俗话说:“在家千日好,出门一时难。”
我不知道自己是不是那种刻薄寡恩的人,但我的确很少会与别人情感共鸣,可能是因为从小就失去了父爱,所以变得有些铁石心肠,可能受惯他人的白眼,所以自己会在乎的东西很少。
可现在出来工作,遇到了这么多破事我都没哭,当面对亲人时,终于还是破了防。
“大侄子,别哭啊,先给我讲讲怎么回事,你咋看破她设的局?”老叔口中的花蛇想必就是花姐了,看来老叔也知道花姐这个人。
“嗯看穿了,而且他们设计军哥的局,就是你跟我讲过的群蜂蜇人局。”我一边抽泣着一边回答老叔的问话。
“哈哈哈。”电话里突然传来老叔意味深长的笑声。
我真是一个头两个大,他不担心我也就罢了,竟然还有脸笑?我心里这个气啊,感到无比的愤怒和失落。
本来以为就算他不恼怒帮我出出气,也会说两句宽心的话,结果竟是我自作多情。
“老叔,你是不是犯失心疯了?还有脸笑!我差点没死了,你就没听见吗?你怎么当叔的?有你这样的吗?”我的语气极为愤怒,如果老叔就在我的面前,我极有可能破口大骂!
“你个傻缺,这不是没死成吗!”老叔语气平缓,还反问了我一句,随后他的声音变得有些狰狞:“跟我吼什么!没大没小的,给你脸了是吧?快点跟我讲讲怎么回事!”
“焦常海,你还是不是人啊,我可是你的侄子,唯一的一个侄子!”我直呼其名,感觉即将抑制不住自己那满腔的愤怒了。
“废什么话,赶紧的说,不然我可就把你写给同学的情书,拿给你妈掌掌眼了!”
听他这么一说,我的火气顿时消了一半,老叔这个时候居然还有心开玩笑,逗闷子!真是没个整形。
“你都不关心我!也不在乎我的死活,知道过程有个屁用!”
“臭小子,行啊!一个月没见长能耐了,敢跟我嘴巴浪讥了是吧!我这可还有你很多把柄呢!难不成你真想让我一块说给你妈听?二嫂要是爆发了,会不会像你小时那样?给你绑在柱子上晒太阳啊!哈哈!”
我一脸黑线,却也无可奈何,记得那个时候我才五六岁,还没上学呢!胡同头的王丫,拿个破呲水枪跟我炫耀,还一个劲的往我脸上呲。
由于家里穷我从来也没有过属于自己的玩具,再加上她的嘲讽,一时气愤,一把就将呲水枪给抢了过来,记得王丫与我同龄却比我高出一头,是个大胖丫头,跑又跑不过我,抢也抢不回来,就哭的梨花带雨的跑回了家。
时间不长,王丫的母亲带着我妈就出来堵我,我一见事情不妙撒丫子就跑。
毕竟那时还小,险些就被我老妈给抓到了,我急中生智,抬手就将呲水枪扔到了房檐上。
本想着耍个小聪明调虎离山,结果我妈也不去捡,就盯着我追,最后我也没能跑掉,现在想想还挺好笑的,又能跑到哪去呢!
老妈硬生生把我拽回了家,好一顿棍棒教育,但我愣是没哭,也不认错,我妈一生气,就将我给扒个精光,绑到了院子里的树上了,正巧老叔来家里串门,看到了我妈教训我的场景。
那时他就没个正形,也不帮忙劝劝我妈,还一个劲的逗弄我的小弟弟,刚好当时有尿,在他摆弄我的小弟弟大笑时,我趁机放水呲了他一脸,结果他火上浇油还不够,又添了好大一捆柴,我自然是又被老妈一顿棍棒教育了。
现在回想起来,还挺好笑,也不知道当时,一个小屁孩怎么还上火了,那泡尿当真记忆犹新,焦黄焦黄的,像是添加了尿黄素,呲了他满脸一滴也没浪费。
当时,我怎么那么坏呢,现在每每想起,都会笑出声。
老叔嘴上虽然不明说,但我知道,他是在用另一种方式宽慰我的内心,梳理我的情绪,毕竟发生过的事不能改写,结果只要没到不可收拾的地步,就有缓机的余地。
我一五一十地,将花姐做局的过程和我的发现全盘托出。
老叔听完之后一边笑一边莫名其妙的说着:“哈哈哈,不枉费我这么疼你啊,以后老叔就靠你了!”
“老叔,你这是怎么了?又患上老年痴呆了?怎么老听不出重点啊!”
“哈哈,行了,你自己多加小心,在花蛇的场子里多走走,多看看,开开眼界倒也挺好,但是千万别提我,这段时间在茶楼见到我,一定要装作不认识,等我主动找你!”
