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是心有灵犀,走到外面没几步,她便瞅见路边停下一辆熟悉的车。
许青青愣了几秒,疾步上前。
陈言礼从车上下来,倚靠在车上看着她跑过来。
笑容只在脸上浮现几秒,余光扫到后面出来的人,瞬间收回,眼神在两人身上巡视。
许青青凑近了才发现他情绪不对,顺着他的视线往后看去,立即了然,走到他身边,拽着他的衣角,小声道,“我们回去吧。”
“这么晚了,他怎么出现在这里?”,陈言礼扯开她的手,目光审视般。
“他在这上班,刚好碰到了。”,许青青深怕他误会,立马解释清楚。
陈言礼没再多问,打开车门,让她上车。
江宴出来时,刚好和他视线对上,嘴角上扬,路过车旁时,故意停下脚步,挑衅一笑,“来得挺巧,再晚来几分钟,我就替你送她回去了。”
陈言礼面色沉稳,目光深邃,淡淡地说,“是嘛?那真是劳烦你了。既然我来了,也用不着你专门跑一趟。毕竟这大雪天的,要是路太滑,回去出了意外,也没人能及时帮你叫个救护车。你说是不是?”
江宴愣了愣,随即笑道,“万一你老婆出于礼貌,打电话关心一下我的人身安全,凑巧我就接听了,顺便帮我叫救护车过来,也说不准。”
“再者出于人道主义,每日来病房探望我,也不是没可能。”
许青青坐在车里半天,自是听到了两人的对话,也知道江宴故意寻衅滋事,忍无可忍地下车怼他,“那你可想多了,先不要说,我没那个可能关注你有没有安全到家,其次,我更不会坐你的车回家”
“也更别提你出车祸,我去探望你了”
“以上所有你的异想假设,通通不成立,以后说话麻烦过趟脑子,想好了再说。”
面对如此咄咄逼人的语气,江宴也不恼,忽然提及往事,眼底止不住地得意,“谁知道呢?毕竟当初我崴脚,你不是巴巴凑过来扶着我,还贴心地送我回家。”
“……”
陈言礼站着半晌没说话,听到又是崴脚,又是送他回家,眼神沉了几分,面上不显露半分情绪。
默了片刻,突然笑了笑,“没想到我老婆挺有爱心,估计看到街边的流浪狗,也会蹲下身去帮忙行个善吧。”
许青青眼看越说越离谱,再不制止,一发不可收拾,连忙上前扯着他,“别和他说了,马上雪下大,路难走,咱们早点回家吧。”
江宴纵使刚才占了上风,现在突然被人比喻成一条狗,脸色明显难看起来,半天没再说话。
陈言礼达到效果,也不再逗留,眼神极冷地掠过他,打开车门坐进去。
许青青紧跟其后,系上安全带后,抬头瞥了眼车外,又立刻收回。
陈言礼眼眸轻抬,挂好挡位,打了个方向。
伫立在身后的人,目送汽车驶离后,脚步松动,沉着脸回到车上。
……
一晚上的闹剧收场。
许青青看着路线是往出租屋的方向,侧目而问,“你怎么又来接我了?”
“去了小区,发现你没回来,就来接你了。”
“你先去了一趟?”
陈言礼轻声“嗯”了一下,好像不想多说一句。
许青青噤若寒蝉,目光移向窗外。
两人下车时,雪又下大不少,陈言礼搂着她进入单元楼,帮她掸了掸肩上的雪,理了理头发,随后牵着她进入电梯。
许青青看着他面容正常,愈发觉得他有点反常。
以往看到她和江宴有接触,早和她甩脸子,大吵一架。
今晚却不一样,平静到可怕。
许青青想破脑袋,也没想明白,依偎在他怀里,眼神盯着上升的电梯发呆,直到电梯停下,她才回神。
陈言礼率先上前开门,门刚打开,屋里残留着饭香飘散到门外。
许青青进门,一眼瞧到桌上摆满丰盛的晚餐,只是少了点热气,看来是做好有一阵。
今天难道是什么特殊的日子?
这么想,她便问了出来,“今天有什么喜事?”
“你生日”,陈言礼回头,淡淡道,说完进了卧室,手里拿着一个盒子出来,上前递给她,眼神示意,“打开看看。”
她的生日,她自己都不记得了,陈言礼却帮她记着。
许青青面色复杂地接过打开,盒子里躺着一条项链,款式简约好看,看不出品牌,有点像是私人订制。
许青青凝视良久,才找回思绪,嘴唇动了动,抬眸道,“谢谢,我很喜欢。”
陈言礼一直观察她的反应,听到她说喜欢,嘴角上扬,“我帮你戴上?”
许青青点头,“嗯”了一声。
得到回答。
陈言礼抬手取出项链,绕到她身后,帮她取下围巾,又脱去她身上的外套,随后不紧不慢地打开卡扣,手指撇开她的发丝,低垂眼眸,神情认真地帮她戴好项链。
皮肤上传来冰凉的触感,许青青抬头和他对视,轻声询问,“好看吗?”
“好看”,陈言礼笑道,“去镜子前照一下。”
“不用了”,许青青摇头拒绝,一脸肯定,“我信你的眼光。”
“行,不看便不看”,陈言礼也不强求,转而问她,“饿不饿?”
