粉饰太平的假象被谢汀晚撕开了一角。
“你现在回来,也是有目的的,对吗?”
她的眼神陡然变得锋利起来。
“我不会过问你的事情,你也不要插手我的。”
冷漠的警告带着浓浓的疏远意味。
垂在两侧的手忍不住地收紧,谢循舟脸上的笑容却不曾变,“你如果想知道,我没有什么不能告诉你的。”
谢汀晚听得发笑。
她朝着谢循舟走近,逐渐咄咄逼人起来。
“那你告诉我,你为什么要离开?”
她讨厌谢循舟这副永远冷静自持的模样,好像所有的事情都在他的掌控之中。
而自己,也不过是他算计中的一环。
“我有很多事情需要解决……”
“什么事情?”不给谢循舟任何跳过话题的机会,谢汀晚步步紧逼,“非要不告而别的离开?”
话落,客厅陷入死寂般的沉默。
上下打量着谢循舟此刻的模样,谢汀晚唇边的笑容也变得讥讽起来,“我已经不在乎这个答案了。”
谢循舟想说的话停在喉间。
妹妹太聪明有些时候也不是件好事。
譬如此刻。
他能感觉到他与谢汀晚的距离已经越来越远。
“汀晚……”
“这是大门和客房的钥匙。”
她不给谢循舟辩解的机会。
当做无事发生一样的将钥匙给他,“你的日用品让杨舫尽早给你送过来。”
她默许了谢循舟住在这里。
看着她转身离开的身影,钥匙的轮廓扣进男人的掌心,但他丝毫没有感觉到疼痛。
四年可以改变太多东西。
眼下更糟糕的是,她恨自己。
……
回到卧室,想到方才和谢循舟的对话,谢汀晚用力揉了两下太阳穴。
事实上,她不希望和谢循舟闹得太难看。
从前在谢家,她最亲近的人是哥哥,其次才是父母。
她有时其实都可以感觉到年玉茹不太喜欢她。
谢致安慰她说,曾经重男轻女的思想侵蚀了年玉茹,她对此也平静地接受了。
年玉茹因为癌症去世的那天,也是一个雨夜。
雷声轰鸣,因为妈妈不允许她去医院,所以谢汀晚只能一个人待在空旷的谢宅。
直到爸爸回家。
对于那天发生的所有事情,她都记得清清楚楚。
“轰!”
响彻天际的电闪雷鸣打断了谢汀晚的思绪。
方才还晴空万里的好天气,瞬间乌云密布。
暴雨疯狂地打击着每一寸土地。
静静地看了一会后,她才回收了视线。
从衣柜里面拿出来一个小药箱,垂眸倒出药片,就着水全部吃了下去。
困意很快的席卷了谢汀晚的大脑。
她暂时不再去想那些烦心事。
……
杨舫抵达云水居的时候心里是有些踌躇的。
回翰城之前,先生说过让他不要出现在小姐面前。
眼下这个情况,恐怕是小姐先知道了他的存在。
难不成是知道相亲那些事情了?
杨舫当初去找演员的时候,只是吩咐对方要给谢汀晚一个坏印象结束相亲。
谁知道那些人真是什么办法都想得出来。
要是被小姐知道……
光是想一想杨舫都觉得头皮发麻。
将手里的行李箱放稳,杨舫按了按门铃。
没多久,门被打开。
只露出谢循舟一张情绪难以分辨的脸,他从外拿过行李箱,“这段时间你先离开翰城。”
“啊?”杨舫有些诧异,但他从来都不会质疑谢循舟的决定,“是。”
杨舫正准备走时,谢循舟又从口袋里面拿出一张纸。
准确来说,是一份清单。
“去把上面的东西都买回来。”
杨舫扫了一眼后咋舌。
排骨、鸡翅、五花肉、三文鱼……以及各种厨房用具。
这下谁还分得清先生和厨师的区别?
不过,抓住一个的心就要先抓住一个人的胃,这句话不管是放在男人还是女人身上,都奏效。
……
女人在柔软的大床上翻着身,伸了伸懒腰后才缓缓的睁开眼睛,宛如打盹醒来的猫。
意识逐渐清晰后,心底的躁郁消散了不少。
从卧室出去,她就看见厨房亮着光,心里升出一种不明的情绪。
唇瓣勾了一下,她朝着厨房走去。轻手打开了一条门缝。
这个平时看着不食人间烟火的男人,此刻穿着粉色的围裙,拿着铲子在里面忙碌着。
不管再看多少次这样的场景,谢汀晚都觉得惊奇。
似乎是察觉到了她的视线,谢循舟侧头看了过来。
四目相对中,谢汀晚无言的把门重新关上。
她脱了鞋坐在沙发上,百无聊赖的看着手机。
从前她爱玩,微信里面乱七糟八加了不少豪门子弟和名媛,以至于现在只要点进去,就能看到各种各样的邀请。
随意的看了眼,目光突然停留在一条刚发来不久的消息上。
“汀晚,你能帮我约一下循舟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