“老叔这是为什么啊?”我满心疑惑。
“哪来的那么多为什么!听话照做!不然我可把你趴女浴池通风口的事,一同告诉你妈了!”
“老叔,那可是你带我去的,你还舔脸说!”老叔总是这样,只要结果不是特别严重,他总能说出一些让人意想不到的话。
“哈哈,臭小子,我看没事,你可不行!听话照做吧,不然我就把你这点糗事都抖搂出来!对了,你和那个叫什么秋什么叶的笔友还通信吗?我这好像还有一封你写给她的信呢!文笔挺好的,我得让你妈夸奖夸奖你啊,信上那首诗怎么写的来着?辞云行问山林路,霞光晚月念伊人!”
“焦常海,你,你别太过分了,不关心我就算了,现在还要要挟我,有你这样当长辈的吗?看我不把这事告诉我奶的,让我奶好好收拾收拾你!”我一顿输出猛如虎,回头一看原地锄,老叔居然挂断了!呀呀呸的,一拳打在了棉花上,让我满身的愤懑无处发泄啊!
我急忙又拨通了过去,结果关机了!拿他真没办法。
我摸出一根烟,抽了两口,心里琢磨着老叔的话,突然我觉的不对,老叔一定是有事瞒着我。
他能出现在茶楼,而且还不与我相认,指定另有隐情。
难道他想在花姐的茶楼搞事?可茶楼背后的主家可是潘家啊,别人我不知道,但我老叔没啥背景啊,他怎么敢呢?这不是蚍蜉撼树自不量力吗?
老叔到底怎么打算的,也不跟我透露一点,毕竟我现在就在茶楼工作,如果他想对茶楼动手,与我里应外合,可保万无一失,难道老叔不想让我卷入其中?
只是要对付潘家,可不容易啊,没有仇怨老叔不会傻到去以卵击石。
如果有仇,老叔也不敢光明正大的出现在潘家的场子里。到底是因为什么呢?
突然让我想到了一种可能,老叔认识洗浴的李经理,我在洗浴工作,就是老叔找的李经理介绍的。难道老叔与军哥相熟?老叔是受军哥唆使的?
很有可能,毕竟军哥吃了大亏,折了一桩营生,花姐之前提醒我,让我别回军哥的洗浴,估计军哥输掉的赌资并不是洗浴,那只能是江边的采砂场了。
想必应该如此,听洗浴的同事讲过,江边的采砂,可是一桩旱涝保收一本万利的营生。
军哥就是通过采砂起的家,如果真的输给了花姐,军哥定然不服,就算他没看破花姐设计的群峰蜇人局,也会想办法弄回来,或者挽回一些损失。
既然花姐敢收军哥的采砂场,就不怕他在官面上做文章。
如果军哥在采砂场闹事,自然会让花姐警觉,相当于摆在了明面上。军哥不会这么傻。
所以在花姐的茶楼搞事才是最合理的,而且他不涉赌,虽然有插上一脚的心,但没有像样的人手,不然也不会让花姐摆了一道。
而且他能请外地老千团做事,正说明,他手下没有这样的人才,不然根本没必要请外面的人帮忙做事。
只是军哥真的能斗过潘家吗?虽然潘家是近几年才崛起的,可能根基不稳。
但仅凭军哥自己的势力指定不是潘家的对手,单看未闻茶楼开设的地段就能发现其中的玄机,这可是挂羊头卖狗肉的买卖,居然都敢开在离步行街一公里内,这种手笔就不是军哥能比的。
虽然潘家在春城不算头一号,但已然占据了春城四分之一的地段,而且花姐敢设局套路军哥,自然不惧他,就连花姐他都搞不定,面对潘家更是不值一提啊。
如果这一切都和我想的一样,老叔岂不是也有危险,看来近期我必须搞清茶楼的所有情况,以便日后老叔失手,我能里应外合,护他周全。
想着想着迷迷糊糊就睡着了。
直至房门被人敲响,我才从睡梦中苏醒,从猫眼向外窥探,竟然空无一人,我正觉着奇怪呢!敲门声又再次响起。
“谁啊?”我警惕的问了一声,然而门外却无人回应!而且走廊上的感应灯也亮着,分明有人敲门,难不成大白天闹鬼?还是瑶瑶在故意戏弄我?
“谁啊?不说话我可不会开门的!”
然而,门外又变得无比安静,似乎方才的一切没有发生过一样,我汗毛倒竖,整个心都揪到了一块。
“是瑶瑶姐吗?”我的语气变得急切,感觉就是瑶瑶在捉弄我。
“花姐叫你!”突然门外传来一声有些沙哑的男人声,着实吓了我一跳。我又趴在了门上,从猫眼往外看,却不见任何人影,可那声音分明就在门口,而且感应灯也随着对方说话的声响亮了!我操!大白天不会真闹鬼了吧?