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循舟处理完所有的事情已经晚上十一点了。
想到谢汀晚离开时的脸色,他意识到自己如果哄不好她,接下来的一个月都别想再和谢汀晚说话了。
于是,他开车去了云水居。
到了谢汀晚的卧室门口,他便注意到了门没关紧。
想到了什么,他推开了门。
室内只有窗外的月光透了进来。
谢汀晚倒在地上,旁边是一大滩蔓延的血迹,她的脸色了无生气,仿佛以后都不可能再醒来了。
……
洗胃、抢救……
谢循舟站在手术室外,手仍然有些发抖。
他身上穿着的西装上还带着血迹。
这些都是谢汀晚的。
她倒在他的怀里,哪怕已经没有意识了,可血还是这样从她的嘴里不断地咳出来。
天已经开始泛白了。
手术室的门终于打开。
谢循舟站在那,如同在等待最后的判刑。
“谢小姐已经脱离生命危险了。”
无罪释放。
“情况已经基本稳定了,但是一定要注意谢小姐的情绪和休息,而且这几天她最好只吃一些流食,包括那些药,她以后不能再服用了。”
“那些都是成瘾性的药物,如果继续吃,对谢小姐身体的损伤非常大,任何手术都是伴随着风险的,按照目前谢小姐的情况,失败率非常高。”
谢循舟站在冷白的灯光下,神色过分的冷冽,沉默许久后,点头,“我知道了。”
医生走后,谢循舟打电话给了杨舫。
他推掉了所有的工作,打算这些天就待在医院好好看着谢汀晚。
直到现在,他的手心里依旧是冷汗。
原来会怕成这样。
开车来医院的路上他已经想好了,如果谢汀晚真的死了,他会毫不犹豫的陪她。
无论如何,他们也不能分开。
死亡也不能。
……
早上七点。
谢汀晚睁眼意识到自己在医院,看了眼还在打点滴的手,默默地吸了一口气。
正打算按呼叫铃的时候,病房门被推开。
看见谢循舟走进来,她抿了抿唇,“哥……”
从前谢汀晚闯了祸,都会这样可怜地看着谢循舟。
每次谢循舟无一例外的心软。
可是这一次,有点失效了。
谢循舟只是坐在了她的面前,一句话都没有说,双眸沉郁,安静得让谢汀晚后知后觉地怕。
“哥哥……”谢汀晚又轻声叫了一句。
谢循舟仿佛才听到她的声音,嗯了声,温热干燥的掌心贴在了谢汀晚的脸颊,“汀晚。”
谢汀晚乖巧地点了点头。
谢循舟凝眸看着她,声音更轻,也更温柔,“你知道自己在吃的是什么药吗?”
来了。
谢汀晚下意识地想要避开他的手。
可是她这会太虚弱了,连这样小的动作也无法做出来,“我以后不会再吃了。”
“所以一直都知道,对吗?”
他还是那副温柔的模样,态度随意。
“我说过带你去看病,你拒绝了,是因为担心我知道你在吃那些乱七八糟的药自毁,对吗?”
心思完全被谢循舟猜中,谢汀晚连辩解都不知道从哪里开始,她舔了舔嘴唇,无辜地垂眸。
“我知道错了,哥哥。”
谢循舟闻言,却是笑了起来,“你不会知道。”
她的阳奉阴违谢循舟很早之前就领教过了,如今只可能变本加厉。
谢汀晚想自杀。
这是谢循舟听完医生的话后第一个想法。
他有些不明白事情为什么发展到了这一步。
但能确定的是,他不会让这种事情发生。
他看着谢汀晚,淡淡地收回了手。
没有再继续刚才的话题,他只说,“医生说你这段时间只能吃流食,我已经联系你的助理,让她给你送点米汤过来……”
说话间,他已经起身站了起来。
莫名的,谢汀晚觉得一口气堵得慌,“你要去哪?”
“去换身衣服。”
从昨天到现在,谢循舟一直都站在病房外,一步都没有离开过。
衣服上的血已经凝固了,淡淡地血腥味还在时时刻刻提醒他昨晚的事情。
谢循舟走了。
谢汀晚有些不敢相信他居然真的就这么走了。
自己好歹是个病人,他就这么丢下自己了?
直到肖芮拿着保温盒过来的时候,谢汀晚依旧在这样的认知中惊愕着。
肖芮舀了一勺汤,吹了吹,喂到谢汀晚的嘴边。
谢汀晚喝了一口,淡得她皱眉。
见状,肖芮轻声解释,“小姐,你现在要禁油禁盐。”
谢汀晚哦了声,心不在焉地问她。
“肖芮,你说,男人是不是得到了就不珍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