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汀晚不太想要回答这个问题。
谢循舟果然是吃准了她一定会去,所以才让那些人这么肆无忌惮地打伤他。
深吸了口气,谢汀晚扯了把椅子坐在他面前。
“李凡善找你的麻烦,是收了钱的。”
她说着,把口袋里面的一张李凡善昨晚收到的境外转账记录单放到了谢循舟的面前。
谢循舟没太意外地点了点头。
见他对这事根本不上心,谢汀晚语气忍不住加重了几分,“这人你不准备抓出来吗?”
“这件事情不着急。”
他平淡的语气让谢汀晚眉心忍不住地跳了跳,“那你觉得什么事情着急?等你被这人算计死的时候就急不出来了。”
谢汀晚没有找到转账方的任何线索。
而李凡善这会还在抢救,能不能救得过来都不一定了,她有些后悔自己不该一脚油门把人撞了。
谢循舟听到她的话,神色看不出来情绪,像是波澜不惊的水面,“汀晚,我现在只想谈我们两个人的事情。”
谢汀晚皱眉,“我不觉得和你有什么好谈的。”
谢循舟没说话。
短暂的沉默后,谢汀晚不想再留在病房里。
她之所以过来就是因为这件事情,而当事人既然不关心,那就当做是她多此一举了。
这样想着,谢汀晚起身就要走。
接着,她就见到谢循舟掀开被子从床上下来。
谢汀晚有些错愕地看着他。
他怎么还能行动自如?铁打的不成?
不等将这个问题想清楚,她就感觉自己被谢循舟抱住后丢到了床上。
吻落下来的时候,谢汀晚觉得这人真的疯了,她想要把谢循舟推开,但又担心会他的碰到伤口。
谢汀晚的动作也受了限制,自然也就方便了谢循舟。
一个细腻到了极致的吻。
“汀晚,我觉得我们之间能谈的事情很多。”他的嗓音含着些克制的欲望,垂眸看着谢汀晚的每一寸。
谢汀晚没说话,只是看着他的手臂。
病服已经粘上了血迹,血顺着他的指尖缓缓流下来,“从我身上起来,我去叫护士。”
谢循舟没动。
他只是看着她。
“谢循舟,你别不把自己的身体当回事,”谢汀晚的语气已经染上了几分无可奈何,“松开我,我去让护士来给你看一下伤口,嗯?”
谢循舟可有可无地嗯了声。
谢汀晚带着护士回到病房的时候,谢循舟的病服看上去一片血色。
才缝合好的伤口裂开得差不多了,护士只能重新给他缝合,整个过程中,谢循舟的脸上都没有别的情绪,仿佛这根本不是他自己的身体。
等处理好的时候,已经是深夜了。
谢汀晚看着挂着点滴的男人,起身说,“我回去了。”
“你要留我一个人在这里?”
他的脸色因为失血过多而苍白得像一张纸,此刻看上去已经带着几分惹人怜爱的病态了。
沉默了两秒,谢汀晚重新坐回椅子上。
谢循舟说得对,看到他这副样子,她做不到不心疼,这个人的苦肉计对她来说一直奏效。
“这段时间给你找麻烦的人多吗?”
靠在椅子上,谢汀晚的声音跟着散漫了下来。
“多啊。”想到那些找死的人,谢循舟笑了声,“汀晚,我的仇家有多少你不是都知道吗?”
谢汀晚听到这话后垂下眼眸。
她只是不希望谢循舟在翰城有个能立足的集团,而不是让别人趁着这点空档想置他于死地。
这次虽然是谢循舟刻意跟他们离开的,但是下一次呢?
谢汀晚不敢想如果有一天她面前看见的是谢循舟血淋淋的尸体,而她是导致悲剧的源头……
“汀晚。”谢循舟的嗓音打断了她的思绪。
“嗯?”
“看着我。”
他说话时已经伸手抬起来了她的下巴,“心疼我了?”
谢汀晚扫了眼他身上的绷带,挤出两个字,“没有。”
不在乎她的回答,谢循舟捏了捏她的脸,“如果他们找来的麻烦真的能弄死我,那也只能怪我太没本事。”
谢汀晚抿着唇没说话。
他看穿了她的想法,现在在哄她。
甚至可以说,他从慈善晚会结束后的每一步都带着几分求和的意思。
“汀晚,我有点困了。”
最后还是谢循舟出声打破了这份安静。
他拍了拍床,意思不言而喻。
谢汀晚只装作没有看懂,“我去关灯。”她说着,起身去把病房内的灯都关了。
……
杨舫第二天来送早餐的时候,推门就看见坐在病床边削苹果的谢汀晚。
“先生,小姐。”
打完了招呼,杨舫将早餐一一摆在桌上后就离开了。
谢汀晚看了眼自己面前的丰盛又精致的早餐,目光落到谢循舟手边的小米粥上,不由觉得好笑。
“这样看,我好像是在虐待你。”
“总不可能让你跟着我一块喝粥。”
谢汀晚想到之前谢循舟陪她一起吃的“病患餐”,不置可否地挑了挑眉。
谢循舟并不注重口腹之欲,粥喝了一半就放下了勺子,安静地看谢汀晚吃东西。
他的目光逐渐变得温柔起来。
“汀晚。”
“嗯?”
“我……”
话还没说完,病房的门就被敲响了。
沈家两兄弟站在门口。
李凡善的事情昨晚就在圈子里面传开了,没人知道谢家这对兄妹现在是什么情况,但有了这个例子,背地蠢蠢欲动的人暂时消停了心思。
沈北墨听说谢循舟受了伤,他又恰好要来一趟医院,便想着顺路去看看。
出门的时候听沈自明说也要去医院找谢汀晚,索性就把他一起捎上了。
谢循舟可有可无地听着沈北墨说话,余光看着被沈自明拉到门口的谢汀晚,不太高兴地啧了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