“饿了”,其实她不太饿,但又不想扫兴。
“吃饭去”
陈言礼揽着她过去坐下。
酒足饭饱后,许青青去洗了澡,等出来时,陈言礼已经收拾好碗筷,坐在沙发上看书。
许青青走过去,弯腰看了眼他手上拿的书,外贸类的,目光又看向擦得锃亮的餐桌,良久感叹一句,“我真有点怀疑你的性别了?比女生过得还精致。”
“我是男是女,你不是最清楚吗?”,陈言礼闻言,合起书,意有所指地看着她。
许青青脸色一红,微微挪开视线,干笑一声,“我想起还有点工作,先不和你说了,你快去洗澡吧。”
话落,慌不择路进了卧室。
陈言礼静坐片刻,起身走到卧室门口,往里看去,刚才说有工作的人,这会正盯着电脑埋头苦干。
还真没骗他,真有工作。
陈言礼看了一会儿,进去拿上睡衣,去了卫生间洗澡。
等他出来时,办公地点移至客厅。
陈言礼进了卧室几分钟,不见她进去,又出来坐回沙发上,重新捡起书看,耐心等着她结束工作。
时间过去二十分钟,依旧不见有结束的迹象。
陈言礼走到她身侧,垂头询问,“工作重要?我重要?”
冷不丁地声音,许青青吓了一跳,抬头看他,静默住。
不见回答,陈言礼盯着她,重复一次刚才的问题,“工作重要?我重要?”
“两个没有可比性?”,许青青认真思索一番,含糊其辞。
听不到答案,陈言礼扯过一旁的椅子,顺势坐下,凑到她跟前,“你就说,哪个重要?”
“你真想听?”,许青青转过脸,对着他,表情凝重。
“嗯,说吧”,陈言礼一脸平静。
“工作重要”,许青青没法撒谎,缄默几秒,盯着他的眼睛,吐出四个字。
“为什么是工作重要?”
“因为工作不会骗我,人就不一样了,当然,我不是说你啊”
“工作重要是吧”,她的话说完,陈言礼冷脸进屋,“行,你慢慢做。”
“……”
又过去十分钟,许青青合上电脑,起身进了卧室。
床尾摆着一堆各种各样的小盒子,许青青好奇地凑上前去,拿起其中一盒认真看了起来。
待看清上面的字时,脸红到滴血,抬眼望向始作俑者,正悠闲自得看着书,连个眼神都不给她。
顾不上脸面,连忙抓起盒子,通通塞到柜子里。
陈言礼听到声音,搁下手中的书,装作一本正经的模样,淡淡开口,“收起来干什么?等会还要用。”
“陈言礼,我觉得,我们有必要坐下来好好谈一谈?”,面对他经常语出惊人,许青青冷静下来,走到他身边坐下。
陈言礼侧目,散漫开口,“谈什么?”
许青青深呼吸一口气,拿出谈判的气势,“我觉得,你得克制一下”
“克制什么?”,他真是把装聋作哑演绎得恰到好处。
“你知道我在说什么,你不觉得天天这样,太过频繁了吗?”,许青青觉得有点倒反天罡。
她竟然有一天会和他讨论这种私密的事情,真是见了鬼了。
“频繁吗?我们结婚到现在,见面的次数屈指可数,你数数做过几次?”,陈言礼垂眼觑她,语气不咸不淡,仿佛“做”这个词,很是平常。
“反正我觉得频繁”,说不过他,许青青坚持自己的想法。
陈言礼问,“你想怎么样?”
“一个月一次好吗?”
“你当我搁你这上班,一个月领一次工资?”,陈言礼冷嗤一声。
“你这形容,有点难听了”,许青青面色难看,想要纠正他的措词。
“嫌话不好听?你早干嘛去了,不是你要聊的吗?”
“好了,两次行吗?”,许青青妥协,好声好气地商量。
“又变成半个月发一次军饷了?”
越说越难听了,这什么破形容?
“……三次行不行?”
“算得挺仔细,除去你来例假,一周一次是吧?”
“四次,可以了吗?”
“行,一周四次,我同意了。”
“我说得是一个月,不是一周。”
“你的决定无效。”
“你这样,搞不好就肾虚了,我是为你健康着想。”
“我虚不虚,你不知道,还是说,你嫌我年纪大了?喜欢年轻的?”
“谁不喜欢年轻的,是个人都喜欢年轻一点的。”
“嗯,你说得也没错,你就是比我年轻,刚好我喜欢你。”
“……”
谈判无效。
许青青掀开被子,闷头睡觉。
陈言礼偏不如她意,又将她拉起来,非要她挑一个口味。
许青青坐着不动,怨气冲天,“我今天想睡觉。”
“没让你睡吗?你赶紧挑一个,挑完我们重新讨论一下,工作重要,还是我重要?”
“你重要行了吧”
“敷衍成这样,我会信?”
“……”
许青青没辙,闭了闭眼,又睁开,“真困了。”
陈言礼瞧出她眼皮耷拉着,倒也不再强求,揽着她躺下,“睡吧”
这么容易放过她,反倒不困了,闭眼半天,硬是睡不着。
在床上翻来覆去,翻到了床边。
陈言礼伸手将她捞了回去,“睡不着了?”
“嗯,刚才还困的,现在又突然不困了。”,许青青被他捞回去,也没在动弹,埋头依偎在他的胸口。
“做会儿?”
“……”
“要不要?”
“……不想”
略显迟疑的“不想”,引得他一阵发笑。
许青青微怒,猛地抬头亲上去,堵住他的笑声。
陈言礼任由她亲着,垂眸凝视她的动作,眼底笑意明显。
全是无用功,许青青亲了一会儿,甚是觉得没意思,唇刚挪开,陈言礼反客为主,将她压到身下,呼吸急促地吻上去。
简单的亲吻,到最后一发不可收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