。
针扎进血管里,她没有任何知觉,只是犯困的又打了一个哈欠,“是不是只要抽血就好了?”
科温摇了摇头,“还需要做一个全身影像检查。”
谢汀晚勉强地打起来精神往门口看了一眼。
硕大的仪器被搬了进来。
她突然反应过来什么,下意识地看了一眼身边的谢循舟,“这些东西他们等会还要搬走吗?”
“近段时间不会。”
谢汀晚的眉心跳了跳,“所以这些医生都要住下来?”她粗略的扫了一眼,除去护士起码也有六个医生。
客厅不过眨眼的功夫都快要变成一个实验室了。
“他们不会住这里。”
谢循舟很清楚谢汀晚又多不喜欢医生和医院,自然不可能在这种时候踩在她的雷区里。
“只是接下来的一个月他们都会按时检查你的身体状况,所以我让他们搬了一部分的仪器过来。”
谢汀晚脸色没好转多少,“所以这些东西就这么大咧咧的摆在客厅?”
谢循舟笑了笑,人跟着往谢汀晚那边凑了凑,“或者谢小姐愿意把地下室借给我吗?”
“走开,”谢汀晚没好气地伸手把他推远,“那是我准备用来做个影院的,不是给你的实验室。”
科温正调试着设备,他是正宗的英国人,中文水平奇烂无比,听不懂谢汀晚和谢循舟的对话,却从语气里面感觉到这位谢小姐似乎非常不耐烦。
而一向不近人情的谢先生脾气却很好,被谢小姐反复推开好几次之后还是笑着迎上去的。
这样的相处模式,看着倒像是热恋期的情侣。
科温没有兄弟姐妹,便索性默认了兄妹间亲密些的相处模式应该是这样。
“汀晚?”谢循舟轻轻勾住了谢汀晚的手指。
“我新找的地方在郊区,来回要三个小时的车程,你的伤还没好全,我不想你这么奔波。”
“那你应该找一个离家里近的……”
“是我不好。”他道歉得极快。
说话的时候,男人的指腹似有若无的轻划过她的掌心,像是羽毛抚过。
谢汀晚从来没觉得谢循舟这么能缠人。
科温调整好了设备的数据,不得不出声打断他们的话,“谢小姐,可以开始给您做影像检查了。”
谢汀晚闻言,起身走了过去。
检查的过程总是漫长又繁琐的。
六个曾经在医学界具有权威的医生围在四周,谢汀晚躺在仪器上,只觉得困。
他们说了什么谢汀晚都没太在意。
大不了就是死,不然还能多惨呢。
谢汀晚漫不经心地想着,如果死后分天堂和地狱,自己这样的说不定在地狱十八层。
估计还能遇见不少老熟人。
这样一看,自己死之前,可得多多把那些该死的一起拖进地狱做个伴,到时候就真成了“做鬼也不会放过他们”。
“谢小姐,您最近有情绪失控过吗?”
谢汀晚回过神,脑海中闪过维尔街的那天晚上,“有。”她每次打架都会很失控。
明明大脑并不想让自己搞得太脏的,可是等到结束的时候总是血淋淋的一身。
“十天前。”她说。
几个医生对视了一眼,继续看着仪器中显示的图像和数据,“谢小姐,您还记得您第一次吸入香水大致是什么时候吗?”
“四年前的七月份吧。”
“您的情绪是从那时候开始变得更加失控的吗?”
“不是,比那还要早一些。”
“情绪结束失控之后,您还能清楚得记得那段时间发生的每一件事情吗?”
“能记得一些,但不是全部。”
医生又问了些问题。
谢汀晚还算是认真的回答着,但很快她意识到了不对,想要从仪器上起来。
一旁的护士见状按住了她的手臂,轻声地提醒,“谢小姐,正在拍摄您的身体影像,麻烦您暂时保持这个姿势。”
谢汀晚忍了忍。
这群人真把她当成精神病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