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白皙的侧脸上留下来一个清晰的五指印。
谢循舟偏过头去,神色变得阴凉下来。
谢汀晚能感觉到掌心在发麻。
可她觉得此刻的谢循舟实在是有些魔怔了。
“我总是会嫁人的,就算是不是司烁,也会是别人,你难不成要把这些人都杀了?谢循舟,你是不是还没有弄清楚我们之间的关系?你是我哥哥,哪怕我们上床了,也不会改变这个事实,明白吗?”
那天晚上,不过是成年男女的一夜情。
至少在谢汀晚看来就是这样。
“汀晚,你为什么总是对我这么残忍?”
谢汀晚看着他,已经有些控制不住脾气了。
“到底是谁对谁残忍?我和谁在一起,我和谁结婚,这都是我自己的事情!”
谢循舟的视线落到她的脸上,思考着到底是刚才自己的话吓到了谢汀晚,还是另外的原因让她这样激动。
而谢汀晚从谢循舟的脸上,能窥见的只有平静。
他一旦想要隐匿表情,就不会让别人察觉到分毫。
病房里安静了许久,谢循舟淡漠地问她,“你要为了一个司烁和我吵架吗?”
“这根本不是司烁的问题。”
闻言,谢循舟只是更加平静地问她,“那你觉得是什么问题?让我看着你嫁给别人?”
“是。”她应得干脆。
病房又陷入了良久的沉默。
谢汀晚觉得这种安静让她的情绪有些不受控。
“我们之间为什么总是你说得算?你说走就走,说回来就回来,说爱我我必须一辈子和你在一起……”
不等她继续说完,谢循舟平静地打断了她的话,“司烁能给你的条件,我也可以给你。”
谢汀晚不说话了。
她知道谢循舟有本事做到。
可是这对她而言是两码事。
这段时间维持的风平浪静在一刻成了能杀死人的海啸。
就算她的父亲不是谢致,那和谢循舟也是同母异父的关系,这个问题如果继续下去,他们之间只会剩下两败俱伤。
结婚,这一切就可以结束了。
“他答应给你什么?”他只是这么问。
等了一会,依旧都没有听到谢汀晚的回答后,谢循舟随口猜着,“司家吗?”
谢汀晚低低地吸了一口气。
她不知道谢循舟这个脑子是怎么长的。
智多近妖说的就是这种人。
知道自己猜对了,谢循舟笑起来,“他答应什么时候把司家给你?半年?一年?”
他像是重新掌握了主动权,连表情都恢复如初的温润绅士。
“汀晚,我保证,你能从我身上得到更多。”
“这不一样……”
“有什么不一样?”
谢循舟被她句句拒绝的态度惹得控制不住脾气。
“只是因为我是你哥哥?那就让他们觉得我不是谢家的儿子,所有的问题都可以迎刃而解。”
谢汀晚被惊得已经不知道该怎么反驳了。
她想起来上次有关谢循舟不是谢致亲生的言论。
他做的这些一切仅仅是因为要脱去“哥哥”这层束缚。
胸口剧烈地起伏了两下,谢汀晚觉得这段时间在医院的治疗很有可能要功亏一篑了。
指着门口,语气算不上激烈,态度却坚决。
“我跟你说不通,你现在就滚出去。”
话说到这个份上,谢循舟不可能真的滚出去。
“汀晚,你可以好好考虑我的话。”
司烁能给的,他也能给。
司烁给不了的,他依旧能给。
而他所求,只是谢汀晚不要嫁人,仅此而已。
“我做不到。”谢汀晚脸上难得的露出苦恼的表情。
她不明白谢循舟对她的感情是在哪个阶段变质的。
再开口的时候,她的表情已经恢复了平静。
“我没办法爱你,就是这么简单。”
闻言,谢循舟很淡的笑了下,“汀晚,我没办法接受我爱的女人和别的男人结婚。”
“你本来就应该是属于我的。”
他的眸色在冷白的光影下显得薄凉,“你爱我,那就是再好不过的事情,你不爱我,我也不在乎。”
谢汀晚有些无力。
她不知道要怎么解释这种感觉。
费尽心思的想要逃出谢家的囚笼,好不容易看到点希望的时候,结果发现外面还有一个名叫谢循舟的囚笼在等她。
谢循舟感觉到了她的情绪,忽略心中的刺痛感,他笑了一声,“你不会嫁给别人,是不是?”
“你……”
他抬手,缓缓地抚摸着她的脸颊,笑意渐浓,“汀晚,你不会想见识我的手段。”
说这话时,他的语气不冷不淡。
威胁人的话仿佛只是随意的一句“天气不错”。
谢汀晚沉默着,脸色隐隐发白。
见状,谢循舟蹙眉想要摸摸她的额头。
只是还没碰到她的时候,就被一把打开了。
手背上隐隐发红,谢循舟不太在意地收回手,“希望我们以后不要再因为这些事情吵架了。”
他说着,起身往外面走了出去。
谢汀晚听着关门声,眼底一片阴霾。
瞥了眼床头柜上的手机,谢汀晚拿了过来。
电话拨出去很快就被接通。
“怎么样?”
“静海最近的股市很不太平。”
短短两天,好几家公司的股票都被搞崩了。
有人一夜暴富,有人破产跳楼。
谢汀晚安静地听着对面的汇报,怪不得司烁说要在翰城待一年。
按照这个趋势发展下去,司氏已经要自顾不暇了,他来翰城避风头的确是明智之举。
想着,她靠在枕头上,声音也有点懒懒地,“查出来是谁做的了吗?”
程溪的手指在键盘上敲得飞快,“是海外的势力。”
又是海外。
谢汀晚重重地揉了两下眉心。
自己连个翰城都还没搞定,这些人就接二连三的开拓在海外市场了。
人比人气死人。
“谢循舟在欧洲的公司找了吗?”
“只找到了两个用他的信息创立的公司。”说话间,程溪把资料发给了谢汀晚。
谢汀晚扫了两眼,淡声笑道。
“给他找点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